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哪路香，敬了哪方菩薩，無意間沒法滿足何方神聖，我蔡某心裏還能沒數？”蔡和群與駝部長之間互相打著啞謎，“什麼都別說了，我上億的資產就捏在你們招商部，你們擔心什麼、急什麼？要說急，我比你更急，因為耽誤一天，直接耽誤的是我的收益。女人的心懷與眼光可以打打馬虎眼，但這項工程我願意用我的人頭向你擔保。”

    “好，有你這番話，有你這番幹勁，我也知道該如何應付她了。”駝部長點點頭，“今天這一趟來得值，給我吃了顆定心丸。”

    蔡和群送走駝部長，加緊了整個工程的裝修，他的性情一直在磨礪、收穫，進而最終激發他內在不認輸的天性。施工過程中，總有不知底的人前來試圖干涉他，但蔡和群嗅覺出這其中，暗藏着某些有趣的生意氣息，並將礙事者或清除，或收留為工作人員，化敵為友，最後甘願為他蔡和群效勞。

    整個菜市場前期的改造工程，也是蔡和群與躲在幕後的蔣玉瑩明爭暗鬥的程序。他憑著大氣，豪邁，越戰越勇、拒絕認輸的強烈企圖心，能在看似勝算不高的下風處，以小利平息找碴人的心態，進而處理殘餘包袱，加快裝修、招商向外開拓，搶下幾座灘頭。潛質在衝撞後釋放，挫折是成功前的序曲，他堅信他的一磚一石，都在累積著他日後強盛的財富。

    這些設想像五彩紙屑一樣塞滿了蔡和群的大腦，他像加足了油的車輪，不是監督在工地，就是檢查後期招商中的程式，確保整個工程沒有秕漏。他忘了年月，忘了冷暖。家人沒有一個人會因為有什麼事情搞不掂而打電話分他的神；甚至是患了精神病的前妻楊仙菊，都好像懂得他的忙碌，女兒蔡碧倩每次打電話來都告訴他：“爸，這個特護好神奇，好像天生與我媽是連胞胎姊妹似的，我媽想什麼，要什麼，特護立馬都知道，立即就滿足我媽；特護知道用什麼話，什麼方法讓我媽聽話、安靜、開心，她們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

    “哈哈，你這丫頭，有眼光，找了個好特護，排除了老爸的後顧之憂。你安心讀書，寒假帶個獎章回來貼牆上。”蔡和群笑著，“爸忙去了，等忙完了這個工程，我們一家子好好樂樂！”

    電話裡傳來蔡碧倩訝異的聲音：“爸，你是怎麼過日子的啊？我已放寒假了，獎章也順手牽羊給你帶回來了，只是現在的獎章，都是一個紅本本，可不時興貼牆上。另外，我哥也從北京回來了！”

    “哦？看看我這日子過的，昏天黑地的，幸好你與你哥從小就很獨立，給爸省了不少心，讓爸爸有精力安心打拼。”蔡和群耐心地詢問道，“你和你哥寒假準備怎麼安排？你要抽空多去醫院陪陪你媽！”

    “那是肯定的。不過呢，我媽現在就離不開賀阿姨，賀阿姨把我媽照顧得服服帖帖、快快樂樂的。我呢，就學習第一，明年考清華或北大，蔡先生覺得怎麼樣？”

    蔡碧倩輕快而頑皮的口氣，感染著蔡和群，他有點激動地問道，“賀阿姨？哪個賀阿姨？哦，哦，就是那個特護嗎？”

    “對啊，你上個月多打給了她兩千元的小費，她給我媽買了不少小東小西的，都是我媽超喜歡的，她們倆在一起姊妹似的，有時候我待在一邊感覺到自己是多餘的。”

    “哈哈，有點意思。等工程收尾了，我就來看看你媽，見見你說的這個賀阿姨。”蔡和群想想叮囑著，“一定要陪護、照看好你媽，讓她的病情穩定下來，春節時我們好接她出院一起過個團圓年——我們一家子好久沒有在一起坐坐、聊聊了，爸爸像一部停不下來，也不能停下來奔跑機器。”蔡和群突然百感交集，淚水閃動，“今年，只要你媽的病情穩定下來了，我們接她出院，一家子熱熱鬧鬧過個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