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白骨夫人 第七章 不想成為棋子
姬凡的腳步邁不動了,天可憐見,後面有德隆斯那頭猛虎在追,至今都沒有甩掉,如今一匹惡狼就在眼前,他怎麼敢上二樓?
別說什麼實力進步到武聖,自創功法都沒有完善,豈是血寵那個惡女人的對手。
上次沒有殺自己,只因跟道女張芸芸扯上了聯絡,令血寵有些忌憚。其實姬凡跟那位一點都不熟,經過幾個月的時間,以血寵的心性,肯定能想通姬凡是在忽悠她。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姬凡真的不敢再想下去。沒人是傻子,以前也是被血寵逼急了,這才亂攀親戚。以他對血寵的瞭解,管別人是什麼身份,只要不是她的親人,死活都與她無關。
從他們計劃擊殺德隆斯時候起,血寵就沒有參與,能夠幫手而不幫,就是因為這個人太冷靜了,極端的理智讓她分曉其中的利害因果。
如今血寵就在樓上,姬凡徹底沒了主意,他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白朵朵奇怪地問道:“小凡哥哥,你怎麼不上樓?”
姬凡當場言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有違風化,我還是在樓下隨便找個房間休息吧。”
白朵朵笑道:“小凡哥哥果然是好人,懂得禮儀傳統,朵朵很是喜歡。上來吧,又不止我一人,在我家裏不需要那麼見外。”
姬凡言道:“我睡覺會打呼嚕。”
白朵朵言道:“不妨礙。”
姬凡言道:“我睡覺會踢床,動靜非常大。”
白朵朵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言道:“也不妨礙。”
姬凡認真地言道:“不妨礙你,但是會妨礙我,這要是傳揚出去,對我的清譽將會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樓下的張雷和張德,聽的一陣惡寒,你還怕清譽受損?我滴個天,做人不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白朵朵卻沒有想那麼深,而是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抬頭對張雷和張德惡狠狠地言道:“警告你們一下,華陰鎮的任何事情,如果膽敢洩露出去,本姑娘保證你們永遠走不出永夜之地。”
隨機又衝着姬凡嬌笑道:“整個華陰鎮,除了那兩個壞傢伙,沒有人敢洩露出去。小凡哥哥放心吧,如果還怕影響,那就乾脆把那兩個傢伙幹掉,這樣大家省事多了。”
聽到此話,兩人倒吸了口涼氣,一個勁地衝著姬凡打眼色。
那意思就是說,你今天必須要住進去,不進去不行。兩人也真的沒轍了,白朵朵比他們強,估計整個華陰鎮都是白骨兵,就算張德召喚出骨龍,也不可能飛出去。
姬凡的心涼颼颼的,交友不慎啊,被一個小姑娘警告一下就把他給賣了,搞的自己裏外都不是人,想說理都沒有地方去說,這種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在白朵朵胡攪蠻纏、死拖硬拽下,姬凡進了二樓的閨房。
這間閨房裝飾的非常雅緻,幾排書架,還有幾幅畫卷,看來白朵朵平時很喜歡讀書寫字。室內點著馨蜜的薰香,特別是那張豪華的床榻,七八個人睡上去都不覺得擁擠。
坐在書桌前看書的血寵,猛然見到姬凡,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冷漠地言道:“你的命真大,居然從德隆斯手下逃了,可你怎麼能蠢成這般模樣?逃也要逃遠點,怎麼還敢逃到我的身邊來?”
既然已經走了進來,姬凡也豁出去了,走到血寵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仰頭灌下,卻被嗆的劇烈的咳嗽。
一邊咳嗽一邊言道:“咳……你以為我想,還不都是朵朵硬拉我來的……咳……怎麼不是清水……怎麼是酒……。”
自從來到冥王星,姬凡就沒喝過酒,不是不想喝,而是冥音城糧食有限,根本就沒有釀酒作坊。想喝酒都沒地方賣,自然喝不上,幾個月下來,他也習慣了沒酒的日子。
誰知道在這個小小的華陰鎮,隨手灌了一口,居然是酒。姬凡已經無力吐槽了,明明是酒,為什麼要用水壺裝?而不用酒壺裝呢?
看著姬凡劇烈的咳嗽,白朵朵走到桌邊,拍著姬凡的背,撫慰道:“小凡哥哥慢點喝,我這裏有個酒窖,足夠你喝上三年五載。哎,好人就是老實,看來哥哥以前很少喝酒,做為修真者,適當地飲點酒,對身體還是很好的。”
血寵皺眉道:“朵朵,你不要被他偽裝欺騙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胚子。爲了躲過我的追殺,居然連我都敢忽悠,世上就沒有比他更壞的了。”
白朵朵反駁道:“姐姐看錯了,小凡哥哥真的是個好人,姐姐也是好人,只有你們纔會在我面前表現出真性情。”
姬凡指著血寵言道:“她是好人?她明明就是個劊子手,屬於殺人不眨眼那類的大惡人。這個世上,我不知道她還有什麼人不敢殺,跟這樣的人走在一起,隨時都要做好死掉的心裏準備。”
白朵朵笑道:“真是有趣,你們都是好人,卻故意說對方是壞人,從小到大,朵朵就沒見過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兩人指著對方,異口同聲地言道:“他真的是壞人。”
“她真的是壞人。”
此話剛說完,兩人都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在白朵朵面前評論對方的好壞,只會增加她的樂趣。雖然相處的不長,但是白朵朵這個人的脾性,非常的單純,而且她這個人先入為主的思想非常嚴重,只要她認定的事情,很難再拖的回來。
果不其然,白朵朵樂呵呵的大笑,完全把兩人的指責當成是遊戲。
“既然哥哥和姐姐是老相好,朵朵不妨礙你們,先去睡覺了。”
白朵朵一邊捂著可愛的小嘴笑著,一邊爬上的床榻,鑽進床幕中,真的睡覺了。
兩人睜著大眼珠子,瞪著對方,久久無語。
這個玩笑開大了,白朵朵居然認為他們是道侶,兩人心裏那叫一個苦,在白朵朵身邊根本無法解釋。如果在此事上一味地解釋,很可能會打消白朵朵的睡意,那麼他們的頭就要大了。
瞪完了之後,苦憋地喝著悶酒。
“你怎麼還沒死掉?冥音城離華陰鎮有九千多裡,差不多快有萬里了,你是怎麼逃過來的?”還是血寵忍不住問了出了,她雖然很討厭姬凡,但是這個傢伙活命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
在穀神星的時候,有東方憐在保他,令血寵束手無策,甚至最後的角鬥賽都不敢參加。來到華陰鎮以後,有白朵朵保他,搞的血寵頭皮發麻。
姬凡問道:“你就不怕朵朵聽見,聽多了她又會誤會的。”
血寵言道:“朵朵孩子脾性,說睡就會睡,纔不會像你那樣整天跟人玩心眼。”
姬凡苦悶道:“都是被逼的,你都要來殺我,我只好把所有知道的人都扯一遍,沒想到你真的認識道女。”
血寵苦澀地言道:“當時真的被你懵住了,直到遇見朵朵,我纔想明白其中的問題。你又不認識道女,跟她有關的只是你家大師兄姬傑,而且這個事情根本由不得我們插手,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放過了你。”
姬凡嘆道:“你還是想要殺我?老實說吧,在穀神星的時候,我不殺牙布,牙布就會殺我。何況牙布之死,也不能全部推到我一個人身上,那時候還有張雷、鳩寧、帝銘、曲馨、旋娥、坎特斯等人。”
血寵冷聲道:“你們只是幫兇,殺死牙布的真正凶手,應該還有個幕後黑手。佛女只是其中之一,還有一個流浪者,以及一位身份很高的世家公子。他們的身份我還沒查清,等以後有機會去母星,方能知道他們是何方神聖。”
“我警告你,在沒有查清教唆牙布的人之前,千萬別去母星。透過冥音城的大戰,讓我明白一件事,佛女殺你的心很強烈。如果你去了母星,以佛女在母星的勢力網,殺你非常容易,到時候很可能會把道女牽涉進來。”
“整個太陽系勢力格局,已經被你攪渾了,沒人知道佛女在想什麼。她可是聖女,聖女一舉一動都牽涉到太陽系的穩定,我之所以殺你的心不重,就是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
“牙布是棋子,德隆斯肯定也是棋子,不管能不能殺死你,棋子都沒有好下場。”
姬凡心裏叫苦不迭,血寵不想殺他,反而沒有感到一絲的喜悅,因為她推測的事情,也是姬凡、張雷、張德三人心裏所想的事情。
幕後推導這一切的人,居然不止佛女,還有其他人,甚至很多人。
血寵能知道那麼多,肯定是當初牙佈告訴她的,畢竟人家是義父女,關起門來再怎麼吵架,都無法改變一家人的事實。牙布雖然很怕血寵,但是非常信任她,幾乎什麼事情都會跟她說。
不然的話,血寵豈能執掌穀神星星主府,她在星主府的權力有時候比牙布還要大。
姬凡言道:“暫時顧不了那麼多了,德隆斯尾隨在後,很可能就要追殺來了。”
血寵瞪大了眼珠子,氣極道:“你都逃到白骨嶺了,怎麼還沒有甩掉那個傢伙?姬凡,我可被你害苦了,德隆斯根本不是我們能應對了。別以為躲到華陰鎮,德隆斯就不敢殺來,朵朵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何況除了德隆斯,我們最大的危險,依然是華陰鎮的白骨兵,以及鎮外十里的碧幽神潭。”
姬凡納悶道:“朵朵明明具有真仙實力,怎麼可能不是德隆斯的對手?華陰鎮應該是朵朵做主吧,那些白骨兵難道敢對我們不利?那個碧幽神潭又是什麼?”
血寵言道:“華陰鎮和碧幽神潭,過些時候慢慢就能得知,我現在只說朵朵和德隆斯的差距。”
“朵朵確實是名真仙,但她年幼無知,達到真仙的時期太短,與人交手的次數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她空有實力,沒什麼戰鬥經驗。”
“而德隆斯是位貨真價實的真仙,如果他敢深入白骨嶺,說明必定本尊親臨。本尊和分身的差距,不用我說你也懂,以德隆斯的戰鬥經驗,哪怕兩人境界相當,幾個朵朵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如何反殺掉德隆斯,別指望逃,來到華陰鎮的外來者,根本就不能逃,誰逃誰就死,沒有例外。”
姬凡聽的頭大如牛,華陰鎮太奇怪了,就跟這裏的主人白朵朵一樣奇怪,越是單純的人,心思就越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