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四十二章 不敢說
太陽秘境,烏巢禪師盯著正在大吃大喝的張德,心裏真有罵人的衝動。
這麼一個品性惡劣的傢伙,居然是佛門中人。不但口腹蜜劍、滿嘴胡話,而且酒肉不忌,甚至來的時候還問有沒有香菸。這哪裏像出家人?簡直就是個地痞流氓。
本不想接見他,誰知道這個滿嘴走炮的傢伙,直接把自己以前的名字喊了出來。那個名字根本不能提,很容易引起佛道兩門的紛爭。
每次道統之爭,並不是上層人物想打,而是下面人因為一件小事,打了小的,老的出馬,拉幫結派,參與的人越來越多,到後來實在無法收場,只能大家一起開打。
烏巢禪師以前的名字叫陸壓,乃是女媧娘娘那個時代的人,更是道家有名的大仙。曾經參與過封神大戰,也是一種道統之爭,那時候陸壓殺了很多截教大能,只能跟闡教一條路走到黑。
誰知道後來元始天尊走了、女媧娘娘羽化、老子不再參與紛爭,他的靠山全不見了,這讓陸壓怎麼辦?只能加入佛門。畢竟佛門也有兩位聖人,就算截教通天教主再強,也不敢一人獨鬥兩位聖人。
成為佛門之人以後,道門的名字就不能再用了,改換門庭之事向來不受人待見,很容易因為一個名字,產生新的紛爭。就因為這個原因,凡是叛出道門,加入佛門的人,都有一種解不開的心結,那就是該如何與以前的道友相處?
上次道統之戰,那些死去的人,隨著元始天尊的出走,幾乎都被通天教主和老子復活。具體怎麼復活的很少人知道,就連烏巢禪師也不清楚,可那些人就是活了,雖然在老子的說和下,大家都說不計較以前的因果,但是他們心裏都清楚,有些因果不是幾句話就能完結的,他們的麻煩依然健在。
帶著這個心結,凡是叛出道門之人,除了菩提老祖,沒有任何一個人達到聖人之境。
所以烏巢禪師乾脆躲到太陽系閉關潛修,無聊的時候就去找義妹白骨夫人說說話,始終不會寂寞。
漫長的歲月過去了,眼看著白骨夫人實力一天天進步,已經達到跟他並肩的程度,甚至半隻腳已經踏進聖人的門檻。烏巢禪師真的愁了,他到現在都沒有觸控到聖人之境的邊角,想要突破何其的難。
看著吃喝的張德,烏巢禪師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出,菩提老祖怎麼就收了這麼一個混賬的徒弟?你不去教,卻讓自己來教,這算什麼事?
“烏巢師叔,小德暫時就住在你這裏了,一邊跟隨您學道、一邊等到紅塵學院招收弟子,我絕對不能在您這裏久住,您可千萬不能限制我自由。”
聽到此話,烏巢禪師氣得瞪大了眼珠子,言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住在太陽秘境了?”
張德頭也不回地言道:“我家師尊說的,他老人家說你這裏安全。”
烏巢禪師言道:“以你真仙的修為,如果一心逃命,普通點的金仙根本殺不死你,哪裏不安全了?”
張德言道:“師叔有所不知,我的仇家很強,根本不是我能應對的。”
烏巢禪師問道:“說說看,你的仇家是誰?”
張德直接言道:“我曾得罪過一位蟲族母皇、害過魔族小公主丟失過一件法寶、誆騙過自由城一位瞎子、殺過冥王星一些人,或許我們家的佛女也跟我有仇,不過這個應該能化解,師叔不必為我擔憂。”
烏巢禪師整個頭都大了,這傢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跟幾位敏感人物有因果也就罷了,居然還跟凡人有許多說不清楚的恩怨。
“身為佛門中人,欺負凡人算什麼?”烏巢禪師言道:“修真界為爭奪寶物廝殺,乃屬非常尋常之事,可你騙一個瞎子也太丟人了吧。”
張德嘆道:“其實也不怨我,當年那個小瞎子太煩人了,整天在我耳邊說些釋家怎麼怎麼好,讓我加入釋門,別去道門找死。從小到大,道門、佛門、魔門都的多了,我就從來沒聽過什麼釋門,騙了我那麼多,我當然要報回來。”
“我讓小瞎子在自由城一間民宅等我百萬年,如今算來,離百萬年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別看我年輕,我也是帶著完整記憶轉世的人,那些因果當然要記得。”
“何況我現在已經是佛門中人,自然要向師叔稟告,不然到時候仇家找上門來,你們不知道前因後果,很容易丟我佛門的臉面。做為修真者,麪皮自然很重要,不顧麪皮之人,未來很難有什麼成就。”
“都是些小因果,以師叔和師尊的薄面,只要尋個機會,我誠懇地道個歉,也就揭過了。可我一個人不敢去,除了那個小瞎子,其他人都比我強,我自然要讓在太陽秘境住到學院開門的那一天。”
烏巢禪師已經無力吐槽了,苦澀道:“小瞎子,釋門中人,我滴個老天,連她你都敢騙?你先回答我,那個小瞎子是不是一位少女?”
張德喜道:“師叔認識她?那感情好了,以師叔的面子,隨便派個人去說和下,她就不會等了。”
烏巢禪師罵道:“好個屁,我根本不敢惹那位,也不敢透露她的任何訊息。這下慘了,我的一舉一動,很可能她看在眼裏。小德啊,你想留在這裏,就不許對任何人透露她的任何訊息。”
張德苦笑道:“原來小瞎子那麼強,連師叔都惹不起。可我已經對小凡、小雷等人說了,他們以後去母星,就會去找小瞎子。”
烏巢禪師一怔,愁苦道:“原來如此,什麼事情都能跟姬凡扯上關係。”
同時又問道:“菩提師兄如今身在何方?”
張德搖了搖頭,言道:“不能說,說了會被師尊懲罰。”
烏巢禪師言道:“別以為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是從冥王星出來的,曾經陪著我家朵朵去過碧幽神潭,你肯定在那裏跟菩提師兄相遇的。老實交代,那個領域世界裏有什麼?為什麼師兄長期逗留在那裏不出來?”
張德盯了烏巢禪師一眼,言道:“我的師叔啊,既然你推算了出來,那我就更不敢說了。你與白骨夫人的情誼,我是知道的,師尊逗留在領域世界,就是一種欺騙,師尊騙了白骨夫人,如果你聽太多,這個因果就要承擔下來,很可能會損害你們彼此的兄妹情誼。”
烏巢禪師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張德性格雖然有點混賬,但是絕對精明,知曉各種利害關係。自己就不該問,問了就是打自己的臉,那樣的醜事只能讓菩提老祖去解決,自己絕對不能替他擦屁股,不然白骨夫人新仇舊恨一起算,自己必將裏外不是人。
烏巢禪師愁苦道:“加入佛門這麼多歲月,各種佛經禪理爛熟於心,怎麼做人還是這麼難?我就不該出關,各種因果都往我家跑,我招誰惹誰了?”
張德言道:“師叔別說胡話了,學院就要開門了,我佛門需要有大能坐鎮,佛女一人還是稍顯薄弱。何況到時候佛女只會以聖女行事,代表的是聖女殿,如果師叔不出麵,那我佛門還有哪位夠份量的大能?”
聽到此話,烏巢禪師深深地嘆了口氣,言道:“該來的始終會來,已經不是我想躲就能躲的掉的,我會去母星的。”
張德突然叮囑道:“請師叔近期不要出門,太陽系要亂了,只有等到學院開門的那一天,方纔合適。”
烏巢禪師已經聽的麻木了,隨口問道:“這個因果也是你引起的?亂?太陽系能怎麼亂?有聖女殿坐鎮的太陽系,絕對不會亂。”
張德苦笑道:“其實這個因果也算有我的參與,但我不是主要負責人,我只是替小雷傳個話。”
“我先去了穀神星,告訴穀神星星主莎拉一個訊息,就是小凡他們被困於碧幽神潭,讓憐公主前去搭救。隨後我就走了,直接來到師叔這裏,不過在我來此之前,兩大陣營的大軍突然全部聚集於盟城,不知道要幹什麼?”
烏巢禪師認真地言道:“東方憐和姬凡到底是什麼關係?只是一個私下的訊息,她會信嗎?”
張德點了點頭,言道:“我不認識憐公主,但是我信小雷,他說東方憐聽到這個訊息,必定會親自趕去營救他們。師叔啊,那個領域世界,任何人去都不打緊,唯獨您不能去。如果您去了,師尊欺騙白骨夫人的事情,肯定會穿幫,到時候您老人夾在中間,幫那邊都不對,不幫更不對。”
烏巢禪師嘆道:“小德啊,你能看到這一點,說明心裏還是向着我的。既然來了太陽秘境,師叔會傳授你八九神通,至於你能學到什麼程度,就看你的努力了。”
“其他事可以不談,但你總要告訴我,那個領域世界是誰的?裡面藏著什麼樣的寶物?不然的話,菩提師兄豈會逗留在那裏不肯回來呢?”
張德嘆道:“不是我不想告訴師叔,而是我不能說,更不敢說。”
“如果我洩露那裏的隻言片語,不但我有麻煩,整個佛門都會有滔天的麻煩,那種大因果沾染不得。”
頭上好似一片烏鴉飛過,烏巢禪師無語到了極點,這個傢伙不但來了,還帶來了一大堆的因果,菩提老祖怎麼盡收些棘手的人物為徒弟?
遠在領域世界被困的菩提老祖,心裏也很無奈,爲了脫困,只能讓張德在外面找援兵,而且還不能找佛門中人。他與白骨夫人的因果,只屬於私人糾紛,私下裏單獨賠禮道歉,也就揭過了。可萬一來了其他佛門中人,不但會激怒白骨夫人,甚至惡人谷也會插手,到時候就很難收場了。
而在瑤池仙境,當姬凡醒來的那一刻,聽到張德去給東方憐傳話,無奈地言道:“完了,太陽系要亂了,什麼人不好請,偏偏要去請憐兒?以我對憐兒的瞭解,她做的每件出格之事,都會把天捅個窟窿。”
姬凡愁了,外面的一切,他都無法阻止,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