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安長老的頭髮打著縷地貼在臉上，這一夜之間，他彷彿都老了好幾歲，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副敗寇的模樣。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仰頭望著身前的女媧石像，壓抑地答道：“自古以來成者王、敗者寇，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輸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畢竟我是柏皇之人，我從沒想過要背叛女媧大神，只不過是想滿足我膨脹的權利慾望罷了！”

    聞言，姜訞的祖母不禁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奇安啊奇安，你真是糊塗啊，權利這東西又豈是什麼甜蜜餞兒，擁有多大的權利相應的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有得必有失，我們這一支在柏皇族裏是天命如此，每一代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履行的責任，推脫不得、逃避不得，雖受全族上下尊敬，但背地裏付出的代價你又可看得到……？”

    “老姐姐，我這柏皇族的長老也做了幾十年了，我當初就是不甘心一直就這樣屈居人下至死，其時在柏皇族裏，我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差一步我便可以唯吾獨尊，今日栽了，該是我今世沒有那樣的命數罷！”

    奇安長老此時此刻反倒是一副不後悔也不焦急的模樣，他的語氣十分堅定，聽起來倒不像是在求人，只聽他沉默了一陣後又開口說道：“我自知所犯之事罪無可恕，奇安也不強求苟活，死之前只有一個要求，你們不要為難楠兒，我這一輩子就只得這麼一個兒子，他自小身體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看在我之前也做過一些貢獻的份兒上，饒他一命。”

    “爹，你怎麼突然說這種喪氣話，咱們背後不是還有一個紅老闆嗎？咱麼出事兒了，他會來救咱們的吧！”奇楠在旁邊急切說道。

    “紅老闆？”黎主不禁在嘴裏默唸起了這個名字，奇楠剛一說出口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名字無比的熟悉，現在終於回想起來了，之前在九慶臺的時候，那個幽然居的神秘幕後老闆也是叫紅老闆，就是不知道，這個紅老闆跟那個紅老闆是不是一個人？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般不管不顧地當著女媧大神神像面前就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奇安趕忙制止他，“你閉嘴，想活命的話，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多說一句話，否則……你就跟我一起上路吧！”

    “爹……”奇楠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委屈地叫了一聲爹。

    ……

    他們二人被壓了下去聽候發落了。

    柏皇殿主殿裡，姜訞的祖母坐在上首，現在房間裡除了姜訞跟黎主這幾人之外，再無他人。

    姜訞的祖母在偌大的主殿裡開口，空曠的房間裡讓聲音也久久地迴響著，“黎主，當年那件事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便問吧。”

    黎主從側邊的椅子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說道：“當年的那件事情，所有、每一個細節我都想知道，當時的我只知道爺爺是被叔叔害死的，但是當時那些闖進寨子裡的黑衣人到底為何而來？”

    頓了頓，只聽黎主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還有，我想知道，我族人到底是不是被那些黑衣所害，還是……還是被我發狂所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