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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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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神秘麻團

    直到賀桃芳,那個屢屢在他面前,如草芥一樣消失,然後奇蹟般在他面前冒出來。他日漸覺得婚姻可有可無的麻木之心,卻如同八月夜晚潮溼草叢裏的蟾蜍,像是鑽進大地和春天最古老的、走火入魔的溫柔圈套,再也拔不出來。

    蔡和群的夢境裡反覆出現的,就是賀桃芳站在一幅巨大的牆壁前,揮灑著五彩斑讕的彩色,她的人一如她的畫,是蔡和群瞳孔裡沒有時間的經典。他的桃芳,正在一步一款地揮灑著繽紛的筆調,緩緩向他走來。

    “桃芳,桃芳!”他親喚著,迎向她。

    “你醒了?”床邊,有嘈雜的腳步聲,有問候聲,但似乎依舊不是他所盼望的賀桃芳。

    蔡和群睜開眼睛,眼前閃過醫生、護士的白大褂,閃過一抹警藍。

    醫生的白大褂與警藍色的警服在蔡和群眼前交織,使他有種身在天堂,卻即將陷入地獄的感覺。

    “你這一覺,睡了大半個中午,我們等了你好長時間!”畢輝宇看著蔡和群笑著,“你一直在不停地喊著‘賀桃芳’的名字。”

    蔡和群激凌著一下醒來,盯著畢輝宇道:“你們不要傷害她,有罪的是我,是我!”

    “放心,她一直是自由的,毫髮無損。”畢輝宇肯定的語氣,傳遞給蔡和群一種信賴感,“現在,我們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身體!”說著,示意醫生、護士給蔡和群抽血、測量血壓;尿檢時,陪同前來的伍方舟民警,與醫務人員一起,扶著蔡和群走進了洗手間。

    做完這一切後,蔡和群重新被眾人扶到病床上。

    畢輝宇看看手機,對蔡和群道:“現在是下午**,今天晚上檢查結果就會出來,若是康復指數達標,你今天晚上就得跟我們走了!”他的語氣溫和得不像一個警察,卻鐵釺般被一錘釘在板子中心。

    上次押送的途中,出現十六歲少女朱曉池“攔車”事件,因此在蔡和群病情復發第二次住院的日子,他們為確保萬無一失,選擇了晚上押送。

    蔡和群似乎還沉浸在沒醒的夢中,有點忐忑不安地痴痴盯著畢輝宇的身影,似乎還想從畢輝宇的身上,得到某種啟示或資訊。而畢輝宇,似乎長了後眼睛,對蔡和群的情緒洞悉瞭然,在他走到門邊手握門把就要擰開的一瞬,卻側過臉來面對蔡和群道:“放心,我們經過上報、研究、調查,特事特辦,在審訊期間,是允許你與她——你夢中叫喊的那個人會面的。”

    “真的?你說的是賀桃芳?”蔡和群的眼睛盯得像銅鈴,絕望中遲來的驚喜,使他木訥遲緩了多日的身軀,突然變得蛇一樣滑溜,他蹦下床,“我現在跟你們走好嗎?——我的身體,早恢復了,我沒問題,不信你們看——”

    蔡和群一邊提要求,一邊利索地甩著胳膊與腿。

    前些天,他故意將小病裝成大病,以躲避重進審訊室;現在,他重振雄風,努力展示他健康的一面,想早點進入審訊室,以便早一點重見賀桃芳。

    “你現在願意配合我們的審訊?”畢輝宇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他早就懷疑蔡和群是爲了抗拒審訊,才故意憑藉身體沒有康復的藉口,躲在病房裏苛且殘喘,而一提賀桃芳的名字,他便從麻木中震醒,賀桃芳,那個啞巴女人,身上倒底潛藏著多大的魅力?一個呂緋雪,一個呂緋宏;一個楊仙菊,一個楊俊峰;一個朱曉池,在他這個刑偵辦案人眼裏,已是一團理不清的神秘麻團,而眼下,卻又憑空冒出來一個畢輝宇認為可以忽略不計,不懂世事情理的“啞巴”,卻在蔡和群心中分量最重的賀桃芳來!

    生活永遠是費解的,就像謎,解開一個,底下又冒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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