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的面前放著一杯開水。是剛剛醫務室醫生幫她倒的。

    她端起來喝了一口，溫熱的水流進她的胃裏，有些暖暖的。

    虞嘉美已經跟醫生去拿藥了，所以慕清歌這時候一個人在這裏等待，顯得有些無聊。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接著顧念之從外面走了進來，“怎麼樣了，好點了？”顧念之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在並沒有發燒。剛剛從醫務室經過的時候，看到跟著醫生去拿藥的虞嘉美，聽她說慕清歌胃疼的厲害，所以他連忙過來看看。

    熟悉的溫度停在額頭的位置，又迅速的蔓延到身體各個部位，那種感覺，就像已經凍僵的血液，突然遇上了暖流，讓那種不順暢流動的血液，馬上就血液迴圈起來了。

    而心裏的委屈也開始無限度的擴大，所以也沒有回答顧念之的問題，只是聲音啞啞的喊了一句，“顧老師……”

    “嗯。”

    顧念之隨意的應了一聲，又問，“還難受嗎？”

    慕清歌不說話，但是好在搖了搖頭，表示回答了。

    “好端端的怎麼胃疼了？”顧念之問。

    “中午沒吃飯，剛剛又是體育課，跑步的時候就開始難受了。”慕清歌仰著頭看著顧念之，帶著些小心翼翼的控訴，就像個做了錯事受了一頓責罵的孩子，有點故意討好的意味。

    “怎麼不吃飯？”

    顧念之聲音有些無奈，倒是沒發火。他中午雖然是有些冷暴力讓她長長記性，但是現在看她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倒是有點不忍心了，終究是個孩子，訓也訓了，打也打了，其他的一步步慢慢來就好了。

    “我沒胃口。”慕清歌小心的窺探著顧念之的眼色，鼓著腮幫子，帶著孩子氣的說了一句。

    顧念之在心裏笑了一聲，然後說，“待會拿了藥就先吃了，吃了藥就回教室休息吧。”

    說著就要離開了，剛剛校長給他電話，讓他去校長室一趟，他這是看到慕清歌在醫務室才耽誤了一會兒。

    看到她要走，慕清歌下意識的拉著他的衣角，有些不確信的問，“顧老師，你……你還生氣嗎？”

    顧念之也不說話，拍了拍她拉著衣角的那隻手，語氣溫和，“回教室去。”

    慕清歌的手隨著顧念之那輕輕拍下來的力量然後鬆了手。

    一鬆手就見顧念之大踏步離開了醫務室。

    此時外面傳來了虞嘉美與醫生走路跟說話的聲音，讓剛剛還安靜的氣氛突然熱諾了起來，可是慕清歌覺得，心房的地方依然空蕩蕩的，清清冷冷。

    大概心裏有事，所以下午的空顯得尤其漫長，尤其是離放學只有五分鐘的時候了。

    慕清歌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從一默數到三百，可是下課鈴聲還是沒有響，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默數了，終於迎來了天籟一般的下課鈴聲。

    她顧不得等虞嘉美。率先衝出教室，來到顧念之的辦公室。

    這時辦公室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而顧念之也正準備離開的。

    他從辦公桌椅上站起來，一隻手拿過辦公桌上放著的學生作業，正要去拿其他東西的時候，慕清歌就一陣風一樣的跑過來，把椅背上搭著的黑色西服給遞了過去。

    倒是讓顧念之愣了一下，隨後他很快很快的彎了一下嘴角，才伸出一隻手臂過去。

    慕清歌特別識時務的把西裝搭在顧念之的手臂上，然後看他的目光停在一旁的水杯上，又連忙把水杯拿上，跟著顧念之一起走出辦公室，邊走邊討好的叫了一聲，“顧老師？”

    顧念之想端個架子，但是看到慕清歌的樣子，終於是忍不住揚起嘴角，連眉頭都鬆動了幾分，他忍著從喉間溢出來的笑意，聲音不辨喜怒的問，“怎麼，擱我這兒討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