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有一種痛叫說不出口，當記憶復甦，過去的記憶迴歸，血凡才發現自己對薰鸞的疼愛。

    放棄了鳳族女王之位、放棄艾雲星系主導權、放棄了崇高的地位，只願跟在血凡的身邊當一名侍女。在這個世上，薰鸞除了血凡，幾乎一無所有。

    臨到頭，還犧牲了自己，從而喚醒了血凡的記憶，換來半天的時間。

    血凡不得不承認，如果血凡殿下的記憶沒有迴歸，他根本想不出辦法。懂得變通的人，只屬於急智，本身智謀並不高，而過去的血凡殿下完全不同，那位最擅長全域性謀劃，也是最聰明的人。

    當過去的記憶甦醒，血凡好似做了一場大夢，夢醒時，最疼愛的女人死了，因他而死去。

    一種自責埋藏在心間，他不敢顯露出來，今時今日的他，纔是真正的血凡殿下。也只有到了現在，以薰鸞的死，喚醒血凡心底最大的糾結，那就是一直不敢承認自己就是血凡殿下。

    世上沒有後悔藥，心愛的人死了，那就絕不能讓薰鸞死的毫無價值，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不管這方時空是個什麼奇特的存在，始終屬於神州秘境的一部分，凡是秘境，都可以征服。

    這裏除了靈體生命，真的沒有其他生靈嗎？絕對不可能，肯定還有其他的生靈，只是掩藏在其他地方。

    盤膝打坐的血凡，靜坐幾個時辰，疼痛雖已過去，但是失去薰鸞的傷痛，估計會陪伴他很久的時間。他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留下薰鸞的一縷殘魂，那是讓他毫無退路，給神女尋找一位主人。

    靈體生命，不問因果，也不會在乎其他生靈的死活，只在意選擇適合的主人。法寶與主人融合，才能發揮最強的威能，同時也在為這方時空挑選一位合適的主人，從而掌控這方時空。

    以前也有外來者來過，她們或許也進行過這樣的考覈，可惜毫不例外，全都死了。

    也不能怪她們，她們至少還給了自己等人選擇，葉雨已經獲得了屬於自己的本命法寶，只不過薰鸞卻沒有，而是選擇犧牲自我，喚醒血凡的記憶。雖然只是血凡殿下的記憶，還不是血凡所有的記憶，但是那也夠用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血凡已經沒有退路，他要讓薰鸞死的值，不能讓她死的一點價值都沒有。

    可是想要認主那位強大的神女冥音，何其的難，哪怕過去的記憶迴歸，短短半天的時間，也很難辦到。

    想要認主一件法寶，就要看清對方是誰？這裏每個靈體生命，都是人類形態，她們的本尊不會顯露在外人面前。想要認主，就必須提前看穿對方的本尊，知道對方的來歷，以及心底最渴求的東西，方能達到最完美的契合度。

    在這一點上，血凡就比葉雨差多了。起碼葉雨可以藉助小鼎的感應，自動吸引藥兒到來，而血凡自己孑然一身，心靈海有好幾個生命，也有好幾件法寶，卻一個都不屬於他，他無法隨意地調動。

    無法藉助外物，本身又有很多的隱患，正如葉雨所說，血凡的病要長期地進行治療，短時間內根本治不好。

    既然想不出，那就直接問。

    沉默了幾個時辰的血凡，緩緩地抬起頭，言道：“神女妹妹，我能詢問你一些事嗎？”

    冥音不悅道：“當然可以問，既然選擇了考覈，那就再無退路，總要讓你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順便說一句，從古至今，還從來沒人敢冒犯我，你應該叫我一聲姐姐，因為我活著的歲月，比任何修真者還要長久，甚至久到連先天五大巔峰族群還沒有形成時，我就已經存在了。”

    “對於一位享有永恆歲月的古老存在，你就不能逞口舌之能，哪怕你叫我一聲老古董，我都不會介意。”

    血凡點了點頭，言道：“我懂了，靈體生命沒有人類的情感，我那麼稱呼確實冒犯了。”

    冥音卻言道：“你又錯了，人類有情感，我神族也有情感。就拿我來說，也會微笑、哭泣，人世間的喜怒哀樂都會有。能在神殿生活的族人，都屬於智慧極高的靈體生命，實力最差的也有神王境，當然懂得人類的情感。如果不懂這些，我們如何去挑選自己的主人？”

    血凡問道：“請問神女姐姐，你與紅塵學院的黑叔比起來，誰強誰弱？”

    冥音沒有直接回答，侍女幻兒卻笑道：“這個問題我來解答吧。”

    “每個靈體生命，都有自己的本尊、以及自己最擅長的能力。其實在我們看來，所有的靈體生命沒有高低之分，只有能力的大小。你所謂強弱，應該是修真界的說法，不過奴婢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如果我家主子和小黑生死相拼，死的肯定是小黑。”

    “在你們的認知中，有科技文明、修真文明、玄學文明，小黑依然處於修真文明，而我神族的很多姐妹，早就是玄學文明中的大能。特別是我家主子，她已經站在玄學文明的極高位置。”

    “主子最擅長的是利益分配，你知道這個能力有多強嗎？一念之間，主子可以剝奪任何時空的所有能量，凡是主子看到的時空，那裏的規則、能量、甚至是天道，都會歸她排程。”

    “小黑只是紅塵學院的神靈科技人，雖然修煉到玄靈境，但是依然沒有突破到玄學文明，只要他依然是修真者，那麼始終不是主子的對手。只不過主子不喜與人爭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沒人毀掉太陽系，我神族都不會管外界的紛爭。”

    血凡急忙問道：“在以前的歷史中，太陽系也曾被人摧毀過，然後母星自動凝結新生，也是神女姐姐的能力？”

    侍女幻兒笑道：“那是當然，調動各界的能量，本就是主子的天賦能力。以前確實有人無知，把太陽系摧毀過，不過那樣的人，摧毀了太陽系以後，都活不過十年。我神殿的姐妹，可不僅僅只有主子一位大能，還有其他擅長各種型別的姐妹。”

    “只要主子下達一個命令，家裏的姐妹就可以針對冒犯我族的生命，或斬斷過往的因果、或詛咒那個生命的族群、或剝奪所有的能量、或提前衰老那個生命所在的鴻蒙宇宙，那個人想不死都難。”

    “不過你也不要打這方面的心思，只要沒人摧毀太陽系，我族都不會管外界之事。大家習慣生活在神界，修真界的紛爭，根本不會過問。”

    血凡皺眉道：“這說不通，既然你們想要讓我認主神女姐姐，而我自身沾有無數的因果，萬一我認主成功，肯定會把神族帶入紛爭之中，豈不是跟你們的意願相悖。”

    侍女幻兒笑道：“一點也不衝突，假如你真的認主成功，那麼就可以把神族當成你最穩定的老巢。外界的紛爭再大，只要回到神族，我們就能保你安全。當然了，我們也不可能出去，除非主子自己靜極思動，自己想出去走走。”

    “因果？我神族根本不怕因果。何況你想要認主，也非常的艱難，因為你太弱了，沒有達到神王境之前，永遠也無法認主成功。我們給你的考驗，只是初步認主，你現在只能想一件事，那就是與主子達成某種共識，讓她看到突破的希望，她就能允許你進行第二步的認主。”

    “主子可不是普通的靈體生命，乃是我神族權勢最高的神，對了，你知道什麼是神嗎？修真者無論修煉到何種實力，始終跳不出肉身本尊的限制，而到了神的地步，可以無處不在，世間萬物都可以當成是自己的本尊，這就是神的能力。”

    “這就如同藥兒姐姐那樣的存在，丹蘊鼎雖是她的本尊，但是如果某一天，丹蘊鼎毀了，她也不會死，她可以在神殿裡重新煉製一副本尊。凡是達到神的境界，不死不滅，哪怕是法寶的主人，也滅不掉。”

    “自古以來，都有靈體生命死的情況，那都是主人死後，靈體生命看不到未來的希望，自願跟隨而死。我們靈體生命也有自己的尊嚴，選擇一位主人，就會毫無保留地付出所有，哪怕是自身性命也在所不惜。”

    “唯一的例外，就是上一任華夏城城主，那位並沒有死，卻主動要靈體生命自裁，徹底激怒了我們，這是唯一讓靈體生命死的可惡傢伙，乃是所有靈體生命的公敵。”

    “從你的身上，我們感應到你與他有莫大的因果，所以給你一天時間，看看你能不能認主一件法寶。如果你能認主成功，我族會給予你一切的幫助，可我們沒想到，那位薰鸞道友居然要你認主我家主子。”

    “奴婢不敢把事情做絕，所以保留她一縷殘魂，未來等你實力強大後，自然有復活她的辦法。但是有個前提，那就是你能認主成功，如果認主失敗，或者一天時間過了，一切都成空，你也會徹底死去。”

    “凡是死在神族的外來者，都沒有復活的機會，就算你心靈海有幾個強大的靈體生命，她們也不敢從裡面出來，因為她們都有自己選擇的人。對於靈體生命來說，凡是有了選擇的人，都會離開神族，並且永世都無法把神殿的事情對外說出口，否則必被青兒姐姐降下天罰滅殺。”

    血凡嘆聲道：“錯了，原來我在常識上就犯了個大錯。”

    侍女幻兒問道：“你都沒做什麼，只要不做，哪會犯錯？”

    血凡言道：“我所謂的錯，就是對神族的認知，在概念上就犯了錯。”

    神族，並不是血凡認為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