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還是那麼文屁甩甩的。不過，確實好聽。”賀雲霞捂著嘴樂呵了一陣，繼而搖搖頭：“沒離，我是離家沒離婚。是我拋棄了那個窩囊男人！”目不轉睛的瞅著賀桃芳，不離保養的話題，“真不曉得你是如何保養的，還是這麼鮮嫩豐滿，我想只要你有心情拋媚眼，就會招來許多蜜蜂。不像我成老抹布了，沒人要，活得真累！”

    “還說我呢，你還和以前一樣逗，充滿一股霸氣，讓我心生敬畏！”賀桃芳看著賀雲霞擱在手邊的手機，不時“嘟嘟”的冒出資訊，賀雲霞一直低頭忙於回覆，便道，“找你的人可真多，我替你打工怎麼樣？”

    “行啊！你這麼漂亮能幹，離開男人，哪兒找不著事情？”賀雲霞一邊回覆著資訊，一邊說道，“剛纔在街上，好多人都盯著你看，你卻渾然不覺，服了！要是我啊，都會輕飄得走不動路。”

    “別人盯著我看也不能當飯吃，關鍵是我要生活，要養女兒。”

    “你啊，最大的資本不曉得利用，女人的漂亮就是資本，就是人脈，就是財富。”賀雲霞接了一個電話後，將面前的咖啡、水果盤一推，“我現在還要去見一個客戶，電話聯絡！”說著，背起包，站起身準備離去。

    賀桃芳深感震驚：“怎麼？走了？真成富婆了？這麼貴的咖啡、水果都不要了？”

    “不就百十元錢嗎？算什麼呀！”賀雲霞大方地叫來服務員結了賬，叮囑賀桃芳，“跟著我幹啊，電話聯絡。”

    一個個真成富婆了，浪費起來眼都不眨！賀桃芳隔著玻璃窗看著賀雲霞豪氣地伸手攔計程車，再看看面前棄之不要的咖啡、水果、點心，心想老天對她賀桃芳真不薄，總在她身陷泥淖中出現一個貴人來囚渡她。若是男人幫她，難免有閒言碎語出現，可是現在出現的是一同打工幾年、知根知底的姐妹，這次總可以萬無一失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要是沒價值，誰又願意幫呢？身邊的每個人，不論男女，都忙得起飛，自己暫且租住在城市一隅的屋簷之下，可不能貪圖眼前的一時安逸，一定得找事情做做。賀桃芳想著，便撥通了畫協章之明的辦公室電話，章之明果然在辦公室：“你的電話來得正好，你說過你也畫了《古街》的畫，什麼時候送過來？我們選了十多幅送給巴倫看了，他都不怎麼滿意，我一直盼著你的作品能給巴倫一個驚喜，打擊一下巴倫的傲氣——以為拿了35萬元便有什麼了不起！”

    “好啊，我現在立即給你送來！”賀桃芳掛了電話，一口氣喝掉面前的咖啡，將面前的水果風捲殘雲般全部咽回肚裏，做到一點都不浪費後，才走出咖啡館大門，然後去公交站，準備回家拿畫。儘管她手裏攥著五萬多元錢，但下一步的走向尚未有著落，她必須本著勤儉節約的原則，保證她與曉池在這座城市裏能優雅地走下去，保證曉池有足夠的條件受到應有的教育。

    賀桃芳趕到畫協時，已是下午一點，文聯、畫協的相關工作人員午飯後，正處於午休階段。

    “你要是不來，我準備回家午休的。”章之明道，他的家就在畫協馬路斜對面的一個小區裡，他一直不太理解賀桃芳最近作畫，為何不像平時效率那麼高，但他沒有提出這個敏感的問題，因為他害怕導致賀桃芳反感。大凡漂亮的女人，嬌氣是難免的。一個離異的女人，能在這座城市裏漂亮的生存下來就不容易，更何況她還要獨自挑起撫養、培育女兒的大梁，所以他章之明更不好催她要努力畫畫。畢竟，一個人對美的追求，總是建立在世俗生活之上的。

    可是，當章之明開啟賀桃芳遞過來的畫，立即被畫面深深吸引，甚至說是震撼，他足足看了五分鐘、沉默了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