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慈下孝
自混沌開闢,天地初始,大道現而萬物混成,萬物感大道而修。然大道至簡,至簡無恆,何況自身又陷於紅塵享受,仙途怎望。至此仙界立碑書:甲子歲月二三仙。
人總是喜歡欺騙、謊言、逃避,對別人如此對自己更是擇利己者,所以一世不成仙,轉世再修;末法不成,皆求神度。仙神艱難修者亦是迷茫尋不得路途,曰:“仙門已斷,佛門末法”。然事實如此嗎?直到一本虛空仙簿傳到赤豐州界。
萬界生滅劃分九大宙,九宙之內又分九洲,而九洲內又分小州界;小州界亦是分幾個界。如妖魔多的就叫某某州妖界,有時一界中不分彼此的便通歸凡界。而這個故事便是赤豐州界的故事。
赤豐州隸屬羅天仙洲統領。雖說統領這個詞好似是領導,但實際上一個家族人心向背離心離德者八九,更何況是萬界九洲。又是以逍遙無拘束著稱的仙人,雖有紫薇帝詔等帝主神尊招攬,可是能自由自在逍遙無束誰願意尊仙規神律。
赤豐州界中間是金元凡界之地,亦是九大洲中仙佛儒魔妖冥法聖神九州交匯之地。雖有兩三妖精魑魅·也是用來吃的,幾隻鬼物羅剎也是當寵物養著。人道之地地廣國繁,一般都是諸侯國,有道門控制王朝的;亦有王朝自成道尊舉朝皆修者,也有參半互利者。門盛者一控多國,衰者一國多宗還四分五裂各自為政。
在凡界中有一個名吳國的小地;國中三教兩王,四周也是虎狼盤踞伺機而動,國事壓下暫且不提,先說說這三教兩王。
吳國中三教分別是西方佛門烈日彌陀寺;南方魔門樂神宗;東方道門詡仙觀;而悲催的正統國都在北面,由法儒等諸家治理。而新王逆政不滿老王傳位四子,於彌陀寺樂神宗之地扯大旗公然自立,征戰新王,禍害蒼生。三教十年大肆招收一次弟子,基本是在自己地盤上招收,很少去別人的轄區侵犯。當然這是說招收的時候,平時不招的時候破壞暗殺什麼的都幹了,遇到一個好苗子不擄走對的起自己的門派嗎?
吳國中間是一片方圓千里的山林,以前這片山中有幾百個村子,但是後來慢慢的不是搬走就是消失合併,最後就剩下中間一個兩千人的大村子。這個村子叫做金元村,正好處於大山的中間,還好巧不巧的在仙魔門派中間。
今日金元村村民四更便在村東頭一個祠堂小院子前靜靜的等待著。而院子門口的牌匾上寫著登仙閣三個大字。這小小的村子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院落名稱呢?
原來這個村子離官府城鎮很遠,除了一些新鮮玩意,平時的日常用品自給自足,也算是世外桃源。但是別忘了這可是方圓千里唯一一個村子,而且山林多是猛獸魍魎,必須要受到道門的庇護纔有生存的可能。當然道門庇護是要認為你是同道之人才行。怎麼認可呢?就是自己村子中挑出優秀的孩子去學道,而後在道門慢慢的成長來庇護村子。
而今天則是道門固定的“驚蟄擇仙日”,由詡仙廟安排一些弟子來擇選道童。
當太陽由紅轉白,眾人站的疲憊不堪腿腳麻木時,刺目的陽光中終於看到一個慢慢變大的黑點。那是一輛道門趕腳的雲舟。
雲舟無輪,像一個平底烏蓬舟,裡面盡是橫排座椅,大約二三十人座位,三人則是船頭獨立於控制雲舟。
等平底雲舟落在地面,眾村民皆是俯首作揖齊問道長早安,而後村長拱手將三位道士送進祠堂拜祖。
三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左右面色藹藹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清麵素須,低眉慈目,身材清瘦,披一身灰色寬鬆的道袍,一根淡紅色木簪子穿起子午髮鬢,腳上也是穿一雙黑白十方鞋,整個樣子顯得仙風道骨。而兩個年輕的道士的服裝樣式幾乎等同,只不過是黑色的而已。
中年男子在祠堂敬完三炷香,而後轉身和村長小聲商談,兩個道童便開始呼喊參集合參加測試的孩子。
說來這測試也是奇葩,不但年齡從懷裏吃奶的到二十歲結婚抱娃青年;這測試的方法也是在午時每個人發一枚紅彤彤的靈桃。
“大哥,你不是來蹭桃子的吧,你說你都抱著娃了還沒二十歲啊。而且你這孩子都不開飯怎麼吃靈果啊”。一個小道士拿著靈果巴巴的看著面前一個抱孩子的青年,手中兩個靈掂量著3。
“嘿嘿,上仙,你也知道鄉下人結婚早,我十四歲就結婚了,要不是我家婆娘小兩歲生孩子晚些,現在俺兒子都好幾歲了,嘿嘿……”那青年嘿嘿的憨笑著解釋。道童也只是逗弄下,給兩個靈桃向後繼續自己的任務。
“好了,大家每個人都得到靈桃了,一會自己吃了然後慢慢的體會自己身體的感覺。我們會根據你們體內靈的聚集的程度來判定你們是否有仙緣,能不能修仙。而後在看你們父母家人的意願來決定去留……”道童發完靈桃站在眾人面前說明仙緣的規則和去留問題。“各位家長們也都各自回家吃飯,未時我們就開始挑選有仙緣的弟子”。
眾人聽完便都找到自己的兒女叮囑一番而後恭敬的退出祠堂回家了。
在這群測試的人中,有一個十一二的小男孩,別人吃靈桃時他卻把桃子偷偷的塞在自己懷裏,而後淡定的低著頭慢慢的用衣袖裹著拳頭裝成一副吃桃的樣子。
這小男孩樣子普普通通,穿一身皁角色短打衣服,腳上也是一雙洗的泛白手縫粗布鞋,臉上帶著滿滿的興奮和憧憬。
兩個道童又靜等一會便走出祠堂去村中給他們安排的房屋去了,一座離村一百多米的四合院子,也是村子專門接待貴賓的住所。
“李果,咱倆真是晦氣,居然被分到這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兩人走在住所的路上其中一個道童有些憤憤的說到。
“好了楊峰,別埋怨了,你得罪路管事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了嗎?就他那小肚雞腸的性格,沒把咱倆給送到魔門就不錯了。雖說這個地方小,可是這個村子可是出過一個長老啊。要不是那位長老閉關將近十年了,哪還有咱倆什麼事啊。”另一個叫李果的道童鬱悶的說到。
楊峰也是一臉鬱悶,於是就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略顯青澀的蘋果,而後開始破口大罵。
“這個混賬陸天傑,不但把老子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他媽把老子的靈果用剔除的病果代替,去你的……”一句話說完將整個蘋果用力狠狠的往後一扔。而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個wan果子慢慢的吃著。兩人亦是一路的抱怨。
而祠堂中村長和領隊的中年男子坐在祠堂案前的蒲團上談論往事。
“師兄,你我有十多年沒見了,如今你成了一村之長了。雖然修行略有遲滯,可也算是逍遙沒有拘束;怎像我一般,在元嬰境三十多年依舊沒有任何進階分神的希望。若不是豐叔庇護照顧怕是現在不是被派去外門當掌櫃就是已經戰死了。”中年男子看著村長一臉的感慨嘆息。
“陸楓師弟說笑了,什麼逍遙沒有拘束,我現今也是忙於村中的雜務,三十年前金丹巔峰,到如今亦是沒有寸進。而現在我已經感覺到身體慢慢地開始衰弱了,怕是終生無望進軍元嬰境。而今也只能是勉強保持村中不受魍魎鬼魅的侵害罷了。哎,不提了,不知豐叔如今過的怎麼樣呢?”村長亦是客氣回話,嘆息大道的艱難,又問及豐長老的近況。
“豐叔一年前曾出關一次提及這次村中昇仙儀式,豐叔的意思是儘可能的多招收村中的弟子。這十年中我們縣中道童不僅被分去大部分,而且不知何故戰死流放已經損失過百。不僅如此豐叔也從原來的十六長老降到了二十二長老,俸祿也縮水一大半,而且客卿中也有多人要彈劾豐叔,交出果園和五峰,只保留三峰。這次我帶著豐叔給村子的補給還有百十多師兄師弟們的羽身執冠。”名叫陸楓中年人慢慢地臉色沉重起來,伸手自懷中拿出一枚黑色鴿卵大小的圓珠子“豐叔也讓我帶話說給村裏的老祖宗問好。”
村長五味陳雜的接過玄珠,神識向玄珠內的空間中探去,而後雙眼有些呆呆愣愣的出神。許久才發出一聲嘆息。
“唉,曾經都是我們村子驕傲的存在,可是如今卻是衣冠冷屍骨寒。陸師弟你先等會我將它們羽身執冠放入族冢,同時也向老祖問好。”
陸楓點點頭而後坐在蒲團上靜靜的閉目打坐,而村長起身向祠堂左上角走去,那裏是一扇半人高的小木門。
村長推開門進入一個向下延伸的樓梯通道,走了大概深百丈長三百多丈,而後見到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這個空間高五十丈,長寬各五百多丈,由四根三丈直徑的石柱支撐空間頂端。中間是八根依照九宮懸空浮動的扁圓柱,每個圓柱上都有一個盤膝修煉的人,而每個圓柱又有眾多的浮空蒲團拱衛。抬頭看圓形頂端卻是幾千顆散發柔和光亮的星辰石圍繞中間一個如月亮般的玉盤旋轉。而地面上卻是空蕩蕩一無所有,甚至是沒有雜物泥土,只有一塊光亮的青石板。
“拜見各位老祖,給老祖請安了。此玄珠中是近十年化神的族人。”
村長看了眼中間八根柱子上的人影緩緩開口,而後將玄珠中的羽身執冠一個個的放出。原來羽身執冠是身死的修者,有全身完好者,有身體殘破者,亦有隻是衣冠寵物;每放出一個羽身執冠,中間那玉盤便放出一道彩光,而後羽身便化成一顆星辰升到空間頂端化進旋轉的星辰之中。同時中間蒲團中亦是不斷有人傳出陣陣嘆息。
時光轉眼即逝,眾多參加昇仙的人開始叫苦喊餓,而那孩抱子的青年卻是直接出了院子回家喂孩子。而眾多的小孩嬉戲玩耍,大點的則是稍微管理下,當然只是在說這個不許鬧那個不要大聲,基本上也算是加入了喧譁之列。直到有各自的父母來送吃的纔有些好轉。
雖說都是大人送吃的,但是卻沒有幾個人會說話,畢竟修煉並不一定是枯坐,吃了靈果會激發血氣讓平時無法無天的孩子直接變成翻天覆地的祖宗,這是吃靈果的正常反應。
“好了,都別鬧了。你們站好我來檢查,只要是符合昇仙條件的,我自然會點出來。沒有點到名字的也不要失望,咱們村子中也是有修行術法的,甚至還要高些……”在這群孩子鬧翻天之前陸楓便帶著兩個小童出現,開始前先勸慰一番。
“你、你……”陸楓說完後挨個抓住手摸骨和測試他們體內的靈氣保留多少,而後挑出符合的人並讓兩個小道童記錄認識。一刻鐘便已經挑出了十三個大小不一的孩童。“各位點名的孩子們,你們在家多住三天儘量的多陪陪自己的父母。三天後的早晨我們便要趕往觀中,若是再回家那就等三年以後了……”
陸楓挑出人後便又講明瞭一些安排和行程觀裡的規則後解散眾人便回到自己的住處和村長聊天了。
“爸媽我回來了。”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歡快的跑回家,進門就直奔父母而去。
爸媽,還是沒有選上我,我也沒有吃仙果拿回來和爸媽一起吃啊。”小男孩一臉興奮的將自己留下的靈果放到桌子上把自己的父母拉過來。
“明明真孝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來獎勵下,這個也是仙果哦,只不過是有些小瑕疵罷了,不過我已經把不好的地方給削下去了。來吃一口吧。”三十多歲的婦女拿出一個削好的靈果塞到明明手中。
“不愧是我老吳家的兒子,知道孝順爸媽了。不過對爸媽來說這個桃子沒什麼用處;再說每個月村子裏也會發幾個,你也不用太珍惜了。你吃了能增長功力快快長大啊。”旁邊一個壯年男子一臉欣慰。
三人讓來讓去最終以吳明來切果子一塊吃而告終。
“陸師弟,這次人選不多,我又備了幾個人。這幾個人是八字中帶有德秀的;這幾人是希望去見世面的;還有這幾個,他們都已經到了築基期,恐怕用不了十年便到分神就進入祖地,所以他們也要跟去,你先自己選擇一下。”村長剛坐下便將一張名單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