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神州鼎 第三十三章 心靈獻祭
丹蘊鼎,先天奇寶,乃是煉丹師最頂級的法寶之一。
此寶不但可以當做煉丹爐,還可以與主人彼此加持,互為輔助煉丹、以及領悟新的丹方。最關鍵的是此寶可以自動搭配最完美的配方,乃是煉丹師夢寐以求的寶物。
現在丹蘊鼎選擇了葉雨,實乃緣分所定,從葉雨出生就成為伴生法寶,法寶與主人的契合度達到高完美狀態。丹蘊鼎的靈體生命藥兒,當然會選葉雨,沒有誰比她更熟悉葉雨的心性了。
葉雨的考覈結束,還有薰鸞和血凡的考覈,特別是薰鸞,她的本尊是鳳族鸞凰,血統非常高貴,註定了無法成為別人的盟約夥伴。鳳族本就是最富裕的幾個超級大族群之一,寶物非常多,薰鸞想要挑選一件寶物,必須要是最適合的自己的法寶才行。
如果她敢隨意指認一件寶物,估計今天就會死在大殿上。
自從來到這方時空,自從來到神殿,他們感覺的出來,所有的天地規則隱隱被神女冥音所掌控。不管是無數的靈體生命、還是這方時空的天道,基本上都受冥音指揮,只要她願意,一個念頭就可以讓面前的人灰飛煙滅。
薰鸞不善於交際,也沒有那份急智,從她出生到現在,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照顧血凡。血凡的生活起居、日常修煉,都是薰鸞陪在身邊,不管是以前的血凡殿下,還是現在的血凡,都非常寵愛薰鸞。
在血凡看來,四大侍女中,唯有薰鸞最不需要他傷腦筋,這是最體貼的侍女。
其他三位侍女,雨翎、玲玲和妖妖,私底下經常揹着他做了很多事。現在以王蓉、血寵分為兩個陣營,至始至終,都沒有問過血凡的意思。唯有薰鸞,她是真的無慾無求,血凡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絕不私自拿主意。
讓她管理惡人谷事務,她就把惡人谷打理的井井有條,隨後不久就把這個權力交還給了血思思和旋芒。
讓她保守蠻荒大陸趕路的虛擬角色,她就把這個秘密保守的非常好,任何人都沒有說。
總之一句話,薰鸞做事,根本不需要血凡操心,薰鸞做的每件事都迎合他的心意,絕不去做血凡不喜的事情。
可到了現在,看著盤膝打坐思考中的血凡,薰鸞心底暗暗無奈,自己成爲了累贅。以血凡善於變通的性格,如果僅僅是他個人的考覈,他肯定能想到取巧變通的辦法。可現在不行了,想要讓薰鸞認主一件法寶,實在太難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過去半天的時間,血凡還沒有起身,說明他還沒有想出辦法,薰鸞等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
也沒有看其他人,薰鸞跪在血凡的面前,輕聲言道:“少主,不用想了,陪鸞兒說說話吧。”
血凡睜開眼,苦惱道:“我還是不夠聰明,已經理清了一些事,可就是無法把那些不同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可惜我記憶沒有恢復,如果我有血凡殿下一半的智慧,這樣的考覈,絕對不是一件難事。”
薰鸞搖了搖頭,言道:“少主不要想那麼多,不管是血凡殿下,還是姬氏族長姬凡,那些只是少主的一部分記憶。生命大限將至,我只剩下半日時間可活,就不想少主再替奴婢去想事情。”
血凡拼命地搖頭道:“不是這樣的,還有半天時間,我肯定能想到辦法。”
薰鸞苦笑道:“無需去想了,以我對少主的認知,只要恢復你的記憶,別說還有半天時間,哪怕只有幾炷香的時間,少主也能完美解決這裏的事情。不是少主想不出辦法,而是多重記憶重疊,讓記憶徹底沉淪在心靈海最深處,限制了自身的發展。”
輕輕搖了搖手,繼續言道:“請少主不要說話,容我把事情說完,有些事我憋在心裏很久了,如果一直不說出來,我總覺得那是種背叛。”
“我出生於艾雲星系,從小被鴻靈老祖帶在身邊,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鴻靈星。當年老祖給過我兩條路選擇,一條是恢復鸞凰本尊,去認主女王殿;一條是默默無聞,變成侍女的身份,解除自身的詛咒。”
“艾雲星系出生的鳳族生命,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帶著詛咒,我也不例外。如果選擇第一條,就會沾染那個詛咒,也會跟自己的親妹妹胡曉月去爭女王之位。”
“我選擇了後者,畢竟少夫人是我的親妹妹,做姐姐的哪會跟妹妹爭什麼。可我實在沒想到,少夫人會把詛咒轉嫁給少主,如果我早點知道的話,絕對不容許她那麼做。”
“可惜不行,我的能力有限,許多事情都做不了。”
“少主啊,有一件事我隱瞞了你,那就是為什麼要會出現在葉家。因為那是血寵夫人命令我的,她預感到葉家有危險,所以我才私自偷偷潛入葉家,在最後一刻阻止黑衣人的刺殺。”
血凡言道:“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會怪你……。”
薰鸞認真地言道:“少主不怪我,但我會怪自己。”
“四大侍女,揹着少主做了太多的事,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只是奴婢,居然逾越主子做了很多事,這已經違背了家規。”
“開始我們以為這是對的,只要一心爲了少主,哪怕一些逾越規矩之事也敢做。直到看到葉雨妹妹,她就說過一句話,世上之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一切的解釋都是狡辯。”
血凡無奈道:“無論你們做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怪你們,畢竟你們也是為我好。”
薰鸞嘆道:“那不是為少主好,反而是害了少主。”
“少主是一家之主,那就是我們的天,而我們卻總是代天行事,久而久之,少主在家裏的影響力變得極低極低,讓家裏很多人都看不起少主。那些人之所以敢那麼做,無非就是欺負少主記憶沒有甦醒,可他們都錯了。”
“葉雨妹妹說了,寄生並不算轉世,少主根本不是什麼轉世之人,而是塵封了記憶,用皇族的身軀重新做人而已。既然不是轉世之人,那麼少主依然是少主,血凡殿下也是少主的一份過去的記憶,而我們都是少主的奴婢和屬下。”
“就算到了現在,家裏還有很多人不認同這一點,總認為少主在沒有恢復記憶之前,始終是個外人。說到底,還是捨不得手中的權力,他們一方面敬重少主,另一方面又怕少主迴歸。”
“如果少主真的迴歸了,很多人的權力都會罷黜,無數人就會失去利益,他們很可能不願意讓少主迴歸。我雖想不出這方時空是種什麼樣的世界,但是那位珠珠既然送少主來此,卻讓我看到了一份希望。”
“過去的,始終過去了,既然那些人不承認少主,那麼少主就不必理會,重新培植自己的勢力。”
“培植自己的勢力,對於別人很容易,對少主卻非常的難。”
“在原宇宙,少主要受到各大勢力的牽制;在銀河系,少主有姬氏一族的牽絆;在惡人谷、母星,都有形形色色的規矩約束。那些地方,都不適合培植自己的班底,少主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數人監視。”
“做為上位者,不是要遵守什麼規矩,而是制定規矩之人。就如同我們來到這方時空,少主依然要受到神殿的考覈,相當於又要遵守這裏的規矩。”
血凡沉默了,薰鸞說了這麼多,簡直說到他的心坎上。血凡是個瀟灑自在,無拘無束之人,根本受不得別人的規矩。唯有當年在仙靈谷修煉,血凡才覺得快意,在那裏沒人會約束他什麼。不管是四大凶獸,還是白矖、水麒麟,大家從來沒約束過他什麼,甚至血凡經常想出一些取巧的辦法出來,讓白矖頭疼不已,卻也只是頭疼,並沒有規勸血凡改變什麼。
除了仙靈谷,在其他地方,血凡真的沒有感受過自由,各種無線的壓力和規矩,牢牢地束縛著他。這樣的人生,也太不自由了,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而薰鸞分明看出了這也一點。
冥音試問道:“每位來神殿的外來者,都會進行這樣的考覈,這是我神族的規矩,難道你想不遵嗎?”
薰鸞並沒有回頭,而是盯著血凡的臉,認真地言道:“神女姐姐說的規矩,少主可以聽,也可以不聽,我輩之人,當無懼生死,但不能沒有自由。”
“少主,來到這方時空,乃是你的大機遇,你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認主神女姐姐。”
聽到這句話,血凡、以及神殿所有人都愣住了,薰鸞居然要血凡認主冥音,真是異想天開。
只見薰鸞繼續言道:“這方時空,神女姐姐是最高掌權者,無數靈體生命都聽她的命令,而這方時空外界很難進來,恰恰適合少主培植自己的班底。只要認主了神女姐姐,就可以掌控這一方時空,這裏的所有資源都為少主所用,所有的大能都會聽少主的命令。”
“神女姐姐也是一位強大的靈體生命,凡是靈體生命,始終都需要一位主人。只因她的實力太過強大,認主條件必定比其他法寶還要苛刻,以現在的少主,絕對辦不到。可有種可能,少主依然能夠認主成功,那就是恢復記憶。”
“雖然我無法讓少主恢復幾世的所有記憶,但是僅僅恢復血凡殿下的記憶,還是能辦到的。以前不敢那麼做,只因不清楚寄生和轉世的區別,但是現在明白了,只要破除少主的那個詛咒,塵封的部分記憶必定能夠恢復,血凡殿下的智慧就會回到少主身上。”
“只要這份記憶迴歸,少主必定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認主神女姐姐的辦法,因為少主是世上最聰明之人,也是高深道法知識掌握最多的人。”
旁邊的葉雨皺眉道:“那個詛咒,暫時無法解除。”
薰鸞肯定地言道:“不,有辦法解除,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個詛咒是少夫人轉嫁過去的,我也可以轉嫁過來,付出的代價,只是我的性命而已。”
手指突然朝血凡眉間一點,把血凡整個人頂住。
“心靈獻祭,啟動。”
薰鸞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一尊龐大的鸞凰,緩緩地在大殿上出現,她正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