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禍兮禍連兮
老乞丐這聲怒喝頓時讓整個大廳都為之一震,而這大腹便便的賈善人頓時惶恐,連忙起身快步走向老乞丐。
“老人家,在下剛剛唐突失禮,在下給您賠罪。你請在這裏隨意點餐,所有花銷在下承擔。”賈善人挪動滾圓的身體在老乞丐身前五步作揖道歉著。
老乞丐一聽這聲有有些憤然的頭一瞥不搭理。
賈善人恭恭敬敬,可是他屬下卻是忍不住了:“你個老乞丐,我家公子堂堂仙體,又是富貴加身能給你這賤命施捨已是天大福分,你怎敢倚老賣老擺架子。”
老乞丐嘴一歪,眼睛輕視的斜瞄一下說話的女護衛,而後理都不理。
“住口,老人家是對的,剛剛是我冒犯,錯事當罰。”賈善人頭一歪回看護衛呵斥道。
那護衛頓時低頭不再言語。
這賈善人都這樣了,這店家自然是該出馬調和,否則萬一被外人詬病,那自己的酒樓掌櫃怕是也到了頭。
“老人家,一會兒我們將本店最好的酒菜端上來請你享用,而且看您年齡也大了,不若就住到本店,本店每日好酒好肉的伺候讓您安度晚年如何?”這掌櫃的也是狠角色,直接把這老乞丐的後半生包下來。
老乞丐輕輕看了一眼,眼珠轉了轉想了想嘴角有種想笑的樣子,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是滿意。
看了一眼掌櫃的,而後臉一繃說道:“你說你養我後半生?為我養老送終嗎?”
“不愧是街頭老乞丐,就這撒潑無賴的本事怕不知多少人受騙啊。”
“都吃喝不愁了還想什麼好事?”
“得寸進尺,一個一隻腳進棺材的人還想讓人養老送終。真是大氣之人。”
這句話一說,這掌櫃的臉都快綠了。敢情沒聽清我說的話啊,我說的是本店。
“呵呵,老人家,您說笑了,本店雖然不大,但是養活一個閒人還是很輕鬆的。”這掌櫃的沒有接話茬,只是說本店能養活他。
老乞丐一聽頓時變了顏色,手持木棍“哐哐”砸地:“好啊,你剛剛咒我我老了快死了,敢情一直拿我當猴耍,老叫花子今天就賴在這裏不走了,不走了。”
老乞丐憤憤而說,而後手棍扔坐地上不起來了。
掌櫃的一看頓時蒙了,“我說錯啥了?”這剛剛還想隨意糊弄下在賈善人面前露個臉好昇仙時提攜下,哪成想這老乞丐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說你一個乞丐有個吃飯睡覺的地就行了,怎麼還弄個養老送終的兒子。
“我收回我說的話,您還年輕很年輕,您以後在這裏啊吃喝不愁或許您老當益壯給您許個媒。老人家你別坐地上啊,地上涼。”掌櫃的不愧是老油條,心思活絡嘴巴抹油,認錯快的像本能反應一般。
老乞丐抓住木棍抬頭瞅了一眼掌櫃的又瞅了一眼賈善人,低頭沉思下。
“你說給我做媒可是真的?我可不要年齡大的,太老還得伺候她,年齡太小的也不好,十八九歲吧。還有你說後半生養我是給我養老送終嗎?”
“哈哈……這老乞丐好不羞恥,別人就是給句客氣話居然當真了,還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真說的出口。”
“這不知廉恥的樣子還不丟出來打一頓,還想禍害小姑娘。”
老乞丐這一出口頓時惹得鬨堂大笑,而賈善人亦是樂的搖頭。
唯獨這掌櫃的一愣:“這老乞丐不會是說真的吧,這就坡下驢他妹的連坡都下來了。老牛吃嫩草?還十八九的小姑娘,你也不怕閃了舌頭打崩牙,都他妹的蠟頭槍了還禍禍別人。“
”老人家,這裏包吃包住包老婆,而且還有零花錢。這一切都是仰仗賈善人。“雖然說掌櫃的厭惡這老乞丐,可是在賈善人面前不能丟了形象。
而賈善人被說仰仗他時,恭恭敬敬的雙手垂下,身體站直樂呵呵的看著老乞丐。
老乞丐歪頭想了想:“你是說把我像親爹一樣供著唄。”
掌櫃的臉啪嘰掉地上了,暗歎這老傢伙真是得寸進尺:“是是是,和爹一樣。”
“那兒子,叫聲爹。”
老乞丐的的話頓時讓掌櫃的臉瞬間變色,這怎麼還讓叫“爹”了,這可不行啊,這老乞丐看來應該欠揍了。
“小六,快過來,從今往後這就是你爹了,你要好生供養侍奉。”
這掌櫃的也有急智,當下叫來一個店員小二吩咐起來。
這叫做小六的纔是蒙圈了,這真是照例店中坐,爹從天上來啊。好好的還多一個爹養活,自己親爹都孤寂在家難以贍養還養一個不相干的人,怕是後面盥洗也得自己來。而且看這個老乞丐得寸進尺的樣子,怕是以後事更多了。感嘆一聲真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禍連兮。”
小六來到老乞丐身前,看著這蓬頭苟麵撒潑打諢的樣子,嘴巴張了幾張都沒有出點聲音。
“你倒是叫啊,叫個爹能死啊。”掌櫃的可是急了,怕這老乞丐再撒潑頓時催促起來。
這小六子的樣子被老乞丐看在眼中,撇撇嘴:“你這小子,怕是老爹在世,張不開別人的嘴。算了算了,孝順孩子,叫聲大伯就行了,免得讓人說我沒有禮義廉恥。”
小六子一聽頓時心中順暢些,嘴巴也開了口;“大伯好,您別坐在地上了快起來我給你弄碟滷花生在來碗酒解解渴。”小六子稱呼這忍著酸臭將老乞丐扶起做在旁邊的空座而後去櫃檯端酒菜。
“這老乞丐倒是知羞恥,沒有強迫叫爹。”
“這掌櫃的倒是溜得快啊。”
“這店小二也是善人啊,這樣都不生氣還好生伺候,難得啊。”
“大伯來了,您等下,我給您打水洗洗手。”小六子將酒菜端上,看到老乞丐手烏漆嘛黑的頓時讓他等下洗手。
老乞丐也不聽,直接抓起花生米一捏仰頭丟嘴裏嚼著:“小六子,你既然叫我大伯了,我這做大伯的爺不能虧待你。來來,我送你一樣仙寶。”
小六子看到老乞丐不聽勸估計餓的不輕,而後又聽老乞丐要送自己東西,也是驚訝。
“這老乞丐要送仙寶了,是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這老乞丐一身髒衣短棍又有什麼東西可送。”
“或許藏起來呢?”
眾人議論,直到老乞丐吃完喝足才心滿意足的抻腰拔背:“好久沒有吃過這些東西了。還是老味道啊。”
“來,六子,毛巾拿過來。”六子老實的將毛巾遞過去。
本來這修真者的飯店有陣法避塵是不用毛巾擦洗的,可是卻不時有斟酒水時的溢灑,這些有時候是酒場喝酒多少的證明,誰敢放吸水陣法。而過多的陣法會讓食客猜忌厭煩,所有修真者酒樓大部分都是在外佈置避塵陣和廚房的煙火陣,其餘的陣法都是防護陣法,更多的是在雅間。
“本來想給你一件寶貝就算了,可是你剛剛又送上酒菜兩樣,送你一樣好像我佔便宜一樣,所以我送你兩件寶貝,一防一攻。第一件是這個。”著老乞丐嘴裏說著,用毛巾反覆擦自己的手,而後又搭在小六的肩上。老乞丐說在條毛巾就是送給的第一件禮物。
“這毛巾是防的,能生能死能抗揍。別人要是和你打架,你直接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他就薰死了。看到昏迷的朋友你往他鼻子一薰,立馬就醒了。還有這根打狗棍,這個是主攻的,要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得罪你,你論起棍子直接打趴下就行。這可是仙寶,這一縣都長不成,是當年夸父追日時留下手杖化的桃林取來的。”老乞丐說著又將短棍送給小六。
小六聽後有些哭笑不得,這真是重寶啊。這是棵桃樹都屬於夸父逐日手杖的子孫,畢竟那是第一棵桃樹本源。而很多靈果桃樹都是用這個藉口來賣的。
周圍眾人聽後頓時鬨然大笑,紛紛嬉笑著稱“法寶厲害,薰死仙人。”
老乞丐也不在意,叮囑小六保管好便直接走到已經回到座位的賈善人面前。
“這位老爺,你剛剛說請我吃飯可是真的?”老乞丐輕聲詢問道。
是是是,您老隨意餐點,我給您付錢。掌櫃的拿選單來。“賈善人起身恭迎伸手讓其坐在對面。
“老人家您隨意點餐,賈善人包了。”掌櫃的一臉笑意忍著酸臭將選單遞給老乞丐。
老乞丐似乎不識字,來回看幾遍都沒有拿定主意。
“唉,算了,在來兩盤花生米,一罈老酒。我看這桌子上二十多道菜還沒怎麼動筷子,我也就吃了。”老乞丐選單看煩了,頓時一扔直接把旁邊精緻的一個玉瓶裡的酒拿過,而後對著瓶口就是痛飲,而後又捏菜狂吃。
而賈善人早就擦嘴不吃了,所以只是看著老乞丐大吃特吃。酒菜一到,這老乞丐似乎沒有啥拘謹的,以前是捏菜,酒喝多了就是抓菜,一罈酒下肚,已是抱起盤子用手扒拉了。
眾人看著這老乞丐吃相,更是嘲弄不已。
片刻,酒足飯飽,老乞丐黝黑的臉也有些泛紅,眼睛似乎進沙一般額頭都提上天了眼睛才一條隙縫,而舌頭也是僵直打結了。
“我走……遍多地,經常……聽別人講賈善人的功績……仁愛,而且……敬仙祭神更是……心誠。但是今日……一見卻……是一般。”這老乞丐起身,晃悠著嘲笑。
“放肆,你這老乞丐真不知感恩,我家公子讓你吃喝你居然還辱罵公子,看來是皮癢了。”賈善人身後幾個護衛頓時呵斥道。
“你們這幾條……哈巴狗那隻……眼睛看到……我吃他的飯……菜了。我吃的……這桌子上……的酒菜都是……他剩下不吃的,而我……點的兩盤花……生米和兩……壇酒我……的小六拿錢我……怎麼吃他……喝他了。”老乞丐也不含糊把賬算的明白了。
“好了,這老人家吃了就吃了,無所謂。”
“賈天賜,你不是一直……想讓仙人收……徒嗎?我……遊歷時得到一……個能溝通仙……人的法子,你拿一……塊白娟來我寫……給你。”
賈天賜一聽有些猶豫,心中暗道:“這老乞丐來歷不明而且還撒潑耍無賴,看剛剛看選單的樣子估計連字都不認識,如果給白娟是不是拿跑了。”
也不怪賈善人狐疑,實在是白娟是很珍貴的布匹,是製作法衣的常用材料。更何況這賈善人帶的是質量比較好的白娟。
“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老乞丐看他疑惑催促道。
賈善人手一揮,一個侍衛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塊手帕大小的白娟遞給老乞丐。
老乞丐看著這白娟看看賈善人:“這真是大方啊,還好我寫字佔地小不然還真寫不下呢。”
隨後老乞丐把白娟對摺一下,放到鼻子下面“噗噗“擦起鼻涕來。
看到這一幕,賈善人頓時感覺自己被人玩了,臉色立刻猙獰起來:“把這個老叫花子給我扔出去。”
看到老乞丐被架走賈善人也沒有什麼心思了,直接擺手去樓上雅間了。
身後兩侍衛立刻立刻快步走向老乞丐而後拖著向門外走去,老乞丐沒有被架住便把白娟放桌上,而後被拖時掉下一顆靈石。
這靈石正好被這掌櫃的看到,掌櫃的以為是別的客人掉的,但是想自己撿起來佔爲己有,正好看到小六在不遠有些擔憂老乞丐。
“小六子,剛剛那老乞丐點的東西都算你身上,扣你兩個月例錢。”掌櫃的走到六子身前,腳正好踩在靈石之上,戒指一動便收進儲物戒中。
而老乞丐被扔的時候,所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全部讓出一條路,而被扔時沒有一人去接,只有吳明向前接一下。
“老人家你沒事吧?”吳明扶住之後輕聲詢問下。
“哎呦,你被人扔出來試試,當然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