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巴倫要回法國休假，想帶一幅中國古街的畫給他兒子一個驚喜，出資35萬讓我們畫協出面組織學員完成這個心願。”章之明道。

    賀桃芳怦然心動，暝暝之中，她竟然走在了畫協的前列，似乎早就知道世上存在著那麼一對古怪不訓的法國父子，就為等著她的畫在他們父子眼前璨然一閃似的。

    “說到中國古街這個主題，我倒是剛完成了一幅《古街》。當然，純是因為每天往返於這條街道，有感而畫，倒不是爲了去討好那個巴倫，巴頓父子的歡心。”賀桃芳說，“不曉得我這幅畫有沒有可能納入你這次的活動之中？”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章之明大笑起來，“你賀桃芳的創意、功底我是熟知的。近段時間抽空把你的這幅畫送到我畫協的辦公室吧！巴倫計劃辦完春節期間出國旅遊者的簽證高峰期，就會回國度假。”

    他們一邊聊著，一邊走著，走到古街盡頭，賀桃芳表示自己要去醫院開始一天的護理工作了，章之明提示她道：“我打電話給呂緋雪詢問你的情況，她怨言頗多，說你離開她的圓善樂助文化中心，就一直沒有聯繫過她，忘了她，她現在病了，心情不好，你抽空去看看她，畢竟她在你們母女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你們！”

    “是嗎？病了？”賀桃芳一愣，明明是呂緋雪警告過她賀桃芳：在任何場所不要提她一個字啊！但是想想，呂緋雪正處在病中，便點點頭，“好的，我待會就聯絡她。”

    “還有，你剛纔說的那幅古街的畫，一定要送我——如果真能被巴倫父子看上，不僅對你是人生大逆轉，對我們銀海市畫協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賀桃芳與章之明揮別後，撥通了呂緋雪的電話：“我是賀桃芳，呂總！”

    賀桃芳努力想表達自己的關切與熱情，但潛意識裏覺得稱呼呂緋雪為姐姐，實在是有莫大的高攀之嫌，更何況呂緋雪辭退時，曾嚴重警告過她不得在任何場合提及她們之間相識，不能提她曾在圓善樂助中心、在她呂緋雪手下幹過。可是當“呂總”出唇後，賀桃芳又立即感覺她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再恢復到當初相見時。

    “哦，你過得還好吧？”呂緋雪依舊是君君有理，聲音柔和甜美，極具良好修養的樣子。

    “還行，聽說你病了？是在哪家醫院呢？明天剛好週末，我想帶曉池過來看看你。”

    “就感冒引起了鼻炎，沒什麼大礙。不過，週末你帶曉池來家一起吃個飯，聊一聊，也確實挺好的。”呂緋雪發出熱情的邀請。

    “好哇，那明天九點我準時到姐姐的家裏來看望姐姐。”呂緋雪為賀桃芳厰開的門，一下重新獲得賀桃芳的好感。甚至給她一天的陪護工作重新注入活力，因為她明白只有將楊仙菊護理好了，她纔有資格讓蔡碧倩代她照料楊仙菊半日，她週六纔好帶曉池去看望呂緋雪。在夾縫裏求生存的小人物，得權衡好彼此之間的利弊。

    賀桃芳陪著楊仙菊，發現楊仙菊只要看到身影與楊俊峰相似的身影，無形之中就會發抖地躲到賀桃芳背後：“他，害我，害我……”

    賀桃芳敏銳地感覺到這對姐弟倆之間，一定發生過非同尋常的故事，甚至是傷害。但這是楊家的家事，她不便過問與干涉，只能讓疑問在心裏滋生。

    傍晚，賀桃芳服侍好楊仙菊上了床後，對前來探望的蔡碧倩作了重要交待：“不知道為什麼，你媽對你舅舅心懷強烈的恐懼。都過去兩天了，每次見到類似你舅舅的身影，她都害怕得直髮抖，神情迷亂。安全起見，近段時間你就不要讓你舅舅來了，就是你舅舅來了，也儘量攔在病房外，別讓你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