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在看不見的地方席捲而來，直到這個時候，程微月才真的覺得有些緊張跟不安了。

    “廖文星你坐下吧。”沉默半晌的顧念之終於開口了。

    “謝謝顧老師。”廖文星禮貌的道謝後，才終於坐下去。

    “顧老師……”程微月臉上的溫度迅速上升著，她覺得這溫度都從她臉上跑到後脖子上了，實在是燙人，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羞的，總之她恨不得現在能立刻有一個洞能讓她馬上鑽進去。尤其是顧念之叫了廖文星坐下，但是對她，卻隻字未提，這種未知的感覺纔是最恐懼的。

    顧念之並沒有應下程微月這一聲顧老師，反而很輕很淡的反問了一句，“你剛剛說慕清歌跟虞嘉美早讀課上講話，吵到你了？”

    “是的。”程微月硬著頭皮應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盯著她，如果她矢口否認，那她剛剛堅持的事算什麼？不是自己打臉嗎？所以她現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她必須一口咬定，就是慕清歌跟虞嘉美兩個人早讀講話吵到她了。

    顧念之聞言隨意的點點頭，就不在看她了，而後手指敲了敲講臺，“慕清歌，起立。”

    慕清歌聞聲站了起來，她低斂著眉目盯著課桌上的語文教科書，強迫自己不去看講臺上那個正在發號施令的人。

    垂落在褲腿邊上的手指輕輕晃動著，微微蜷縮的手指散發著不滿的情緒。

    慕清歌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覺得委屈的情緒比真相更重一些，只要想到顧念之第一個問的是班長而不是她這個當事人，那種淡淡的委屈就像一種發酵的因子，瀰漫的範圍越來越來，直到現在都要把她整個人給淹沒了。

    “慕清歌，你自己說，早讀課上你講話了嗎？”

    顧念之問的很隨意。

    “我沒有講話。”慕清歌的口氣有些衝，之前雖然跟虞嘉美說了些話，但是那時候還沒有響上課鈴，後面上課鈴響了，兩人是真的一句話沒說，都在認真的朗讀背誦。

    本來都是好好的，偏偏程微月還故意找事，說她打擾到她做題了，簡直搞笑。如果不是礙於在課堂上，她是真的想上去給她一個大耳刮子，她慕清歌可不是誰可以詆譭的。

    “坐下。”顧念之吩咐。

    簡單的兩個字，倒是把慕清歌給驚了一下，她猛地抬頭看著顧念之，眼裏帶著些不可置信，“啊？”她疑惑的發問，這算個什麼情況，他不是相信了程微月的話，然後要她跟小美到外面去上課嗎？

    這算什麼回事。叫她站起來問一句，然後又坐下？

    顧念之嘴角上揚，輕笑出聲，真是個可愛的丫頭，只是讓她坐下而已，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雖然心裏覺得好笑，不過他還是解釋性的說了一句，“你不是說了早讀沒說話嗎？”

    “那不坐下，還站著幹嘛。”

    慕清歌看著他溫柔淺笑揚起的嘴角，是真的有些懵了。

    他說什麼？他說她說的她早讀課沒有說話，所以就讓她坐下了。

    她說沒有，他就信了嗎？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不相信自己對嗎？這樣的認知讓她剛剛還失落的心情，一下就雀躍起來了。整個人一下就變得輕快了。

    她開心的坐了下去，整個教室就只剩下程微月一個人是站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