“你知道嗎？你一說慌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語氣有點冷，傾夏有點慌張，垂著眼眸不敢看他。

    看她不說話，沈言是真的生氣了，頭偏向一邊，閉上了眼睛。

    傾夏像做錯事的小孩，忐忑不安，沈言像暴怒的家長，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景恆和瑤姬進來。

    瑤姬手上拎著一個保溫桶，那是給傾夏的午飯。

    感覺到氣氛不尋常，兩人皆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不是聽說沈言醒過來了嘛？你這是什麼表情，可別嚇我啊！”

    就聽見沈言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

    “你不說是吧，那我問他們。”

    夫妻倆一頭霧水，瑤姬問道：

    “問啥啊？剛醒過來，又折騰什麼？”

    後來一聽是問傾夏手上的傷，夫妻倆瞬間就閉了嘴。

    “那個，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聊啊，我們就先走了。”

    傾夏：……

    這兩個沒義氣的，也不替她擋一擋。

    她囁嚅著，早晚要挨一頓批，還不如主動點，或許能批得輕些。

    “就是，就是你剛抬上救護車那會，我放了點血給你喝。”

    沈言的手收瞬間收緊。

    “還，還有……，你在搶救室搶救的時候，我放了一點血，讓景恆煉了一顆續命丹，給你服下……。”

    手指陷入了手掌心，幾欲刺穿皮肉。

    他問：“一點，是多少？”

    傾夏心裏一緊，沒想過他會問得這麼仔細，硬著頭皮往小裡報：

    “就，就可能半碗吧。”

    沈言眼眶泛紅，聲音嘶啞：“半碗？”

    她嚥了咽口水：“可，可能一碗多一點吧。”

    沈言不說話，緊緊的盯著她。

    她抬了抬頭，像一個捱了老師批評的學生：

    “最多兩碗，真的，就這麼多了，沒騙你。”

    沈言喉嚨酸澀，朝她伸手：“過來。”

    她悻悻的挪過去，沈言拉著她的手一拽，她整個人跌趴在他懷裏。

    幸好她伸手敏捷，及時撐在他兩側纔沒有傷著他。

    就是這個姿勢，有些耐人尋味……。

    沈言不曉得她在胡想些什麼，霸道的摟著她脖子，壓在頸窩：

    “你明明知道，我是寧願死，也……”

    也不願意你這樣做。

    他聲音嘶啞，鼻音濃重，最後幾個字梗在喉嚨，又酸又澀。

    感覺鬢邊一片濡溼，傾夏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就放了點血，怎麼就把他給氣哭了？！

    頓時覺得自己太人渣，眼前這個人是個鋼鐵直男，能把他氣成這樣，委實是個人才。

    她又內疚又心疼：

    “你是我丈夫啊，只要能救你，就算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我也是願意的！”

    “你別哭了，放點血又死不了人。”

    “乖，別哭了，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你的。”

    “家暴丈夫，是要被判刑的。”

    沈言：……

    沈言在醫院躺了三天就喊著要出院。

    尋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至少要躺半個月才能下床，這位仁兄就厲害了，第二天就能下床，第三天身上的傷口就完全癒合了。

    連醫生都大呼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