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啥呢？快跟著她，她看完了你就跟我打個電話，我送她回去。”蔡和群怔怔地看著賀桃芳，也深覺歲月對賀桃芳這個女人是過於寵愛了，一時間有些迷惑，但出於本能地想讓賀桃芳得到保護，便用胳膊襯撞撞蔡步程。

    “明白，明白！”蔡步程應允著，立即尾隨著賀桃芳進到菜場內，發覺她像剛睜看眼睛的嬰兒，對蘿蔔白菜、茄子青椒，都心生好感與喜悅，撫摸著，對攤主誇讚著，詢問著，而她所到之處，也是頗受歡迎的，小商小販們一邊忙碌著手上的活計，一邊對她有問必答。不少水果、副食攤主都熱情地邀請賀桃芳品嚐。

    約摸半個小時後，賀桃芳退出攤位，像遠鏡頭似地，圍著市場角角落落轉了一圈，然後在二樓三樓也以遠鏡頭的方式，走馬觀花似地轉了一圈。正準備上到四樓，鍾少芹卻雙手環抱著雙臂地堵在她面前：“這兒是賣菜的，不賣臉蛋和身材！”

    “哦，我是蔡總請來設計廣告牌的，我賣的是創意。”賀桃芳微微一愣，“你是來賣什麼的呢？”

    “你……你……找打是吧！”鍾少芹與呂緋雪合計了半天，要在這裏給這個女人厲害瞧瞧，想不到被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羸了局勢，更是怒火中燒，伸手想去撓她。

    一旁的蔡步程見勢不妙，立即攔在二人中間，對鍾少芹迎著笑臉，“鍾總監也在這兒視察啊？辛苦了！是這樣，蔡總想請她為我們的菜市場設計一塊廣告牌。另外，還想請她擬定一份申請‘菜籃子’工程區委特殊補助的可行性報告，可撥款100萬呢，不是小事，而是一種榮譽，蔡總很看重這兩項工作。”

    “養不熟嗎？你什麼眼色？”鍾少芹感覺蔡步程的話刺耳，正欲給點顏色他瞧瞧，卻從背後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一家人吵吵鬧鬧的，也不怕人笑話？”呂緋雪笑吟吟地從聽雨軒走過來，“蔡主管，我沒明白你剛纔的話，你說蔡總是憑眼前的人起的家，還是起了家後纔有了眼前的人？”

    蔡步程敲著腦門，望著緋雪無奈地笑著：“呂總的話太深奧，太繞口了，我還沒聽明白。我想當然是蔡總想把生意做大做強做長遠，才請得動我們呂總、賀畫家這樣的大人物吧？”邊說邊示意賀桃芳快下樓。

    “蔡主管，你的口才可真是了得。”呂緋雪萬料不到蔡步程將話題繞到了自己頭上，又不便發作，只得隱忍著，客套著。

    賀桃芳偏不識趣，對這種明爭暗鬥的阻攔置若罔聞，繼續上樓：“四樓是小吃、茶樓嗎？”一見裝修成各種風格的茶樓、糕點鋪、小吃點林立，興奮地道，“真是人間俗雅事，融入菜場皆可見。人間百味在此中啊！還有，麥當勞，肯德基等西點名店入駐，真是不錯。”賀桃芳聘聘婷婷地行走著，“越南冷麪，王子牛排，綠依閣等特色店鋪也不少。”賀桃芳轉了一圈，轉身對蔡步程道，“蔡主管，不用再逛了，我想你們再提供一些資料及資料，明天就可以來拿可行性報告了！”

    “好，好！我跟蔡總彙報一下！”蔡步程如釋重負，心想人家窺視蔡太太這個崗位好多年了，費了多少心思？好你個賀桃芳，不知冷藏在哪兒多年，半天雲中跳了出來，別人不妒纔怪！快點返回，平安無事就好，免得他蔡步程夾在中間為難，“他說過他要親自送你回去的，我得給他一個交待。”

    “就這麼讓她溜了嗎？”鍾少芹不甘心地望著蔡步程一邊給蔡和群打電話，一邊護著賀桃芳，心有不甘。

    “還能怎麼樣？”呂緋雪聳聳肩，“蔡和群要親自送他回去，再鬧下去有何益？”嘆了一口氣道，“小人得志，一步登天的嘴臉真可怕、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