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拿個銅板子出來這是什麼意思。”我笑了笑，看了一眼大金牙手上的五銖錢說道：“您不會是想讓我們上潘家園和你一起做古董生意吧。”

    大金牙憨厚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小兄弟，你想到哪去了，您認得這東西嗎。”大金牙說完話，就想讓我伸手去接他手上的五銖錢。

    “這東西我當然認識，不就是五銖錢嗎？誰沒見過。”我正準備伸手去接，卻被站在一旁的王一給攔了下來。

    “沒有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明貨吧。”王一隔著大金牙的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那枚五銖錢。

    大金牙點了點頭道：“是明貨不假。”

    “沾過嘴巴的。”王一冷呵呵的笑了一句：“我說大兄弟，您這些事情還真找不到我，按照您這本事天底下各路走馬觀山，摸金探穴之人應該都能找得到，找兄弟我有什麼用。”

    我在旁邊聽得又有些蒙了，這走馬觀山，摸金探穴是對盜墓賊的說法，難道這個大金牙是個盜墓賊，但是看他這身材體積，別說是盜洞了，我估計他連墓門都進不去。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那我估計看他手上這枚五銖錢來路應該就不簡單，最少應該是從墓裡面拿出來的東西。

    王一和大金牙兩個人各坐在對面，聊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接著往下面聊，氣氛變得極其的尷尬。

    過了好半天時間，這才又聽見大金牙憨厚的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陰陽開兩路，守寶分道人，青燈孤影單，投影到三分。”

    大金牙說的這四句打油詩聽得我是眼睛一亮，所以說大抵不明白什麼意思，不過似乎聽得耳熟，像是在什麼地方曾經聽過的，轉念一想，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之前王一教過我的江湖切口。

    所謂的江湖切口，也就是江湖黑話，每一行的都有每一行當的黑話，在整個陰行當中有著一整套使用了百年的江湖切口，而且只在這個行業當中流傳，離開了這個行業，每一句話都沒有地方使用。

    所謂的陰陽分兩路，說的就是陰八門和陽八門，守寶分道人指的就是這個大金牙的行當，所謂的守寶其實是句反話，說是守寶就是憋寶。

    到後面的青燈孤影單，投影到三分，大有一點自吹自擂的意思，說的是憑藉着他的能力一盞青燈照在地上有三分的亮度就可以看得見這個地方到底是有寶還是沒寶。

    之前光聽別人說過東北人能吹，沒想到這麼能吹，聽得我和王一兩個人是一乍一乍的。

    不過這大金牙憋寶的行當，也屬於我們陽八門當中的一行，沒有想到的事原來是大金牙竟然是幹這個營生的，可是就算他是做這勾當又和我們的有什麼關係，那他手上的那枚五銖錢又是什麼來頭。

    “我之前光聽說過憋寶的都是南蠻子，還是第一回看見北方漢子做這一行的。”王一挑眉毛看了一眼大金牙。

    大金牙聽到王一聽得懂他剛剛說的切口，索性也開門見山的道：“既然你聽得明白，那兄弟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枚銅錢那是別人嘴巴里的。”

    我聽到大金牙說這句話，心裏面原本對於這大金牙還剩的那一點好感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就算是在陽八門，盜墓這個生意也是最為人所不齒的，這大金牙手裏面有放在死人嘴巴里麵的壓口錢，那是不是就能夠證明大金牙進過別人的墳。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你們可放心，我行的端坐的正乾的是憋寶的行當，可沒碰過死人墳。”大金牙拍了拍胸脯對我們說道。

    “那你手上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我指了指他手裏麵放著的那枚五銖錢，這個時候在看這枚五銖錢外面的那一層包漿，可不是原先那個味道了，恐怕這五銖錢上面的黑色是被屍體的屍氣給沁出來的。

    “這東西是我從一個陰八門的人手上拿過來的貨。”大金牙如實說道。

    那我就不理解了，好端端的一個憋寶的人，手上什麼貨沒有，還要去一個陰八門的人買一枚放在死人嘴巴里麵的五銖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黴頭嗎。

    “小兄弟，你就有所不知，這枚五銖錢你可知道是哪裏看到的。”大金牙得意地笑了笑說道：“你知不知道在南京城裏有一座琉璃塔。”

    “這都哪跟哪。”大金牙說的話把我越說越迷糊，南京城裏的確是有一座琉璃塔，那是明永曆年間修建大報恩寺的時候，修建了一座琉璃塔，又名叫做第一塔，修建這座寶塔之時，明永樂帝再次放入避塵避水避火三顆寶珠，除此之外金銀財寶數不勝數，可惜到了太平天國年紀，天京之亂，琉璃塔被韋昌輝一炮轟倒，從此之後只剩遺蹟，塔頂之上的三顆寶珠和那些金銀財寶全部都消失不見，後世有不少人都在尋找這些的東西，但是後來全部都無功而返，難道說大金牙帶來的這枚壓口錢和這些東西有關係。

    大金牙嘆了一口氣：“說來話長，當年髮匪造反，毀了那一座琉璃塔，後世百年以來誰都沒有找到當中的寶物，這件事情在咱們陰行當中應該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我這麼多年時間以來也對這個事情相當的感興趣，前段時間有個盜墓找上了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了我。”

    大金牙指了指手上的五銖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不tmd就是一壓口錢，沒有當回事，但是又感覺這枚銅錢當中帶著一股子的佛性。索性就讓那個盜墓賊講一講這枚五銖錢的來歷。”

    原來當時是一個剛剛入行沒有多久的陰八門在南京附近倒鬥，這南京是六朝古都，墳墓自然也多，獅子山上，石頭城外多少王公貴族的墳墓都躺在哪。但是這個剛剛如果行的盜墓賊眼界卻不開闊，倒了好半天的時間開啟的竟然是一座和尚墳，這說來也奇怪，一般的和尚都是火葬，燒出了骨灰之後放入骨灰塔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