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高人
老頭說完,這時候一個護士忽然向着我們走了過來:“時間到了,該換藥了。”
於是我就站了起來,給老頭騰了位置出來,護士走到那快要吊完的水旁邊,看了看,這時候老頭衝着我低聲說道:“晚上10點鐘,在這裏等我。”
我點點頭,然後老頭就再不理我了,於是我向著醫院外走去。
去學校上了兩節課,因為畢竟我還是一個大學生,說起來也奇怪,我從前是最討厭上課的,特別是高數和思修,一個聽不懂,一個無聊,可又偏偏得上,這就讓我十分無奈,但是今天聽了這兩節課後,我卻很奇怪地,居然很享受,一直到了下課都感覺意猶未盡。
可能這纔是大學生活本該有的樣子吧,藉助上課,我能從那無形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壓力中逃出來。
可是夢總有醒的時候,直到晚上十點鐘,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才直到,是時候去面對我自己的命運了。
因為老頭說是帶我去見另一個高人,所以我特意換了一套衣服,纔去醫院的,到了醫院,老頭果然就在原來的地方等著我。
他見我來了,點點頭,說道:“不錯,非常準時。”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事關自己的生命的事情,當然得準時一點啊!
然後老頭又對我說道:“既然來了,我們就去見那個人吧。”
我點頭,趕忙跟上了老頭的腳步,他帶著我很快出了醫院,我本以為那個老頭嘴裏的高人會是住在市區,或者哪個寺廟裏,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老頭帶著我出了醫院直接一轉,倒是轉到醫院後面去了,要知道,醫院後面可是一座山,難道這老頭嘴裏的高人,是住在山上的嗎?
老頭一路上也不說話,就帶著我一直走,一路上山,可是這山因為沒什麼人來的緣故,幾乎都沒有什麼路,再加上前些天下了雨的緣故,上山非常困難,老頭作為一個高手顯示出了他高手的素質,輕輕鬆鬆就上去了,都沒有抓什麼,頗有一些武術功底的意思,可是對於我可就困難多了,可憐我還換了一雙新鞋,沒走幾步就弄得全部都是黃泥。
可能是老頭看我太累了吧,也有可能是他太無聊了,就邊走邊和我聊起了天來,他指著山下的一條河流說道:“你知道嗎,那條河,其實就是從山上發源下來的。”
我順著他的手看了下去,夜色下的小溪靜靜流淌,一直流入城中。
老頭又上了一個坡,繼續說道:“我們那個時候,城裏還不是這樣的,還只是幾個村子,那時候窮啊,沒錢打井,村裏的人就一直靠著這小河喝水,那時候喝水清澈的很,可是到了現在,城裏又是丟垃圾又是排汙水的,就再也沒人去喝這水了,其實這水甜著哩。”
我看著老頭的模樣,好像正在回憶往些時候的日子,這人啊,上了年紀就老愛回想,想這兒想那兒,想自己年輕的時候,看來這老頭也不例外。
我們一路上有的沒的聊著,又上了幾個比較陡的坡後,山路便比較平緩了,有些路段還有以前的人鋪的石子路,我料想,原本之前的路段應該也是有路的,只不過因為大雨,沖壞了,被泥巴蓋住了。
我們又走了一截路後,已經有些高了,從這兒向着山下看,看到很多光,幾乎能看到整座城市,讓人心中有一種說不上的豪情。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頭卻忽然說道:“跟緊了,別迷路!”
我聽了他的話,有些不以為然,雖然這山好久沒人登了,可是好歹也是接近市區的山,又不是什麼原始叢林,不是很大,就算我一個人上來,都是能找到路的,又怎麼會迷路,可是接下來,老頭到了前面的一處地方卻是忽然一低頭,整個人一鑽,竟然直接不見了,我心慌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才發現這是處洞穴。
嚇了一跳,老頭要找的大師,難道是個老鼠精,住在洞裡?
心裏捉摸不透,可是老頭已經進去走了一段路了,看著周圍荒郊野嶺的我瘮得慌,也只好很快也跟著鑽了進去,跟上老頭的步伐。
其實說這是山洞,也不叫山洞,只能算是一個通道,而且是平著走的,上面大多都被植物遮蔽著,像是一個溝,要是行人沒注意,一下子就會掉在這裏麵。
老頭本身比較矮,在前面只是抵著頭走著,我就比較難受了,本來我就一米八幾的個子,再加上身體比他大了幾個號,在這裏麵走著可以說是縮著走,十分地難受。
我緊跟在老頭的身後,這裏的空氣倒是聞起來十分地舒服,有一種淡淡的泥土的味道,說不出來香,但就是讓人聞著舒服,這種味道在雨後的田野裡是非常常見的。隱隱我還會聽見耳朵邊有蟲鳴聲,恍惚中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和小夥伴在鄉村的田野裡玩耍一樣。那時候我們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
不過越往裏面走,植物就越密集,就越不透光,洞裡越來越暗,到了後面,很難看到一些光亮,路都看不清,幸好老頭早有準備,提前準備了一個手電筒照著前方前行。
其實我這個人是有密室恐懼症,這種恐懼症好像也十分常見,就是在狹小的空間裡會感到十分恐慌,內心十分不舒服,在這樣的空間裡,更是讓我瘮得慌,甚至我在腦子裏還腦部了好多關於通往地獄啊什麼的之類的故事……
不過這段路程還是沒有多久的,總算,再經歷了一段這樣的“黑暗時光後”,我總算看到周圍的植物又開始稀疏了起來,月光重新透了進來,而老頭也把手電筒關掉。
又大概向着前面走了兩三分鐘的樣子,終於,我見到了一個相對而言比較明亮的出口。
“我們到了,就是這裏了。”這時候,老頭鬆了一口氣,上前扒開了洞口上吊下來的樹枝,然後鑽了出去,我也很快跟上,看到外面的場景,並沒有剛纔我想象的那些,我們還是在山上。
這時候老頭回過頭來解釋道:“我們剛纔走的是一條近路,只有那麼走,如果從上面走的話,會比剛纔上坡更難,本來我平常是不走這條路的,但是想到你的情況才委屈了一下自己。”
我聽得不知道是什麼心情,該感激嗎?可是為啥我總覺得老頭的語氣有些嘲諷呢……
?”
爲了緩解尷尬,我開口說道:“你經常來這裏嗎?”
老頭頓了頓,沒有開口,卻是邁開步子向着前面走去了,“過了這個彎,我們就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總算有了些希望,總算到了地方了,同時對那個高手又充滿了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纔會住到這樣一個渺無人煙的山上呢?
我跟著老頭一路走,再轉過一個彎後,我終於看到了那個神秘的高人住處。
那像是一座廢棄的廟子,有一種古代的氣息,木門上面有種那種獅子頭,頭裏有一個叩門的,而門口還擺了兩座石像,看起來像是一種妖怪,可是又十分威猛,不像。
後來我才直到,這是羅剎。
“到了。”老頭說道,然後上前握住那個叩了叩門。
然後門立馬就開了,我正奇怪呢,難道那個高人知道我們要來?可是奇怪的是,門開了後,門口卻沒有人,難道這門是自己開的嗎?
我感覺到有些害怕,不過想到老頭既然認識這個高人,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於是趕緊跟上了老頭的步伐進了這間房子。
這房子其實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裡面沒有擺什麼東西,倒是有很多做塑像,大多都是和門口的石像差不多的模樣,怒目圓睜,看著我們,像是在審判一樣。
雖然是塑像,但是我還是覺得被看的不舒服,於是對老頭說道:“那個高人在哪裏啊?”
老頭沒有回答我,看了看周圍,只是上前,到了那供香的地方,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柱香點燃,然後恭恭敬敬地作了三個揖,這纔開口道:“相師白眉,因有事相求,特來拜會正南爺。”
我不知道老頭口裏的這個正南爺是誰,直到後來有人相告才直到,這正南爺,就是傳說中打鬼驅邪的鐘馗。
老頭作了三個揖後,將香插了進去,然後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香上燃起的煙竟然直接衝着幾座塑像的鼻子而去,就好像這些塑像真的再吸食這些煙一樣,我看見這樣詭異地場景,配上那些塑像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本能地離老頭更近了一些。
那煙濃郁地向着四周的塑像飛去,很快,一整隻香在數秒之類就燃盡了,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我忍受不了這樣的安靜,於是扯了扯嘴角問老頭:“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我們不是來找高人的嗎?”
聽我說完,老頭直直地看著前面的屏障後面,然後說道:“高人來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慢慢地從屏障後面走了出來,他身穿一身白衣,白色的衣服上,繡著一種傳說中的神獸,我不知道那叫啥,可是以前是在書上看過的,好像是龍生九子中的一種。
這人看起來好像如同從戲裏走出來的一樣,看起來溫文爾雅,只是他的臉卻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因為那是一張面具,一張顏色鮮豔的,和這些塑像的臉一樣的,栩栩如生的一張面具。
那人向着我們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彷彿是真的有一種氣場一般,這個人向着我們走了過來,我的心裏卻產生了一種退縮的情緒,彷彿十分害怕一般。
那人走了過來,還好只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平視著老頭的臉,問道:“白眉,你一天事怎麼就這麼多?”
我一愣,這人的一句話,就立馬破壞了他的那一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一下子變了一個人似的。
而老頭也是撇了撇嘴,彷彿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友,說道:“這不是又遇上事情了嗎,你們又老是待在這廟子裡不出去,那壞事當然全部被我們這些人遇到了。”
隔著面具我都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對老頭的不耐煩,接著他一甩袖子,說道:“好吧,得了得了,說吧,這次又遇到什麼事情了——先說好,要是又是你的什麼風流事,我可不會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