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千線萬線落到公安一根針
“你想打人怎麼的?憑你這熊樣,也配跟我們領導講話?”年輕氣盛的小宇當仁不讓,擼擼手,左右一瞧,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高舉過頭頂,“有種你打啊,看我不砸死你!看誰怕誰!”
“你們這是幹什麼?就事談事!”蔡厚斌飛快地攔在二人中間,直視著王五,“放下你的鋤頭!”然後看向小宇,“把石塊趕快給我扔了!”
王五極不情願:“要不是看在警察的份上,看我不一鋤頭夯死你!你那德性,就是對我們鄉下老頭狠,平時在你們領導面前,還不是點頭哈腰的。”
“切,跟我們領導頭點哈腰我情願,你這橫蠻不講理的樣子,想給我們領導提鞋我們領導都不會要!”小宇不甘示弱,“要不是看警察的面子,看我不一磚頭砸亂你的腦袋,看你還敢不敢獅子大開口亂要錢,真是想錢想瘋了!”說著,將手裏的石塊往地下一扔,“當”的一聲在泥地上砸下一個坑來。王五瞄著泥地上的坑,內心暗暗發顫。
伍方舟走向小宇,小聲問道:“你們領導的意思是賠多少?”
“最多四百元,警察,你們看,他那也不是名貴樹,也不純是我們拉網線時弄壞的,他家的樹在水裏泡了那麼長時間,本來就壞死了。”小宇說。
蔣方舟檢視著四棵樹苗,小宇說的也是事實。小樹在洪水裏浸泡的時間過長,葉兒黃了,但隨著天氣晴好,帶是完全有可能成活的。
“我看這樣吧,你們電信公司就賠王五老人五百元錢。”蔣小舟心裏有底了,“怎麼樣?大家沒意見的話,就一手交錢,這事就到此為止,該下地的下地,該上班的上班,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這……”小宇猶豫著,領導交待他最多隻能陪四百元錢。
“不成,至少要……一千元。”這數具離王五理想中的願望相差太大了。
“不少了,五百元。”蔡厚斌道,“這樹苗好好管理還可以成活,再說它們的成本不過幾十塊,你再揪住人家單位的工作中的一點失誤想撈一筆,這想法可不對,也不好,橫財不富,富裕發家還得靠勤勞。”
蔣方舟點點頭:“確實是這樣。”將目光轉向小宇,“網路發達了,你們公司以後與村民們打交道的地方還多得很,何必爲了區區百元錢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讓日後的工作難做?你解決了這個矛盾,在領導眼裏你會辦事,是一百元買不來的。”
小宇腦筋轉得快,想想確實是這理兒,答應下來:“好的,就依兩位警官吧,我們單位答應賠四百元,我自掏腰包認一百元。”
“看看,人家小宇年齡雖然小,卻很通情達理,私人掏腰包認賠,你再要是漫天要價,就是無理取鬧了。”蔣方舟做著王五的思想工作,“你想一想,你要真是為索要千把元錢打得頭破血流的,劃得著嗎?”
王五想想,兩個民警的話確實在理,自己一個老人被一個小夥子打了,傳出去倒成了村裏的笑柄,還是見好便收為策。
當即,小宇將五百元錢交到了王五手裏,一場打鬥便立即被蔡厚斌、蔣方舟所阻止。
“天上千條線,萬條線,落到公安一根針。千頭萬緒的大小矛盾,都會落在危水派出所;我們危水派出所則要像根神針,將村村巷巷所有繁雜、虛無的亂絲,一一落實、清理出頭緒,工作纔算做到了位。”晚會的總結上,許丁山又精化了大家的日常工作任務。
畢輝宇的思緒,跟隨著賀桃芳的講述在走——
“那時的五千元,對於我來說,雖不是天文數字,但也是一筆龐大不菲的財富。”辛酸與解嘲的意味,在賀桃芳唇邊綻放成一個奇特的小小笑容,她望望秦智民與畢輝宇,將目光守定在蔡和群身上,“我不知道在地上癱了多久,但慢慢迴歸體內的靈魂告訴我,倘若我自己先心灰意冷,我的世界怎麼能充滿彩色?當我厭倦生活的那天,就是生活要將我拋棄的日子。哪怕在泥裡,我也要帶著孩子好好生活,沒準兒暫時的泥濘是爲了留下更深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