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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不死的奧秘

    平安看著那雙在地上亂抓亂爬,血肉迷糊的上半身,輕甩劍芒。

    手起劍落,一個骯髒的頭顱從脖頸上滾下,三段身區再沒了動靜。

    劉昭然死死盯著那顆頭顱,生怕錯過一絲細漏,思緒飛速運轉,片刻後,說道:“暫時看來,這種活死人還沒有復生的能力,而他們唯一的弱點也是頭顱,只有斬下頭顱,或者打的粉碎,才能徹底死亡。不得不說,這種上古流傳下來的秘法,真的很誇張,比天師道傳聞的道兵還要強悍不少。”

    平安點點頭,類似的活屍他以前見過,就是當初的藥店掌櫃,只不過他神志清明,而且懼水。

    心念忽閃,“咦,這兩件事彼此間會不會有些關聯?”平安忍不住的猜想到。

    這時,劉昭然上前,忍住沸騰的嘔意,湊下身子仔細審視這具屍體。

    他發現了很多不尋常地方,按照常理,腰斬之人應該血流如注纔對,除非傷口漆滿桐油方可止血,但這屍體只是在斷裂一瞬噴血,便很快自行止住了,這和那個怪爪人異曲同工。

    此外,他發現屍體頭頂被“慟魂錐”鑿出的傷洞其實並不深,應該只差一絲便可直接致人身死,顯然,這是那老人刻意為之,所以從根本上說明了頭顱並不是制活屍的關鍵所在,起碼不是最關鍵的。

    在把目光轉到斷開頸腔上,裡面的血肉還顯殷紅,並無腐爛的趨向,但流出體外的血液卻呈現黑紅色,這點最為怪異。

    慢慢的,他的視線停在心脈之上。那是血液流動的關鍵所在。

    苦思冥想一陣,忽然,劉昭然猛的一下大腿,霍然起身,凝聲道:“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平安看他恍然大悟的神情,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劉昭然滿面喜色,指著屍體說道:“我明白了這活屍是怎麼製成的了!”

    平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實在無法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劉昭然就能破譯了活屍的奧秘,狐疑道:“真的?”

    劉昭然重重點頭,攬過平安蹲下,說道:“你來看,這是他頭頂的傷口,並不致命,這是腰身的傷口,也不致命,而致命之處在脖頸,也就是心脈所在!”

    平安一頭霧水,滿眼茫然,悶道:“別這麼囫圇,說清楚點。”

    劉昭然指著頭顱,解釋道:“你應該知道的,人有三魂,並不常聚,出生之日和將死之即纔會匯聚玄關一竅,而玄關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在,所以那老人便用‘慟魂錐’狠刺百會穴,以劇痛來觸發瀕死之態,誘三魂聚於百匯。但為免活人真被痛死,又以假死藥為輔,得以保留性命,這樣一來,就能短暫的激發人體無窮的潛能!”

    接著指著死屍的上身,說道:“潛能一開,人體的精華會迅速被臟腑吸噬一空,然後便用‘易血之法’再灌注他人的血液,再次保留生者的性命,而這時,‘封元針’便又起到了作用,它可以把控臟腑吸掠血液精華的速度,這時,再用‘定魂錘’把三魂驅回原位。”

    說罷,劉昭然目光灼灼,興奮道:“這樣,五臟便長久保持遠超常人的效用,只要血流不盡,精華不失,就是不死之身!”

    平安兩眼直愣,吶吶道:“他姥/姥的,還真的可以啊...”

    劉昭然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從醫理的講,是有可能的,但從實際來看,跟天上掉金山差不多,這麼多具活死人就是例子。”

    平安不解,“為什麼?”

    劉昭然笑笑,說道:“七魄易留,三魂難守,豈是說聚就聚,說散就散的,你看這些活死人,分明是有魄無魂的存在,眼下看來雖是不死,但還不如一死了之呢。而且,這種術法弊端極大,依我看,短則三月,長則半年,活屍就得換血‘重生’一次,否則,就會精血乾涸而亡!”

    劉昭然視線垂在烏血上,肯定道:“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血液之中的精華已經被吸掠的差不多了,所以纔會是這般模樣。”

    說著,他伸出一指,蘸上在一點黑色,在鼻下輕嗅,片刻後,一抹淡淡的弧度從她嘴角上敲了上去,笑道:“果然如此。”

    平安心裏那股子敬佩無以言表,狠狠擂了劉昭然胸口一拳,讚道:“兄弟,好樣的!”

    劉昭然浮誇的笑道:“哪裏哪裏,不過小道耳...”

    話語雖謙,眉宇間那得意勁卻是展露無疑。

    平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個傢伙,真是不經誇呀...轉念一想,眉頭驟蹙,說道:“不對,還露了一點,既然要換血,那這寨子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早不能找這群傢伙換血吧...”

    念頭剛起,渾身頓起驚寒,大急道:“遭了...遭了!”

    劉昭然聞聲一想,也驚出一身恐汗,急忙起身,用衣角擦淨指上那點血汙,忽然感覺面板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抬指一看,指尖竟暴起一顆米粒大的黑瘤。

    霎時面色大變,驚呼道:“不好,這血有毒!”

    連忙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吞下。

    平安扭頭一看,急忙喊道:“別動!”

    袖口輕抖,甩出一道劍符,割掉他指上那粒毒瘤,接著一指點在他的臂上的天府穴,內息凝於其上,奮力逼出毒血。

    很快,一股烏中泛紅的血箭從指尖噴出,直到溢位鮮紅無異的血液,平安才撤指收功,凝聲道:“好了,沒事了,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你也要嚐嚐‘削肉療毒’了。”

    劉昭然也嚇的不輕,甩甩髮麻的手臂,連連道:“還好有你在,不然倉促間我還真怕逼不出這毒來。”

    當一滴無垢的鮮血落在地上,大殿中彷彿凝滯了一瞬,什麼聲響都沒了。

    平安皺眉,轉過頭,登時愣住了。

    劉昭然也轉過頭,同樣呆愣當場。

    那些像無頭蒼蠅一般的活死人,齊齊轉頭,渾濁不堪的眼珠子不知何時翻過了瞳仁,冒著通紅的血光,呲牙咧嘴的看著他們。

    一陣響徹山谷的吼聲,爭先恐後的向二人撲去!

    劉昭然大喝一聲,“不好,這些傢伙嗜血,快退!”

    聞聲,兩人急退而去。

    而那些活屍紛紛像變了個人似的,麻木的神情變的猙獰,僵硬的手臂變的靈巧,遲鈍的步伐變的輕盈,瘋狂的向來人追去。

    平安見屍群緊追不捨,不吃到鮮血決不罷休的架勢,牙關一咬,回身提劍,發狠道:“媽/的,殺光他們!”

    劉昭然也恨道:“好!夠爺們,但千萬別染上汙血。”

    平安翻轉劍身,定道:“知道!”

    說罷,足下一蹬,提劍朝屍群殺去。

    只見劍光四閃,劍弧陡彎,迎面拍飛一個不知死活的垃圾。

    接著平安左手衣袖一揚,整個袖子挾裹凝渾元氣,宛如鐵板般拍出,崩飛了另一具活屍,那骨斷筋折的屍體嚎叫著在空中劃出一條奪目的弧度,狠狠砸在後麵密密麻麻的屍群中,連帶著砸倒不少。

    劉昭然也不知從哪折下兩根臂膀粗的棍棒,雙手持上,對著屍群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狠砸。

    他的手法很講究,每一棍子都敲在屍體脆弱的頸骨上,每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都伴隨一具活屍倒地不起。

    平安的劍法雖有不少長進,但屍群真的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跟了一路,悍不畏死的亂抓亂咬,自己又不敢放手大殺,不多會,便感覺氣力消耗不少,呼吸也粗重起來。

    劉昭然也不好受,似他這般打法,雖然高效,但對精神損耗十分厲害,每一擊都直指要害,饒是他這種修士,也感覺腦門開始刺痛起來,只好捨棄先前戰術,甭管頸骨不頸骨,只要敲在骨節上,讓活屍抬不直雙手,或站不起身子就好。

    夜幕下,隨著時間流逝,兩人越打越累,活屍卻不知疲倦的瘋狂進攻著,一個倒下,三五個又立刻補了上來。

    兩人都有些頂不住了,什麼精妙劍法統統忘個精光,像無賴一般拳打腳踢起來,只求能拉開身位就好。

    劉昭然忙中有細,粗粗一看,大約還有三五十具活屍在蹦躂,憋紅著麪皮,踉蹌道:“不行了,平安,頂不住了,要不然...”

    話未說完,平安一腳踢開身前張牙舞爪的一具活屍,上氣不接下氣的喘道:“不然個屁,跑吧!”

    說完什麼也不管了,扯住劉昭然的臂膀,扭頭就朝阮玉那屋奔去。

    那裏還睡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哩...

    當兩人剛到屋前,迎面便撞上了一張推門的俏臉。

    阮玉面色不善的盯著兩人,直盯的他們心裏發毛,接著扭頭看向一邊,幾十具嗷嗷亂嚎的“人”向這邊殺來。

    阮玉冷哼一聲,先不睬這兩傢伙,縱身掠到屍群前方。

    一聲嬌吒,飛袖猛的擊起一浪沛然無匹的勁氣。

    霎時間,身前五丈內飛沙走石,屋崩房毀,十幾具活屍被巨力震飛,另外的十幾具被餘力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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