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軟綿的語言有力的武器
一群滿臉皺紋、或白髮或缺牙癟嘴的老頭老太,在賀桃芳畫筆下,或有著天真含羞的笑容,或有著戴花待嫁的少女情懷,或流淌著無邪豪邁的笑聲……賀桃芳欣賞著,醞釀著,沉吟著,對曉池在她後背揮拳投射到牆壁上的頑劣影象熟識無睹,直到提筆寫上《返樸歸真》的小楷圖題,才反身大喊著:“快來看看媽媽這幅畫畫得怎樣?”
“呀!”正欲對賀桃芳揮灑空拳的曉池嚇了一跳,舉起的手立即改成伸懶腰,“哎呀,我的個媽媽啊,你真是神厲害,一邊嘴不停地教訓我,一邊揮手就畫了四個老頑童——這鼻是鼻,眼是眼的,蠻像昨天看到的那幾個老太太、老爹爹。”
賀桃芳揹着雙手,故作嚴肅:“你明知你老媽厲害,幹嘛隔三差五地朝我後背揮拳?你不想活了還是咋的?”
“啊?這你都知道?”曉池是真的感覺不可思議了,本能地驚叫起來,摸索著賀桃芳的後背,“媽,你後背沒長眼睛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的功力還不夠,怎麼能看到媽媽的‘後眼睛’?”賀桃芳故作神秘地道,“要想看到媽媽的‘後眼睛’,還需努力學三年!”
就在母女倆笑抱成一團時,冷不丁飄來一個熟悉而冷漠的聲音:“你們真有本事,將人家的災難演變成自家的樂園——你們的心還是肉長的嗎?我看你們吶,壓根兒都沒長心。”
呂緋雪站在門口,幽幽地盯著母女倆。
“乾媽!”曉池不覺大人之間的過節,歡脆地叫著。賀桃芳卻如刺在喉,與緋雪對視著,沒有動彈。
“怎麼,不邀請我來坐一下嗎?難不成有了蔡和群這把保護傘,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呂緋雪說道,她覺得賀桃芳其實早是她手心裏捏透的爛柿子,最後連捏一下的價值都沒有。可她到底使用了什麼魔力,讓蔡和群對她如此著迷,她呂緋雪必須要看明白,問清楚。
“你不就是那個傲嬌到讓我無法直視、銀海慈善界的‘觀音菩薩’嗎?你的優秀也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你良好的口才與交際能力,使你幾乎戰無不勝!你想來的地方,沒有你進不來的,哪需要我的邀請。”賀桃芳在這家醫院,內心確實發生了重大變革,不再是圓善樂助中心那個處處壓抑自己的軟柿子,“再說,我也沒資格邀請呂總前來,因為這個地方不屬於我,我們目前只是借屋躲雨而已。”
“妹妹現在真是厲害了!但姐提醒你,凡事要看長遠一點,不要只是貪圖眼前的享受。”緋雪一步一趨地走進來,環視著室內,“還是一個大套間,這麼奢華!你們住這兒,不怕惹人閒言蜚語或被人戳破脊樑嗎?”
“啊?這套房子裡,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這麼可怕?”賀桃芳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為什麼有人掏錢非要挽留我們守住這間病房,為什麼那些沒有掏錢的人,卻在四處撒播流言?”
“姐知道你很天真,你可能會覺得自己非常慷慨,在為陷於混亂、忙碌之中的蔡家守著某種秘密與財力。實則不知道蔡和群另有圖謀。”若想達到目的,呂緋雪不得不軟下身段來,讓自己綿柔的語言,化作有力武器,“妹妹想過沒有?他若是真心對你好,真心為你們母女作想,就應該送你們一套房子——他開發的樓盤,遍及銀海,從市中心到市郊,從富人別墅到市廉租房。他眼裏若有你,送你一套像樣的房子,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讓妹妹不清不白的住在一個神經病院裏,這算是哪門子事情?”
“姐姐直言。你是知道我的,我的所有心思都放在畫作的構思上,人物的眼神裡,現實生活裡的事情我不想再多想,就渴望簡單再簡單,直率再直率。”賀桃芳道,“我不過是暫時替人看守一下病房而已,哪有姐姐想的那麼多?”
“果真是我的好妹妹,對人完全不設防範之心!”呂緋雪握著桃芳的手,拉她相對著在床沿上坐下來,“男人天生就像一個獵手一樣,他們一生都在打獵,獵取事業的成功,獵取女人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