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以為慕清歌會配合的說知道了。畢竟他這個二十四孝好老師連倒水這種事都親力親爲了。而且天色的確不晚了，其實他也很困了……

    外面雨聲陣陣，偶爾夾雜著一聲聲雷響，亮白的閃電會劃破天氣，讓周圍的空氣很自然的下降了好幾度。

    大晚上的，夜雨綿綿，不僅困還很冷。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慕清歌竟然不識趣的搖搖頭。

    顧念之為之氣結。

    其實慕清歌並不是要跟他唱反調，她搖頭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甚至可能她都沒聽清楚顧念之說的是什麼，畢竟……外面的雨聲太大了。

    大概她的態度是真的有點激怒顧念之了，他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眸子如鷹鉤一樣的盯著對面的人，沉重的呼吸聲因為寂靜而格外放大了，薄唇微張，每一個字好像都帶著點夜雨的寒涼，“那就繼續想。”

    顧念之想的很簡單，反正都耗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耗一會，他就不信了，拿這隻小野貓沒辦法。隨之眸光落在遠處吃的忘我的大白身上，這麼一隻龐然大物他都能馴服的跟只貓一樣，更何況一隻小野貓，把一隻野貓馴服成乖巧聽話的家貓不跟玩兒一樣。

    慕清歌沒想到就這麼電光石火的短短几秒鐘顧念之就有那麼多想法閃過，她喉管的地方因為吞嚥水而動了動，目光灼灼的落在顧念之的臉上，然後目光下移，停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修長白皙，骨骼分明，是一雙能讓女人羨慕抓狂的手，她想這樣的一雙手比較適合彈鋼琴，或者彈吉他也不錯。

    喧鬧的大街上，人影聳動，他站在熱鬧的一角，手指輕盈如蝶的舞動著，琴絃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優美的旋律，偶爾會有人駐足傾聽，或許還有人會在他面前丟幾塊錢。這樣的畫面想想應該挺美好……

    不過慕清歌並沒有在她想象的世界裏沉迷多久，眸光很快就從他的指尖移到他手心的水杯上了。

    水杯裡裝了溫熱的水，剛剛合適的溫度，明明只是清淡無奇的自來水，卻好像帶著絲絲甜味，淡淡的，一點兒也不膩人。

    慕清歌又舔了舔嘴唇，白色的氣屑在溫潤的舌尖消失不見，好像又有點口渴了，於是他無視了顧念之那句“那就繼續想”，反而特別自然的對著他手的方向努努嘴巴，“我想再喝一口。”

    顧念之有些氣結，這丫頭可能是上帝派來對付他的，心裏抱怨歸抱怨，但是還是特別貼心的把杯子送到她的嘴邊。

    慕清歌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果然甜絲絲的，原來自來水保持到這種溫度的時候竟然會變得甜絲絲的，她以前竟然不知道，以後一定要試試。

    慕清歌心裏有一種發現新大陸的自豪的感覺。

    直到清涼的水全部嚥了下去，慕清歌用下巴推了推杯子，然後說，“不渴了。”

    顧念之順著她下巴推過來的力道很自然的把遞杯子的手收了回來，然後問，“然後呢？”

    想了想，大概明白小野貓鬥不過老狐狸這種真理，於是特別爽快的說，“我錯了。”

    “還有呢？”顧念之好像問上癮了。

    “有點累，想睡。”

    “那就睡吧。”顧念之說著揉揉慕清歌一頭亂髮，像揉大白的毛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