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樓樓抓著她的衣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沐回過神，蹲下身看兒子：“媽媽現在要出去，樓樓跟媽媽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裏？”

    樓樓幾乎毫不猶豫：“我也要走！”

    蘇沐微笑，伸手抱起兒子下樓。

    寶馬車以極快的速度飛馳在高速上，蘇沐擔心兒子會害怕，但是就見兒子一臉興奮的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臉上是激動的潮紅。

    “媽媽，如果樓樓學會開車，是不是就不用別人來接了！”樓樓眼睛亮晶晶的問。

    蘇沐頓時失笑：“可以，不過要成年才行，你現在還是乖乖長大吧。”

    “啊？”樓樓非常失落，但是很快又重新變得興奮：“那我要成為賽車手！開最快的車！像媽媽一樣快！”

    蘇沐頓時無語，就像在墓園阻礙警察辦公一樣，趕時間的超速都被兒子當成榜樣，她可真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想開就開吧。”蘇沐如是說。

    車保持飛速前進，正常三個小時的路程走了不到一個小時。

    把車停在屋子前，蘇沐抱着兒子去敲門。

    一分鐘後，門從裡面被開啟，是蘭小姐哭的通紅的雙眼。

    “你還來幹什麼！”她表情兇狠，眼神裏帶著無盡的仇恨。

    “既然你說小九死了，我看看總行吧？”蘇沐拍了拍兒子的背，讓她不要太害怕。

    蘭小姐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蘇沐抱著樓樓跟在她身後。

    從她離開這裏差不多五個小時，接到她的電話是一個小時前，那發現小九死亡應該也在一個小時之前。

    蘇沐不明白一個小時能發生什麼事，以至於讓一隻健康的狗死亡。所以她想親自看看。

    她抱着兒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大型犬，嘴邊有不明顯的白沫，應該是被擦拭乾淨。直挺挺的躺在那裏，雖然看上去身體還沒有僵硬，但是已經一動不動。

    蘭小姐看到狗的瞬間就忍不住痛哭出聲。

    “媽媽，大狗狗睡著了嗎？”樓樓小聲的問。

    蘇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把她放在地上，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過去摸那隻狗。

    身體已經沒有一絲溫度。

    然後她換了位置。握著小九的前肢，能明顯感覺到可以彎曲。

    “還有救，你救嗎？”蘇沐轉頭看她。

    蘭小姐忽地一正，望著她渾身顫抖：“要救，只要它能活過來，怎麼樣都行，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它陪我，我不能沒有它！”

    面前的女人再也沒有一個人面對言氏集團高層的氣勢洶洶，她甚至想給蘇沐跪下。

    “過來幫我搬。”蘇沐上前抱著狗的前肢。

    蘭小姐擦掉眼淚匆匆忙忙跑上來。

    因為天色已經快暗了，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休息，身上穿著睡裙跟拖鞋，所以搬動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但是這種時候她已經顧不得了，儘自己所能跟蘇沐把狗搬到車上。

    “要去寵物醫院嗎？”蘭小姐在後座上面緊緊抱著小九問她。

    “去我家。”蘇沐丟出三個字發動汽車：“把安全帶繫好。”

    蘭小姐聽話的繫好，再她剛要說話的時候，車像子彈一樣飛馳出去，慣性讓她狠狠撞在椅背上，頭暈眼花。

    甚至車座上的小九差點滑下去，她激動的抱緊自己的狗，看著窗外的一片模糊臉色發白。

    “姐姐你別擔心。”樓樓側著小腦袋安慰哭泣的阿姨，雖然這個阿姨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樓樓決定還是喊她姐姐：“媽媽很厲害的，以前不管是什麼病，媽媽都可以治好，大狗狗也會沒事。”

    “嗯。”蘭小姐流著淚匆忙點頭。

    她沒有車，住的遠，加上小九的身體溫度已經完全冰涼，甚至不抱一絲希望，但是蘇沐的到來為她帶來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溫暖，此時聽到樓樓的安慰，甚至有些想哭。

    車保持著超速行駛的狀態開進了市區，就算蘇沐放慢速度，身後依舊跟上了交警。

    唯一幸運的是現在已經不是下班高峰期。

    “樓樓，聯絡你舅舅，讓他把違章解決掉。”蘇沐開進言樓在市中心的別墅吩咐兒子。

    “好的。”樓樓乖巧的拿著母親的手機給蘇浩撥通了電話。

    小蘭跟蘇沐則是把小九搬下了車。

    “前面，右拐。”隨著蘇沐的指揮，地下一層的聲控燈亮了起來。

    這一層大部分的空間是蘇沐的手術室。

    但是爲了後來言樓腿出事以後方便回家，地下一層的電梯處被改造了一處不算太大的停車場。這種時候也剛好物盡其用。

    而這間裝置齊全的手術室則是蘇沐剛剛辭職以後，言樓爲了跟他炫耀建造起來。目前只給雪團跟小布丁檢查過身體。

    搬進手術室以後，蘇沐幾乎不停歇的開啟儀器，換衣服洗手。

    她的動作嫻熟而穩重，奇異的讓蘭小姐安靜下來。

    “姐姐，我們先出去吧，媽媽做手術不喜歡被人打擾。”給蘇浩打完電話以後的樓樓跑過來仰著臉扯了扯他的衣角。

    蘭小姐低頭看著可愛懂事的樓樓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慌張的點了點頭，擦掉眼淚跟著樓樓離開。

    從他們搬家以後，已經很少回來這座別墅，但是樓樓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很久，像小大人一個帶著蘭小姐去了別墅內部，找了一間客房給她。

    “需要樓樓陪著你嗎？”樓樓準備關門的時候，側頭望著這個雙眼通紅的姐姐。她看上去真的很傷心。

    蘭小姐用力的搖頭：“不用，謝謝你，謝謝你們……你們真的像天使一樣……”

    她已經語無倫次。但是心底的感激讓她除了這些話什麼都說不出來。

    無論是樓樓還是蘭小姐，都以為手術應該很快。

    但是直到天亮，兩個人到了手術室，發現蘇沐還在忙碌。

    而那隻大狗已經不像昨天一樣毫無聲息，而是整隻狗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蘭小姐穿著樓樓給她找來的外套用顫抖的手想碰一下自己的狗，只是不等手伸過去，小九伸出舌頭無力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蘇沐把輸液的水瓶吊好，配置好藥物從最上方注射進去，看著她笑了笑：“還要等，等今天晚上看能不能挺過去。就算挺過去，也要好好照顧一段時間。”

    一夜的工作讓她十分疲憊，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那他究竟怎麼了？”蘭小姐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狗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中毒了。”蘇沐低著頭，丟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