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的眼力勁兒可真好，一眼就看得出來。我和王一兩個人是人，不是鬼，王一見到這人說的是黑話切口，索性就答了上來：“天明，望著水裏摸摸魚。”

    因為陰行當中的人忌諱死，陰之類的話，所以說把天黑叫做天明，至於望著水裏麵摸摸魚，意思就更明瞭了，所謂渾水摸魚，即使隔水取寶，大概的意思說就是想在您這裏看看有什麼好東西，摸索一兩件。

    老頭聽完王一的話，也大概明白他也是這行當的人，並沒有多說話，對他指了指攤子前面的東西說道：“話不多說，我這裏也沒什麼好東西，都是幾件家裏麵傳下來的老家當，現在收山不幹了把這些東西留在家裏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就拿出來賣了，圖做養老錢。”

    王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老頭說的這些話只不過是要出來賣東西的一些託詞而已，誰知道他這些東西的來路到底是什麼地方，很有可能是哪家哪戶偷出來的，也很有可能是家傳的鎮宅之寶因為子孫不濟拿出來賣的。

    鬼市之所以叫鬼市一方面是因為這地方主要是鬼魂做生意的，第二是因為來這地方的人，這腦袋裏麵那也都是鬼精鬼精，各懷鬼胎，安能不叫鬼市。

    但是雖然知道這些，也不便隨口就說出來，恐怕傷了和氣，我和王一兩個人也不多說話，低頭去看攤子上面的東西。我雖然經驗少，但是看著攤子上面的東西也足以說得上是大開眼界了。這老頭手上的東西還真有幾樣，是可圈可點的寶貝。

    王一自己拿起各色物品看先不說，我自己的目光盯在了一把金剛杵上面。

    這把金鋼杵並不大，頂多是兩個巴掌合在一起的大小，在佛教當中有伽藍護法之說，在這些伽藍護法之中有一位韋陀菩薩名之最甚，正常在寺廟當中先看見的是彌勒佛，在彌勒佛的身背後就是韋陀菩薩，身披金甲莊嚴法相。手上拿著一把像槍又像劍的東西，那東西就是金剛杵。

    我看見了這把金鋼杵應該就是韋陀所用的金剛杵，不知道這把金剛組是他從哪個佛像上面請下來的，還是之前事先就打造好了，雖然說金剛杵的本身已經斑駁了不少，但是在微弱的燈光照耀之下依然顯得是閃閃發亮。用手輕輕敲擊，還能傳出來一聲金屬之聲猶如龍吟一般。

    金剛杵又叫做降魔杵，用這東西能夠降服鬼怪妖魔，故而韋陀菩薩用它作為兵器，所以其中的奧妙也非同一般，這些東西我都瞭解，故而因此我看著手中的這個金剛杵看得入迷，那個老頭似乎也看見我的樣子，對我笑了笑說道：“這位小兄弟莫非中意老夫的這把東西。”

    我看這老頭這麼問，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先生，您這東西的確是個好東西，我也就看一看。”

    “別介，要是喜歡的話你就拿去，這寶刀贈英雄，脂粉送美人，天底下的東西都講究適合二字，我看這東西挺適合您的，要是喜歡的話我給你開個合適的價格，咱們也別講價。”那老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說道。

    這金剛杵的確看上去非同一般，那老頭似乎也看中了我這一點，所以這纔不斷的向我推銷著。不過既然如此的話，我估計這金剛杵的價格也不低。

    “那您說說看您開個什麼價。”我抱著一絲嘗試的心態對他說道。

    老頭看見我問他價格笑了笑，對我攤開了一個巴掌，說道：“就這個價格絕無二價。”

    “5000塊。”我看到他舉起的這個手勢，下意識的蒙了一下。雖然說法器這種東西按照他的道法來說是無價之寶，但是始終使用它的人是世俗中人，都要開個價格，高低都能理解，不過老頭說的這5000塊錢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吧，不過是一把金剛杵而已，像這樣的金剛杵雖然說的確有降服鬼怪之功，但是這價格未免也太高了一些吧。

    我正準備和這老頭講講價格，卻看見這老頭又對我擺了擺手，說道：“哼哼，小兄弟，你在想些什麼，5000塊錢，就想拿老夫這把金剛杵，老夫說的價格是5萬。”

    “5萬！”我聽這老頭說著話，驚歎的咧開把嘴巴到都能塞得下一個拳頭地步，我現在總算明白之前我對胡敏開價5000的時候，她的那份驚訝的表情是怎麼來的。

    老頭看到我這副表情似乎有一點不屑，但是依舊笑了笑說道：“小兄弟，你可放心我這樣東西5萬塊錢買你絕對不是坑你的錢，要是放在別的地方，這樣東西值得可不止5萬塊錢了，5萬塊錢買不了吃虧，5萬塊錢買不了上當……”

    這老頭說到一半，似乎說的有些興起，跟打起了快板一樣接連不斷的唱了起來，好不容易纔被我給打住。

    “那您就說說看您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地方能值個5萬塊錢的，金剛杵我可見的多了，可是還沒有一把金剛杵能買到這個價格。”我說的這話可沒有忽悠這個老頭，金剛杵是佛教之中的物品，不但能降妖除魔，同樣還象徵着智慧莊嚴，故而因此陰行當中有不少的人都喜歡用這樣東西，之前有不少陰行的人來家裏麵看望王一，手上用的法器都是金剛杵。

    我憑藉着王一的關係曾經仔仔細細的看過幾件像樣的金剛杵。雖然並沒有問他們價格，但是我也明白這樣東西的價格絕對不會超過一萬。

    陰行並不是淡泊寧靜的修行之人，而是靠著陰行當飯碗過生活的俗世之人，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實用便宜就夠了。

    “要不然您再讓讓價，如果一萬塊錢能拿得下來的話，這樣東西我現在就拿走。”我咬了咬牙對這個老頭說的，畢竟這段時間生意還不錯，我和王一兩個人也掙了不少錢，一萬塊錢還是能夠出的起的。

    老頭聽到我這麼說，臉色突然一變，咬了咬牙說道：“你買得起買不起是一回事，但是我可不興你用這個價格侮辱我的東西，你愛買不買，要是不買的話後面可多的是人排隊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