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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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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天罰

    我連忙推辭:“這我可不敢要。”

    他卻說:“哎呀搶都搶來了,哪裏有不要的理?你是不是覺得這匕首來的不光鮮?哎呀我告訴你,你別看這前幾輪都沒有高手去爭奪的,倒不是他們看不上,你知道為啥嗎?”

    我一愣,倒是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問道:“為啥?”

    “就因為事後只用一併搶來就行了啊,要不然你以為那些拿了寶物的人為啥一下場就跑了啊?”宮彥道,說著,他就把匕首推到我的手裏:“哎呀你被推辭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匕首別人都看見是我拿下來的,要搶自然不會找你的。”

    百般推辭不得,我也只有道謝收下。

    過手匕首沉沉的,也有些涼意,上面果然鐫刻文字,不過我並不認識,從未見識過,我感受了一下,似乎裡面並沒有道法的存在,倒是刀口很鋒利。

    這不會就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吧?

    我忽然想到,阿薩辛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開口道:“這是陰間的刀。”

    我驚了驚:“陰間的刀?”

    “對,上面刻著的是陰文。”阿薩辛又道。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雖然暫時看不出匕首的用處,但好歹是第五場的寶物,想必也不差,於是就將匕首好好地收藏在了包裡。

    接下來就是第六輪了,不過第六輪倒又有些像第二輪了,開場誰也不敢上,之後有人試水取出了寶物後,才紛紛有人躍上去對陣。

    看來第五場果真如同宮彥說的那樣,是個分水嶺啊。

    第六輪的寶物是一個葫蘆,看起來挺古樸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用處,不過到底在第六場,想必也是很厲害的,這葫蘆最終也是被一個道士拿下的,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道士居然就是先前的龍虎山掌教,採安。

    我見他落了地,正好被一群道士簇擁著,看來那都是龍虎山的弟子了。

    採安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畢竟他可是龍虎山掌教,到底應該是沒人敢搶他的東西。

    “第七場了第七場了!”宮彥見採安下場後,興奮地開口。

    這時候昨日那管家又來到了宮彥的身邊。

    “小兄弟。”他先是像我打了一個招呼,又拍拍宮彥的肩膀,道:“少主,這可是第七輪了,您要的那柄龍舌槍可就在這一輪了,您有把握嗎?”

    “放心吧放心吧,我這麼牛的人,一定會拿到的。”宮彥的眼睛都好像要放出光來,摩擦著拳頭,躍躍欲試。

    我有些擔心宮家識破了我的身份,於是悄無聲息地離開,到了另一片空曠點的區域。

    等了一會,採安卻是忽然看見了我,於是微笑著向我走來打招呼:“小兄弟,你也來啊。”

    我站起身來點頭:“是啊,恭喜恭喜,掌教。”

    他仍然笑著,將剛奪下來的葫蘆拿在手裏,葫蘆上似乎有光彩流轉,看起來是個寶物。

    他低頭看著葫蘆,開口道:“說來也慚愧,這葫蘆本是我龍虎山前輩所持之物,卻不想幾百年前流失教中,竟能在這兒遇見,我身為龍虎山的一份子,自然有責任將教中寶物帶回龍虎山。”

    “掌教還真是有心。”我讚歎道,這時候卻聞天空驚雷幾聲,抬頭看去,烏雲中電光閃現,看來第七件寶物也要出世了。

    採安也抬起頭來,半眯著眼睛,此時天空已經雷聲滾滾,大有風雨欲來之勢,他看著天空喃喃道:“看來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隨著雷聲的不斷加劇,“啪啦啪啦啪啦”,終於,七道閃電如約而至,一同劈在了這山頭上。

    七道閃電來勢兇猛,看得出來,這一次和上一輪的六道閃電,威力可不是6加1的感覺,倒是像厲害了一倍,整個雷電的威視讓人觸目驚心,這就是天威吧。

    閃電過後,一柄長槍環繞著雷電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龍蛇槍。

    我有些意外,因為這把槍遠遠看去,竟然也有些肉色,和之前怪物所用的那柄武器有些相似,不過看起來小了很多,怪物那把武器雖然隨著怪物的死亡而莫名消失,但是絕對不會是這一把。

    想起那柄槍,我就又想起了那天絕望的畫面,長槍刺透胸膛……

    救救我……

    絕望……

    此時第七輪寶物現世,更是引得眾人震驚,特別是之前幾輪都是不大好用的武器,不是所有人都會用,而到了這一輪,卻是如此通俗的武器,幾乎人人都會用,所以自然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人群中一道人影首當其先衝了上去,仔細一看,卻是宮彥。

    沒想到他如此自信,要當著趟雷的第一人。

    他直直躍上了山頭,將那柄武器握在手心,發力從地上拔出,頃刻間像是雷聲大作,隱隱間長槍似乎有龍吟虎嘯,讓人心悸。

    宮彥開心地笑起來,他拔出了長槍,也自信地抬頭傲視群雄。

    這時候數十道人影紛紛而上,作勢要將宮彥擊滅,數十道法印如約而至,卻不想宮彥將長槍一掃,一道風刃隨即掃起,將那數十道法印紛紛擊潰,而這風刃也蕩起餘波,將那數十來人擊退幾步。

    不由得說這宮彥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可是心思還是細緻,他知道這長槍蘊含了強大的力量,所以首當其先做了趟雷人,雖然結合前幾輪的經驗看起來,這是很蠢的選擇,可是退一步講,宮彥卻又是最有機會獲得寶物的人。

    因為長槍蘊含的巨大能量,能夠為宮彥帶來更大的競爭優勢,他搶先一步拔出長槍,也就搶先一步掌握了長槍,自身的實力加上長槍的加持,自然沒有人能爭得過他。

    果然,在短短几分鐘內,宮彥已經將上山奪寶的人紛紛擊退,自己傲視群雄,不斷有人上去挑戰,卻又不斷地被打下山來。

    到了最後,終於沒有人敢去同宮彥競爭,於是在欣喜中,管家帶著人上去將這位宮家的少主接了下來,一行人順便揚起了印有驅魔宮家圖騰的旗幟。

    看到那圖騰,下面的人才竊竊私語起來:“原來是宮家啊!”

    “怪不得這少年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實力,看樣子,應該就是宮家的那位二少爺吧?”

    “哼,不過是藉着自己的家族吃藥吃上去的廢人罷了!”

    “喲呵,你有本事你去把宮少爺的長槍搶了啊!”

    ……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我又來到宮彥的旁邊。

    “恭喜啊,拿到想到的東西。”我拱手道。

    他嘿嘿一笑,正是意氣風發,掄起槍耍了一套槍法,最後收起來問我:“如何?配不配我?”

    我豎起大拇指:“配,俊得很!”

    然後雙雙都大笑起來。

    很快,第八輪的寶物也來了。

    那寶物現世之後我看阿薩辛還沒有動作,於是忍不住說道:“你不是說我們也要拿一件東西嗎?這都第八件了你還沒有動作,難道你真的想要那把拂塵?”

    阿薩辛冷冷地一笑:“那拂塵算什麼,也只有在它真正的主人手裏才能發揮一點點威力,不過是一把雞毛撣子罷了。”

    我對阿薩辛的言論不屑一顧,不過又有些期待,難道阿薩辛說的寶物,真的比這老君的拂塵還要厲害?不過這拂塵不是說纔是這次異寶現世的主題嗎?

    在我思考之時,第八件寶物的擁有者也終於出來了,是驅魔趙家的人,看起來應該是家主,將這件寶物奪了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卻忽然大變,原本烏雲蔽空的天一下子變得乾乾淨淨。

    眾人都面面相覷,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

    連宮彥也是覺得奇怪,大大咧咧道:“怎麼了?不是說今天寶物會全部獻世嗎?怎麼一到重點的時候,就斷線了?”

    第九輪的寶物,正是那柄相傳老君使用過的拂塵,也是此次異寶現世的重點。

    可是為什麼一到了重點,天空反而就晴朗了呢?

    不過馬上而來的天氣變化,就推翻了所有人的想象。

    只見天邊一片烏黑,漫天的烏雲伴隨著滾滾雷聲鋪天蓋地而來……

    好像是到了黑夜,整個天空都黑了,見不著一些光亮,有的,僅僅是那濃重的烏雲只見隱隱閃爍著的青藍色閃電。

    與此同時,天空開始下起了暴雨,暴雨猶如傾盆而下,瞬間將所有人的衣服頭髮都打溼了,那豆大的雨粒無情砸在地上,砸在人們的身上,像是老天的宣洩。

    而這個時候,烏雲密佈的天空,卻瞬間有無數道雷電落下,不過這一次不再落在山頭了,而是落在了人群,猶如一顆顆炸彈在人群中炸裂,到處都是人們的哀嚎,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身體。

    周圍的很多人這纔開始慌張地升起法器來抵擋這突如其來的雷電,可有些人還沒講法器升起,一道驚雷就瞬間劈在他的胸口,劈出一團血霧……

    天罰!

    場內不斷有驚雷落下,霹靂不斷,閃電像是不間斷地打在這地面上,像是無情地宣洩,又像是滅世的懲罰。

    我見著這場面也慌了,第一:我從來沒見過所謂的天罰,對它的瞭解,也僅僅是資料庫上記載的那樣,反正就是威力很大就是了。

    第二:現在周圍還能夠喘氣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獨特的法器,又是修為強大之人,而我現在修為既不強大,也沒有獨特的法器。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十分焦急,生怕下一秒就有驚雷落在我的頭上,將我劈成渣渣。

    阿薩辛看了我一眼,從我包裡將那柄匕首又重新取了出來,遞在我的手上:“拿著。”

    我瞪大了眼睛:“大哥,這是金屬好不好,小孩子都知道金屬導電吧,這麼大雷我還頂塊鐵,你生怕我不會被雷劈死啊!”

    阿薩辛撇了撇嘴:“這是天罰,自然不同於普通的雷,天罰只罰有罪之人,而這把刀鐫刻陰文,你拿著它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天罰自然看不到你,就劈不到你。”

    阿薩辛說著又要把匕首收回去:“愛要不要。”

    我趕緊搶了過來,畢竟這現在危機關頭,就算阿薩辛是胡言亂語,我也只有聽了,這命都懸著呢!

    我緊緊地攥著匕首,手心裏都是汗,整個人也被雨全部淋溼,這時候周圍的人跑的跑躲的躲,基本上這片空地就寥寥幾人了。

    我聽見一聲聲爆鳴在我的耳邊響起,就好像整個人在雷區一樣被包圍著,每每炸起一道雷聲,就會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宛如人間地獄,不可不說,這是一種煎熬。

    在這種煎熬的焦灼之中,我無意瞥了阿薩辛一眼,卻發現他什麼保護也沒有,於是我問他:“喂,你怎麼不躲躲啊?你不怕給雷劈了?”

    阿薩辛笑了笑:“我沒有罪,不會被罰的。”

    我就納悶了,於是道:“那我也沒罪啊,我一直維護正義,哪裏算有罪了?”

    “任何人都是有罪的。”阿薩辛忽然抬頭望著天空滾滾的雷電,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流進他衣服領子裡,他也不覺得冷,就是痴痴地看著天空:“每個人生來便是罪,活著的唯一理由,就是爲了贖罪。”

    我瞥了瞥嘴:“那你還說你無罪。”

    阿薩辛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容像是有些自嘲的意味,充滿了無盡的蕭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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