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想當這個太子呢？”

    虛真子是個性格直爽之人，心裏有話藏不住，能來這裏的都是自家人，他也就不瞞什麼了。

    虛真子言道：“從小到大，我都是聽著痴顛前輩的故事長大的，這一世他成為瘟疫，我要是成為太子的話，未來免不了見面尷尬。說老實話，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的資歷還不夠，無法繼承我族的大任。”

    一位老祖正色言道：“虛真，你錯了，不管是痴顛、還是瘟疫，為族群沒做什麼好事，整天在外沾染不必要的因果。我族本就欠鳳族很多人情，還鳳族的人情都來不及了，他還去招惹龍族、魔族。”

    “你想過沒有，他與竇雯的婚禮，鳳族、龍族的長輩都沒去觀禮，這個因果已經結下了。此事一直沒人說，主要是不合時宜，大家都在為道統之戰做準備。可這個因果，那兩族遲早會找來我虛空族的完結的，竇雯嬌女不懂事，難道瘟疫也不懂事嗎？竇雯成婚，根本就沒對我們提及，等我們知道了，人家的婚禮早就結束了。”

    又一位老祖言道：“這些年來，我們不清楚瘟疫在做什麼，他基本上很少回族內。我族的太子啊，那可是未來要繼承族長之位的人，在其位就要謀其事，整天不在族群怎麼行？”

    幻睡老人言道：“虛真啊，你在擔心什麼？怕自己不是瘟疫的對手嗎？”

    虛真子嘆道：“我有信心擊敗他，但我真的不想跟他爭。”

    幻睡老人，在場的長輩頭疼了，虛真子沒有心思當太子，如果勉強的話，難免會產生心結，他們只能把目光看向雨翎。

    雨翎緩緩地言道：“弟弟，姐姐說的話，你可願意聽？”

    虛真子言道：“姐姐是我族實力最強者，我虛空族底蘊不深，自然要有姐姐大力扶持。姐姐是血凡殿下的大侍女，在外界擁有很深的人脈，同時又是臥龍老爺子的親傳弟子，我當然會聽姐姐的話。”

    雨翎點了點頭，言道：“既然聽我的話，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為什麼要廢除瘟疫的太子之位。”

    整理了下思緒，雨翎要看虛空，緩緩地言道：“我是四大侍女之首，從小被鴻靈老祖養育長大，在鴻靈星兼修各種道法。老祖對我之恩，我永世都無法還清，這纔跟爺爺商議，成為少主的侍女。”

    “我虛空族底蘊不足，想要靠族群自身的發展，根本不行，我們需要藉助外力。託三位妹妹的福，我與鳳族、龍族、青丘國的關係非常好，這份情誼要長期地保持。做為修道者，沒人敢說自己不會死，但是有了這份情誼，未來如果我遭遇不幸，不小心死在了外面，我族還可以去那三族尋求庇護，這也是一條可以選擇的後退之路。”

    “爲了增強這份情誼，我與爺爺商議，同意劃撥一片區域，供長老殿、裘飄飄、灰機等人的族人生存。我能庇護他們，他們就會記住這份恩情，未來我族遇到劫難時，他們的族群必定也會庇護我們。”

    “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猛然發現一件事，有個被我忽略的人，如今又回來。他放棄了學院的考覈，並且與我熟悉的商盟錢方圓發生了矛盾，從他們在鳳凰廣場產生爭執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說到此處，雨翎小手輕輕一劃，調動聖碑內部的龐大能量，直接開啟了護族大陣，以防外界有大能暗中窺視。

    看到雨翎這麼慎重，在場的虛空族眾人都露出傾聽之色，看來雨翎要說些他們不知道的隱秘了。做為四大侍女之首，雨翎當然掌握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隨便洩露出來幾點，就能讓一個族群覆滅。

    畢竟當年的血凡殿下，乃是出了名的殺伐果斷，被滅掉的小族群也是有幾個的。無數大能在鴻靈星跟血凡論道，隨口說出一些隱秘，外人不知道，雨翎當然一清二楚。在那個時期，人人都羨慕雨翎，別人想要跟血凡說幾句話都難，她卻可以天天伴隨在旁。

    那麼此時雨翎說出的事情，必然非常重要。

    果不其然，雨翎緩緩地言道：“這個隱秘，只有在場的家人知道，當你們聽到了，絕對不能對外人提及，哪怕是家裏的親人也不能說，以免給我族帶來災禍。”

    幻睡老人言道：“翎兒，你說吧，到底是什麼隱秘？”

    雨翎認真地言道：“關於瘟疫的隱秘。”

    “前面我說了，瘟疫放棄了學院的考覈，在鳳凰廣場的時候，他跟錢方圓產生了爭執。別人都說因為個人私怨，差點讓鳳凰城大亂，隨著少夫人胡曉月迴歸，這才壓制了下去。”

    “其實我想說，瘟疫和錢方圓，必定是瘟疫在說謊，錢方圓說的是事實。錢方圓說瘟疫之所以會放棄學院的考覈，乃是被昊雨、蓉姐姐聯手追殺，蓉姐姐想要讓他死。”

    在場的人倒吸了口涼氣，王蓉乃是商盟盟主，她要是鐵了心想要誰死，就算是幻睡老人也能殺死。如今的商盟，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群體勢力，什麼人都可以缺，唯獨王蓉不能缺，依靠王蓉生產的族群太多了。哪怕在商盟內部，鳳瑤那麼高傲的人，也要聽她的號令。

    “我為什麼會選擇相信錢方圓，而不相信自家的瘟疫哥哥呢？因為我心裏明白，蓉姐姐肯定也發現了那個隱秘，一個很少人知道的隱秘，那就是有關我虛空族轉世之人的記憶問題。”

    “我族生命，與鳳族完全不同，凡是轉世之人，達到成熟期非常容易，因為我們的體魄本來就不如那幾個大族，自然在靈魂上有所增長。達到成熟期，時間不會太長，普通的族人最多二十年即可。前世實力越強，轉世之後恢復記憶的時間越短，以瘟疫的前世來看，他的記憶應該在出生的十年期間恢復。”

    “以前我也很疑惑，為什麼瘟疫的記憶恢復的那麼晚？查來查去，只能歸咎於他走的是因果之道。可是後來又詢問過很多人，大家都沒有這個經驗，誰都無法肯定瘟疫的情況，屬於什麼特徵。”

    “直到觀看學院的考覈，那位昊雨妹妹的出現，才讓我明白一個道理。我們看不清的事情，煉丹師卻能看的清楚，既然錢方圓說是昊雨、蓉姐姐聯手追殺瘟疫，那麼我就會相信，因為我知道昊雨的真正身份。暫時我無法說出昊雨到底是誰，因為事涉神族隱秘，那個族群的事情，我不能對你們任何一個人說。”

    “爲了追查瘟疫的事情，以前我私底下去過五行星，跟少主當面私談過。那個時候的少主，記憶還沒恢復，他還叫姬凡。所謂擋局者迷、旁觀者清，姬凡就告訴我，如果虛空族生命轉世之人的成長記憶沒有問題，那麼就不會是道法的原因，而是那個人在撒謊。”

    “這個理由很好解釋，一個生命的成長，都與本族群的血統有關，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記憶，看的是血統，跟所修習的道法無關。可我們只能猜測，畢竟以前也沒出現過這樣的例子，一切只是我們的推測，所以我們都不會對外人提及。”

    “但是現在不同的了，昊雨妹妹與瘟疫在試煉之地見了面，我最清楚昊雨妹妹的能力，無論什麼生命出現在她面前，她都能一眼看穿對方屬於何種生命。因為昊雨妹妹學識淵博，醫術精湛，她的能力就是對各種生命本質的認知。”

    “也就是說，瘟疫在出生十年後，他早就恢復了前世痴顛道人的記憶。可我們看見了什麼？他整整隱瞞了幾十年，直到與竇雯私下裏成婚以後，纔在宇宙天才戰的時候，透露出自己就是痴顛道人。”

    “他一直在撒謊，還是一個我們無法拿出真憑實據、揭穿他的謊言。在那段期間，明明知道自己是誰，卻與少主結為生死兄弟、掌管永恆殿大權、在艾雲星系爭取到自己的勢力、然後又與竇雯私下裏成婚。”

    “請大家想一想，如果以後大家都知道他在撒謊，鳳族、龍族會怎麼看我們虛空族？”

    聽到此處，在場的人渾身發出了冷汗，一位老祖驚恐道：“怎麼看？當然是惱怒的滅我虛空全族。翎兒，奶奶不相信，瘟疫豈敢撒謊？他為什麼要撒謊？”

    雨翎嘆道：“他為什麼要撒謊？自然是要圓滿自己的道法，讓因果之道得到圓滿。”

    “瘟疫走的是因果之道，凡是因果之事，他沾染的越多，對自身感悟非常多。這個人太自私了，明明自己是虛空族太子，卻整天在外面沾染因果，從未想過自己該為族群做點什麼？”

    “我知道了此事，但也無法對他出手，因為我拿不出一點證據。可我卻知道，當學院考覈結束，昊雨妹妹出來以後，必定會透過紅塵學院，揭露瘟疫的謊言。別人拿不出證據，但是她肯定能拿的出來，在我看來，其實他根本不敢加入紅塵學院，因為那裏的大能太多了，甚至還有非常高明的丹聖前輩。”

    “爺爺，過段時間，我會陪你去華夏學院觀看考覈者試煉，到時候我們私下裏詢問下華夏城，讓華夏城去問問昊雨，我們就能知道瘟疫的真實面目了。”

    “不管瘟疫有沒有撒謊，他都不適合再當我族太子，我虛空族底蘊不夠，經不起那樣的折騰。廢除他的太子，然後剝除他的族籍，那麼他的因果，只是他個人之事，與我虛空族一點關係也沒有。”

    “爲了徹底撇清跟他的關係，我族要立刻提拔新任太子，此事宜早不宜晚，不然外族不會相信。”

    幻睡老人立刻言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幻睡老人聽到雨翎說的這個隱秘，差點沒氣得吐血，瘟疫竟然敢撒那樣的謊言，那要得罪多少人？特別是與竇雯的成婚，那可是沾染大因果的事情，天知道以後那龍族、鳳族會不會追究虛空族的責任。

    雨翎言道：“玄真，聽到這個隱秘，你還不想當太子嗎？爲了族群的生存，你真的無法推託。”

    虛真子言道：“姐姐，族群大於天，我不再多想了，必定把太子當下去。”

    雨翎點了點頭，又說了些保密的話，既然拿不出證據，不宜過早的宣揚出去。畢竟是家醜，沒人敢對外宣揚。

    雨翎和幻睡老人商議了會，決定安頓好長老殿的人，然後就去中央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