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緋雪說著，望向蔡和群。

    蔡和群擔心呂緋雪停止講述，便點點頭，露出深信不疑的樣子：“後來呢？”

    “她到了我們慈善中心後，就整天粘在電腦上，兩耳不問窗外事，就只認她所謂的寫作。因是我相中的人，誰也不敢說她，她就越發心安理得。中心的貨廳，茶樓，素食館，她從來不去幫一下忙，甚至可以說腳跡都難得踏一下。”呂緋雪嘆息著，“看她可憐，我也養得起她，很少說她。”望著蔡和群，“我慈善事做了無數，認識的人不認識的人，不知道幫了多少了，所以多發她一個人的工資也無所謂。”

    “這倒是真的，我欣賞你這一點，緋雪，你疏財仗義，有男子漢胸懷，這也是我願意跟你交往的主因。”蔡和群點點頭。

    呂緋雪莞爾一笑：“最令我不能容忍的是，她越來越不像話，爲了不去茶室、素食店幫忙，居然裝神弄鬼，說自己失語了，裝了一年多的啞巴，把我們整個中心的人員全都給糊弄了，要不是她自己好出風頭，跑到電視上大談畫畫，我們還會被她繼續矇在鼓裏——這樣的事情，她都做得出來。你能想象嗎？”

    “裝了一年多的啞巴？呂總，你不會在編故事吧？”蔡和群已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聽完呂緋雪的講述，感覺像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不可思議。

    “看看，我說不講吧，你偏要我講！真是浪費我的口舌！”呂緋雪聳聳肩，“這樣的餿主意，只有她賀桃芳能想象得出來。你信不信無所謂，只要她不觸及我的底線，她也只不過是我眼裏的一抹空氣，無所謂存不存在。倒是你，應該提防一點。”

    蔡和群再次震驚：“呂總，你的底線是什麼？我防她什麼？她盡心盡力盡責陪護我的前妻都兩個多月了，我前妻沒有任何閃失，甚至是我的女兒，兒子寒假歸來的飲食，也是求助於她的安排。我女兒十萬二十萬的卡隨手丟在病房裏，也沒見少一張，你要我防什麼？”

    “你對她瞭解多少？你只不過是剛剛遇見她，就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呂緋雪氣得抹著淚，“說在我，聽在你：你是銀海市的富豪，透過大報小報、網路的渲染，3歲小孩都知道。以各種目的與手段接近你的人不計其數，更何況她呢？她啞巴都能裝幾年，爲了達到她謀財謀利的目的，她委屈著照料你前妻幾個月，甚至是一年半載的又如何？今天出現這種事情，能說她脫得了干係嗎？能說她沒責任嗎？是不是她挑唆、誘導的？你最好都要去打聽清楚，推敲清楚！畢竟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說著，聳聳肩，“你前妻看來確實離不開她了，關鍵時候你前妻要見到的人，不是你這個昔日的丈夫，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小特護，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你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蔡和群沉吟著。

    “你仔細想想，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你真相信生活裡有那麼多的巧合，而不是人為？你真相信一個帶著孩子從山村滾出來的、沒有學歷沒有特長，又怕吃苦、頂著一張漂亮臉蛋和身材的女人，能在銀海市生存下來，還真會是你肉眼裏看見的那麼單純與天真？”

    呂緋雪的話，如同利劍出鞘，使蔡和群對賀桃芳的所有美好幻想，像瓷杯那樣瞬間被摔得粉碎。賀桃花在他眼裏，一隻像一朵會飛的花，不屬於任何人。他想，也許他對賀桃芳許多下意識的反應，只會把他領到錯誤的路上去。所有閃閃發光的東西，並不都是金子。事實的真像，他一定要擦亮眼睛看仔細、問明白，而這一切只有時間才能讓他分辨呂緋雪所講的，是否屬實，與賀桃芳屢次怦然心動的所有遇見，是否是天意巧意安排，還是人為另有其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