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凡的心裏，把一路走來的所有事情，全部聯絡在一起，出現一個清晰的脈絡。

    血寵說的五聖女，道女張芸芸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位聖女。與此同時，佛女也是五聖女之一，那麼啞女、盲女，是不是也是五聖女之一？最後一位聖女，又會是誰？

    無論怎麼想，姬凡都感到五聖女，與自己非常熟。

    畢竟牙布臨死之前，準確地預言出血薇劍，特別是牙佈道出了一個久違的名字，‘血凡’。活了幾百年，血凡的名字已經很少人提及，可就在一場角鬥賽上，被一個陌生人叫出了口。

    姬凡就是血凡，姬凡心裏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遲早有一天，記憶都會甦醒。

    當年在旋芒世界，與啞女一番言談，啞女也說在等他記憶甦醒，就是變向地告訴他，只有記憶甦醒，纔是她認識的血凡。

    自己是誰？捫心自問，姬凡不清楚哪個纔是真正的自己。原宇宙享譽整個修道界的血凡殿下，憑什麼跟太陽系有聯繫？他又不是姬氏族人，跟皇族八竿子打不到關係。太陽系起碼在銀河系內，或多或少跟皇族有關聯，就算姬氏一族是個被遺棄的皇族，但是整個皇族體系，依然在母星上享有極高的權勢。

    姬凡已經顧上生死，很想找血寵深談幾次。透過這次的對話，血寵對母星的瞭解程度，絕對比張雷還要深，起碼張雷就不知道太陽系還有五聖女的傳說。

    看著血寵走了，張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言道：“戰友，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疑問，可是再怎麼說，血寵始終是個危險的人物，她比德隆斯對我們的威脅更大。”

    “只要怪物攻城，德隆斯的位置很容易被我們發現，而血寵的隱匿能力，我們根本一點感應都沒有。她想要刺殺我們，真的不太難，起碼你和我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姬凡苦悶地言道：“我們的弱點被她抓的很準，只要控制住你這個脆弱的法師，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戰友啊，你雖是個魔法師，但是體魄也要再提高點。現在我們還能在一起。可是我們的目標不同，遲早是會分開的。”

    張雷要當聯盟的領袖，姬凡要尋找自己的家鄉，兩個目標不同，遲早也會分道揚鑣。哪怕守住了城，也要去惡人谷，他們對惡人谷一點也不熟，很容易被分散。

    直到這個時候，鍾離朗才反應過來，驚聲道：“那位小姑娘不是你們的親人，而是來殺你們的？”

    兩人點了點頭，張雷言道：“準確地說，血寵是來殺姬凡的，並且找到了我們的弱點，直接把我控制住，姬凡一點辦法也沒有。”

    鍾離朗疑惑道：“既然是來殺你們的，為什麼姬凡那麼親暱的叫她寵兒？”

    這麼親近的稱謂，確實讓外人很難理解，不過張雷懂姬凡的心思，急忙解釋道：“血寵是個高手，半隻腳踏進天仙的門檻中，哪怕我們跟她死磕，估計也沒有什麼好下場。力拼不行，那就只能智取，希望能用語言打消她的敵意。”

    “可惜血寵殺姬凡的心太堅定，要不是喊出了‘張芸芸’這個名字，估計下一刻她就會拔劍。血寵的劍，不比姬凡慢，甚至還要快幾分。”

    姬凡嘆道：“不僅僅是快，同爲刺客職業，最清楚彼此的差距。刺客的所有招術，都需要快速的身法施展，誰的修為高，身法就快。血寵現在是法聖，而我勉強達到武尊，準確地說還沒有達到。我和她相差兩個層次，同時出劍的話，她能刺出三劍，我能刺出一劍就不錯了。”

    “做為同職業者，最清楚彼此的差異，我們很難一劍殺死對方，最終要靠身法和劍招。而這兩方面，我都比她差，她能把鳩寧殺的不敢落在地上，這一點我就做不到。”

    張雷苦笑道：“年輕一輩，除了你的小妻子東方憐公主，以鳩寧實力最強，想不承認都不行。血寵能把鳩寧殺的暴露飛行術，很長時間都不敢靠近，至少帝銘和我就不行。血寵的速度太快了，她還會施展魔法，魔武雙修，比什麼都難纏。”

    姬凡言道：“古武者想要再進一步，必須魔武雙修。對於我們修道者來說，沒有強壯的體魄，體內的靈力調動起來會艱難很多倍。戰友啊，鳩寧已經明白自己的弱點，估計這段時間就會加大對體魄的鍛鍊。”

    “部落崇尚個人武力，鍛鍊體魄的方式有很多種，以鳩寧在部落的地位，鍛鍊體魄的功法很容易獲得。而我們卻不同，我們是全名公敵，想要獲得其他的修煉法門，比普通人還要難。”

    張雷鬱悶道：“你和我走的是不同的方向，我的法術無法直接傳授給你，你的劍道我無法理解，而我們遲早會有被分散的一天。合在一起，我們還能與血寵一拼的資格，誰要是被分散了，估計她能瞬間擊敗。”

    “只有武者和魔法師結合，纔算是真正的古武者，而我們想要魔武雙修，時間也來不及。最優的做法，就是走極端，我的魔法要變得更強，你的劍道要領悟的更快。除此之外，當血寵再次出現時，我根本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方法逃掉。”

    “對，遇到血寵，我們現在只能逃，力拼絕對沒有好下場。血寵太冷靜了，哪怕聽到關切之人的名字，她也能做到古波不驚，灑脫地回去想事情。這樣的人，很難被我們找到弱點，起碼你就沒看出她的弱點在哪裏。”

    姬凡自嘲道：“許多人都知道我的感應能力，我的這個能力，恰恰變成了血寵利用的弱點。估計她在我面前暴露的弱點，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同爲刺客職業者，最清楚刺客佈置陷阱的能力。”

    鍾離朗言道：“不要想那麼多了，既然血寵暫時不殺你們，我們就要考慮圍困德隆斯的問題。”

    “從冥音城到永夜之地，還有三千里的路程，這就需要三天的趕路時間。而我們不能提前觸動，必須等怪物攻城時，才能大致猜出德隆斯的方向。每次怪物攻城，只要某個方向怪物最集中，說明德隆斯就在那個方向。怪物太多了，能不能查出最集中的點，也需要時間……。”

    在現實面前，也顧不得血寵，三人開始討論德隆斯的事情。

    冥音城外，一座偏僻的小村落，血寵靜靜地想著事情。

    本打算見到姬凡以後，直接一劍殺死他，也不需要如今這麼煩惱了。血寵有點後悔，做為一個刺客，就不該說那麼多話。說的越多，暴露的弱點就越大，現在好了，姬凡居然知道張芸芸，讓血寵頭疼不已。

    “姬凡真的很麻煩，殺他很容易，但是殺過以後，我能承受那種後果嗎？”

    “承受不了，無論是憐公主，還是惡人谷的血薇前輩，甚至是道女姐姐，或多或少都與我有關係。”

    “我出生在部落，屬於部落的一分子，就不能違逆了公主的意願。姬凡要去惡人谷，肯定會見到思思，我不能在惡人谷殺他，那樣無法面對思思。最頭疼的是道女姐姐，姬凡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母星五聖女，只知聖女之名，唯有最親近的人才能知道本名。”

    “該死的牙布，你死就死了，為什麼還要提及佛女？血薇劍出世，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提了佛女的預言，那麼佛女肯定會關注姬凡。冥王星就這麼大，以聖女的能力，還是能輕易地感應出每個人的舉動，或許我已經被某位聖女盯上了。”

    血寵很糾結，徘徊在殺與不殺之間，做為太陽系原居民，在很小的時候就有過奇遇，知道上層的許多隱秘。知道的越多，受到的牽絆就越大，何況她還與許多人有聯繫。

    比如惡人谷谷主血思思，就跟血寵非常熟。血寵本來不姓血，後來在洪荒大陸與血思思一見如故，也就隨了血思思的姓。反正她早就想離開穀神星了，免得在部落再沾染是非，她殺過部落很多人，以前沒有理會，主要是殺的那些人無關重要。

    可現在不同了，東方憐已經上位，所有部落的成員都是她的子民，血寵想要再殺什麼人，就會受到很大的限制。見過東方憐出手，血寵打心眼就不敢與這位小公主做對，對方太強了，還沒成年就強成這樣，未來還得了。

    何況東方憐赦免了牙布，也算是對她有恩，於公於私，血寵都不能做出讓東方憐不高興的事情。至於殺死姬凡，在血寵看來，並不算什麼，畢竟東方憐還年幼，他們兩人之間能有多深感情？

    今時不同往日，姬凡還與血思思、道女張芸芸有關，無論是哪個人，都與血寵有很深的情誼。

    血寵嘆道：“再等等，看看德隆斯的來歷，再去考慮殺不殺姬凡。德隆斯這個傢伙，居然擁有無限復活能力，背後肯定還有個黑手在導演著這一切。要不是惡人谷有家規限制，估計思思早就跑出來把他給滅掉了，既然來到冥王星，說什麼也要幫思思一把，解決這個後患。”

    冥王星的隱患，就是德隆斯，一次次挑起戰爭，殺戮冥王星的族群。那些都算是血思思的子民，做為最親密的閨蜜，不遇見也就罷了，既然趕上了德隆斯復活時間，血寵不可能置身事外。

    目光盯向永夜之地，等待著怪物的到來，血寵很冷靜，她沒有住在城裏，而是選擇在一個偏僻的村落。以她的隱匿能力，除非是金仙大能，一般的修真者很難發現她。

    就因為有這個自信，血寵纔敢一路跟蹤姬凡，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