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與武鶯鶯
凌晨一點,武展元合廣播娛樂大樓,這座白日裏人來人往的高檔辦公大廈也是迎接來了它的夜晚。
從一樓到著頂樓二三十樓,燈光晦暗,只有著巡夜保安在著一層層巡查的時候,樓道里的聲控燈纔是會在當時應聲亮起,將那一層的黑暗暫時驅散。
如果此時有人在外面仰頭檢視這一棟大廈的時候,就是會發現到,整棟大樓的燈光一層層的依次亮起,然後再次熄滅,但是唯有著那十三層的燈光一直沒有亮起過,這表示著從入夜以來,一直沒有人去到著這十三層,連保安也是沒有上去探查過。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著現在,兩聲很輕很短的腳步聲慢慢的從樓道的樓梯口傳來,然後樓道的燈光應聲亮起,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同樣款式數量的熾光燈,這一層的亮光卻是比起其他樓層要顯得要晦暗許多。
腳步停在著樓梯口,我當時心裏一陣的忐忑打鼓,看著眼前那一條熟悉的走廊過道,簡單的一下邁步動作,我卻是怎麼也有點邁不開腿。
心理作用,好像是吧,就這麼算吧,這大晚上的,公司的門窗應該都已經關好了,可是,不知道哪裏來著一股涼風突然的颳了起來,在那一會,吹在身上,涼颼颼的,還一個勁的往著我的脖子裡面鑽去。
身體一抖,我脖子不由一縮,本來就是沒多少的膽氣在當時更是一下被這股涼風吹散,走一步退兩步,右腳抬起,卻是不進反退,就是要往樓梯口裏退下去。
可是,還沒有等到著我退走,身後一隻白皙的手掌伸來,一下撐在了我的後心上,將我又給生推了回來。
“小老鼠,你這時候可不能跑了啊,你剛纔可是答應過我的啊,這件事情,就你能夠幫我,別退縮,走上去,有我在,你放心”。
身後一個熟悉聲音傳來,清脆動聽,讓人聽聞有這一種特別的好奇之感,想要一窺著聲音主人的相貌,不過,那卻是對其他人所說的,反正對於我來說,那卻是一點不信,我是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絕對不信這丫頭的這張破嘴。
“滾,去你的,說多少次了,我叫楚牧,楚牧,不是小老鼠,武恆,難道你也想讓我叫你的那個外號,還有,大姐,什麼叫我答應你的,明明是你將我給推來的,我可是一直都沒同意過,我吃撐了纔會跟你來啊,這個點,我還不如在宿舍裡睡覺好呢!”
想著對方的身份,我儘量客氣的一句懟了回去,這也是她纔有的待遇,要是換成了其他人,大晚上的將我給拉來這裏,估計我已經是直接的問候他們的所有直系親屬了。
“哎,小楚,你說這話可讓我傷心了,我們這是什麼關係,我們這可是從小一起到大的交情啊,這一年多不見,怎麼就變得這麼生疏了呢,姐姐我當年可是那麼照顧你的啊,你怎麼都忘了呢?”
身後,一個比我矮上半頭,身高大致只在165左右的少女從樓梯上輕巧的走了上來,以女生而言這樣的身高卻是已經不矮,再看著她的面容,說不上著很美豔,但是容貌卻是十分的小巧可愛。
精緻的五官,搭配著白皙的面容,一雙靈動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不得不說,這是屬於一個可愛乾淨的容貌的美女,尤其是她嘴角帶著的開朗笑容,讓人不由的想要去注意到著她的笑顏之中。
來人,正是著一向膽小的我會在這大晚上出現在這裏的原因,絕非自願,完全是被著這丫頭給生拉硬拽來的,如果說是有什麼人是我不能拒絕的,那她就是其中一個。
至於理由,呵呵,那也是簡單,男人最不能拒絕的女人的要求,只有兩個,一個是母親,一個則是自己喜歡的人,不過這裏可不要誤會,我這裏所謂的喜歡,只是我自己的單戀而已,完全的單相思,人家可是根本的就看不上我。
而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那說起來,可就是邪了,這是她的工作,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專門的清理者,清理那些不該存留在陽世,但是仍然眷戀不去的存在,也就是我們平常嘴上說的鬼,靈,妖,魅這一些特殊的存在。
很巧合的,我們這公司,不,更確切的說,就是我們這一層裡,有些不乾淨,因為兩個月前的一場事故,播音室裏有著一個特別的東西存在,每到著晚上,它都是會在著播音室裏出現,然後,在公司的整層裡不斷移動,基本上,誰看到誰倒黴。
其實我心裏估計,這一個可憐的倒黴蛋,很有可能就會是我,從小到大,這種倒黴的事情,我雖然是儘量的進行閃避,但是也多少的遇到過幾次,那過程,我現在回憶起來都全身發顫,從這角度上來說,我能夠倒黴且順利的活到現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算是走了大運了。
然後,話題再說回這位強拉我來冒險的這位,武鶯鶯,我從著初中開始所認識的死黨加好友,天生陽氣奇重,命格硬,而且膽子大,這也是跟著她的家庭背景有關,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這種東西她是見多了。
用著現在的話語來說,那就是在她那萌妹子的外表下,其實所隱藏的就是著一個不安分的漢子的內心,打架逃課抽菸,除了早戀,基本上那個時候時候,所謂的不良學生能夠犯的事情基本都都嘗試過了。
“安了,小,小楚啊,你說,你這畢業都兩年了,怎麼你的膽子還沒有大點,放心,有姐姐,晚上保你平平安安,晚上你就是負責將那東西給引出來,剩下的交給我,你就是負責找個好地方,安心看戲就好,等完事了,我帶你去吃宵夜去,順便再請你喝一杯!”
還是一樣的樂觀自信,或許她也是藝高人膽大,同窗這麼多年,因為我那命格原因,我也是被動的遇到了一點事情,雖然,我是絕對不願意,但是有些東西想要找上門來,還真不會是因為你的意志所決定。
而在我那幾次遇險的時候,好巧不巧的,都是跟著武鶯鶯有一點的關係,所以,在以前,雖然是有一些窩囊,但是我心裏一直是將著她的存在,當成了我的一個保護神定位,如果,不是之後發生的那件事情的話,可能這個想法,永遠不會改變。
“呵呵,大姐啊,就當我叫你姐了啊,你說的話,我怎麼是一點都不信呢,我說,你那麼英勇神武的,這一個東西,對你來說,不是手到擒來嗎?同學,朋友一場,就放我一把吧,你也知道,這種場合,我是真的不合適啊!”
我還是做著最後的堅持,這事情我是真的不像摻和,就我這運氣命格,我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倒黴,陽氣是有多低,平時大白天的都是儘量少去往人少的地方走,更何況是著午夜的晚上,出現在著這明知道不乾淨的地方,我已經可以想象的到接下來會發生。
還沒有走進走廊,我就感覺到著一股股涼意不斷傳來,一股冷風在脖頸後方一直吹著,大夏夜的,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心裏虛啊。
不知不覺中遭遇恐怖,而明知道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兩者的情況完全是不同的概念,當然,要是由我來選,我哪個也不選。
“好了,別邏輯囉嗦的,時間要緊,這麼久沒見,你怎麼還是這麼磨蹭,真是一點沒變,現在都一點多了,過了兩點,今天的午夜可就過去了,再要引她出來,可就不容易了,麻利的,別廢話!”
“我可跟你說好了啊,我就今晚上有空,明晚我可是有個趴,沒時間過來,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我可來不了,還有,多年的交情,我提醒你一句,這次見你,你印堂發黑,陽氣微弱,你什麼情況你清楚,平時沒事都惹鬼,這幾天,你的運氣更邪了,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事實證明,不愧是多年的死黨,那一會武鶯鶯完全的摸清楚了我的脾氣,很清楚這時候就是不要跟我多廢話,快刀斬亂麻,那就是比什麼都有效,要是一猶豫,說不定我就是會聯想到什麼事情上去。
不跟我囉嗦,武鶯鶯乾脆的從身上那帶著的白色小腰包裡一掏,將著一根白色兩指粗細的蠟燭塞到了我的手裏,直接道:“聽清楚了啊,我就說一次,你忘了我可不管啊!”
“這是驅靈燭,你等下就直接的將其點亮,記住,蠟燭亮了之後,光亮是紅色的,這時候表示一切正常,而如果等到這火焰變成了藍色,那就代表著那東西出現了!”
“到時候你千萬不要慌,你的陽氣弱,所以你看這燭光可能比較費勁,所以,等到燭光完全變成藍色的時候,你再要通知我,可能就是有點晚了!”
提心吊膽的聽著武鶯鶯這一句,我立刻開口問道:“那怎麼辦?既然我的陽氣弱,看不到燭光,那到時候要是來不及通知怎麼辦?”
這時候可由不得我不小心,這可是關係到我這一條小命啊,可是一點不能大意了,各方面都是要考慮到了,說我膽小,那我也認了,畢竟命就一條,不得不謹慎。
如果說以前,對於武鶯鶯,我是絕對的信任,但是,經過當年那件事情,時隔兩年再次見面,我依然是會不禁想起當時我隔著窗戶看到的她的那一個得意的笑容……
“瞧你這老鼠膽,這點,我自然是給你考慮到了,你等會進去,察覺到不對,你就用力的將燭光吹滅,這靈燭,是我特別製作的,對於火焰變化,我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察覺,到時候就是會立刻過來,將它給滅了!”
看著武盈盈那拍著胸口,開口可愛表示的樣子,我心裏也是仍然沒有一點底氣,畢竟這冒險的是我啊,那東西,她說起來簡單,但是充當誘餌的可是我啊,過程中要是不能順利的抓住,估計我的下場就是懸了。
在原地僵持了一會,我心虛的嚥了兩口唾沫,鼓起勇氣,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當下正要邁步,武鶯鶯卻是又一下叫住我,白皙的右手一伸,將我脖子上的一指長的玉佛牌給摘了下來,同時給我扔下一句道。
“這個玉牌,你先別帶了,玉養人而有靈,這玉從烏奶奶那傳到你這一代,已經是有了不弱的陽氣,你在身上也帶了二十幾年了,多少帶有了你的氣息,這一會,你要引出那東西,這陽氣可能是會影響到,所以,這玉佛還是先留在我這裏。”
兩年沒見,還真是一點沒跟這我客氣,問都不問一聲,就連著我最後的護身符都給拿走了,還真是對我瞭解深刻的好死黨,我心裏狠狠的罵了一聲,不過箭在弦上,我卻是沒辦法,只能是邁動著步子,一步步的往著走廊內挪去。
有句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而在這裏卻是要改改,寧得罪小人,也是不要去得罪一個記仇的女人,尤其這個女人本身還是很兇悍的情況下,更不要去招惹。
夜,很靜,這凌晨的廣播娛樂大樓的過道里,遠沒有了白日裏的喧鬧,定下心,我緩緩邁步順著那過道內走去,在那寂靜的過道內,當時只能聽到著我那沉重的呼吸聲和著皮鞋輕踏地面上的聲音清脆響動。
幾乎比著挪動快不了多少,每往前走上一步,我當時都是禁不住的要回頭看著一眼,看看武鶯鶯是否還是留在原地上,很沒用,這點我也承認,但是在那一刻,她卻就是我的一個勇氣和資訊的來源。
短短一百米的過道,平時一會就走過的距離,在那一會,我卻是足足的挪了有十分鐘,然後纔是終於走到了最裡側的播音室門前。
“來吧,該來的躲不掉,試一試吧,鶯鶯,這次,我就是再信你一次,別讓我失望啊!”
嘴裏嘟囔著一聲給自己打氣,我伸手往著播音室的門把上推去,準備著進入,公司不乾淨的傳言就是從這裏傳來的,這次,就看著自己能不能順利度過了。
就在我伸手抓住把守的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登時一股寒意瞬間壓來,突然襲來的寒冷,讓著我在當時禁不住的身體一顫,左手上的那一根靈燭,還沒有等著我行動,突然一下,無火自燃。
我去!那瞬間,我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禁不住的想要爆一句粗口,這也是太欺負人了吧,這就是完全不按照規矩來啊,我這還沒有進去呢,怎麼就是先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