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撕心裂肺(中)
什麼是東方憐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呢?
血凡言道:“對憐兒而言,情劫有兩種,一種是對我的愛慕之情,一種是對你的濡沫之情。我們要徹底把最殘忍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還要保證自己不是真正的死亡,令她在生死之間徘徊。”
“生命之道,也是另一種毀滅之道,生可延續生靈的壽命,滅可摧毀生靈的靈魂。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如果她真的選擇了自己的路,我們只能助她成神,絕不能讓她入魔。”
胡曉月點了點頭,道:“只要我們不死,她絕不敢成魔,唯有我們死了,對她而言,生無可戀,要麼也死,要麼成魔。我想清楚了,有一種辦法讓她難以接受。”
血凡問道:“什麼辦法?”
胡曉月言道:“不可說,那個辦法,對大哥也很殘忍。”
血凡譏笑道:“夫妻之間還搞的那麼神秘,只要不死就行了,其他的我不過問。反正我的方法很簡單,讓她在幻境中,不停地看到我的死亡。以她單純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而且我會表現的更殘忍些。”
看著記憶映像中的畫面,東方憐心如刀絞,她知道胡曉月的方法了,那是一種比死還要殘忍的方法。
自廢道基,遁入茫茫混沌世界,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無生。如果再來一次,東方憐只想自己儘快死去,絕不會讓胡曉月和鴻靈老祖離去。同時東方憐又想到鴻靈老祖,這應該是她們早就商量好的,無論她們誰離去,東方憐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兩個人。
畫面一轉,鴻靈星湖中島。
血凡急得團團轉,面對全身滴血的鴻靈本尊,痛苦地喊道:“老姐,停下來吧,憐兒的因果,自有我和曉月去完結,不需要你這般付出。以本身精血釀製一枚回春丹,那會消耗你的生命本質,你會跌落鴻蒙期以下,如果沒有機遇,估計永生都無法踏入混沌級境界。”
鴻靈老祖慘笑道:“看著憐兒一天天長大,我推算出,她肯定會選擇走自己的路。回春丹必須要釀製出來,那樣會延長她的壽命,不然她肯定半道中殤。憐兒的因果,也是我的因果,都是我太寵溺她了。我不釀製,就會輪到曉月釀製回春丹,那麼腹中胎兒必定保不住。”
“算了,把記憶映像錄製下來,這樣也算是給鳳族一個交代。我私藏了鸞兒,就是希望鸞兒不要再走歷任女王的老路,只要她不繼承那個位置,那個該死的詛咒就不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血凡哭著道:“大哥、二哥、四哥,我有罪啊,如果我不認識憐兒,老姐就不會受這樣的罪,我是荒厄山一脈的罪人。”
荒厄尊者,雷罰始祖沉默不語,逆鋆哭著道:“既然三姐做出的抉擇,我們就要盡力達成,等下我就去胡玄哥哥那裏打個招呼,帶著回春丹離開艾雲星系。大哥、二哥,你們都要離開,以三姐的狀態,根本沒實力啟動鴻靈星防護大陣,我們要做出三姐沒事的樣子才行。”
“就說三姐閉關修煉,湖中島不接待任何來客,只要大哥、二哥不在,那些道友絕不會來打擾三姐閉關。那些在鴻靈湖修煉的道友,也要一同帶走,就說去荒厄山參加宴會,他們不敢不給大哥面子。”
荒厄尊者嘆道:“也只能如此了。”
看到這裏,東方憐再也顧不得了,在聚靈陣中嚎哭道:“大哥,你不是罪人,我纔是家裏的罪人啊。”
聽著東方憐的嚎啕大哭,所有人都不忍直視。
禮官言道:“所以你絕不能死,不然那些人的犧牲,將變得毫無意義。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恕罪,憐公主,荒厄尊者、雷罰始祖、逆鋆等人都在外面看著,你總不能讓他們眼睜睜地看到你道心破碎,神魂俱滅吧。”
東方憐哭著道:“我不能死,我要恕罪,我要突破,你們快點送我出去,這裏我無法感悟一絲法則之力。”
禮官搖了搖頭,道:“血凡殿下曾經說過,你必須在永恆之地經歷這一切,萬一真的死了,本尊可以永恆地停留在這裏,等到未來慢慢復活。假如送你出去,死在了外面,必然神魂俱滅。”
東方憐瘋狂地哭喊道:“我不會死,也不敢死,快點送我出去,這是我選擇的路,大哥不會怪罪你們的。”
禮官問道:“你敢違逆殿下的命令?”
東方憐哭喊道:“我不能死,違逆大哥一次又能怎麼樣?我還有無數的罪去恕清。”
禮官點了點頭,言道:“那我就送你出去。”
向前一指,出現一個時空門,直接席捲著東方憐,以及她的本尊,送回到初始的地方。
重新回到分殿,東方憐急忙調動體內的靈力,藉助聚靈陣,不斷地修補著體內的內傷。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記憶映像,因為畫面還在繼續。
而在這個時候,白矖的投影降臨,苦澀道:“不該送憐兒回來,我能感應的出來,血凡殿下建立的永恆之地,只要實力足夠,完全可以施展時光回溯神通,輕而易舉就能復活憐兒。可你本她的本尊再次送出仙靈谷,這裏可是與創世遊戲融合的世界,就算我法力滔天,也無法復活遊戲裡的生命。”
禮官嘆道:“憐公主自己選擇的路,我們都不能阻止,那樣會加速她的死亡。白矖大神,你應該看到了這一點,不然當初就不會讓她出來。”
白矖嘆聲道:“做為修道者,既然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就算我是她的師尊,也無權阻止。”
禮官言道:“這也是血凡殿下的意思,只要她敢走,我們就要扶持她走下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法助她渡過難關,就算她現在充滿了求生欲,可是女媧一族的情劫,並不是那麼好渡的。”
白矖再次嘆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眾人再次看向記憶映像。
瑪法大陸,銀杏村。
看到這一幕,璇璣宗的村長,突然瘋狂地喊道:“我想起來了,明明被我封印的情景,血凡殿下真的再次重現。我不要看,我不能看啊。”
說完此話,村長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本尊瞬間消散在璇璣宮,好似生怕死得太慢,看到不敢看見的情景。
村長死了,本尊徹底泯滅,就算玄真老人都來不及阻止。
璇璣六子,都嘆了口氣,把目光盯向記憶映像,到底是什麼村長看到了什麼恐怖之事?
在銀杏村中,一身紅得發紫、紫得發黑的血凡,微笑地坐在村子的對面。
血凡笑道:“村長大人,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村長故作沒似人一般,言道:“殿下那麼忙,沒事來我這裏做什麼?”
血凡指著大海言道:“自然是幫村長大人排憂解難的,面前就是無垠之海,你想要攫為己有,連續失敗了兩次,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可惜無垠之海意志堅定,除了我家憐兒,哪怕她自身毀滅,也不會向任何生命妥協。”
村長大驚失色,緊張道:“你還是發現了,我明明封印了歷史情景,連創世系統都探查不到,殿下為什麼要糾纏著不放。”
血凡微笑道:“第一次,怪物攻城之際,你進入了鳳凰殿,明著說收憐兒為徒,實在卻是爲了奪舍。可惜那時候有曉月在,在打神鞭的威能下,你奪舍失敗,自身遭到了反噬。我那個時候正在替憐兒化解業孽之火,來不及跟你計較,所幸也把你的反噬之苦,直接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村長嚇得站起了身,言道:“你為什麼會記起來?我明明封印了你我當然的情景,你不應該記得起來,我甚至把自己的記憶都封印住了。只要你不說,我就不可能想起來。”
血凡笑道:“也多虧了你的神通,業孽之火確實很疼,炙燒的我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了。本來我以為你受到警告,不會再行那奪舍之事,可你又做了。”
“第二次,你把憐兒騙到碼頭,再次奪舍。非常不巧,我當時正在那裏遊玩,其實我不喜歡釣魚,可爲了阻止你,故意在那裏釣魚。當你奪舍到一半時,我就驚嚇了你,讓你再次遭受反噬。然後我又轉移了你的反噬之苦,當你再次施展完封印情景神通後,我就抱著昏迷的憐兒回去了。”
“其實我本可以打罵你一頓,可惜怕吵醒了憐兒,這件事她不該知道,不然肯定接受不了。”
村長倒退了幾步,嚇得渾身顫抖,言道:“那你今天來找我的麻煩,就是來完結因果的嗎?”
血凡搖了搖頭,言道:“不是,我依然是來為你解除反噬之苦的。”
村長嚇得當場跪下,拼命地搖頭道:“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
血凡嘆道:“第三次,你變得聰明瞭,在遊戲裡奪舍不了,就改為現實中去奪舍。”
“你的本尊來艾雲星球參加我的婚禮,並且與曉月訴說收徒之事,然後讓憐兒成為璇璣宗嬌女。當時我和曉月本不想贊同,可又一想,這對憐兒也是好事,當我不在家了,她還有個遊玩的去處,畢竟她也經常去璇璣宗嘛。”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膽敢在鳳凰城,在一家酒樓的房間中,再次對憐兒進行奪舍。那一次,我沒有阻攔,因為憐兒就在前一天,與我圓房之後,已經顯出了本尊。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根本奪舍不了,因為憐兒是女媧一族的生命。此類生命,可以死,但永遠不可能被人奪舍。凡是行那奪舍之人,必然遭到反噬,因為這是女媧一族的先天本能,除非你的實力超過那位死去的上古女媧大神。”
“村長大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進行奪舍,所以我不得不把憐兒的本尊告訴你,讓你死了那條心。相信你知道這件事後,打死都不敢再奪舍,如果此事宣揚出去,璇璣宗也就完了,必然被家姐憤怒地滅去。璇璣七子,實力再強,保命之道還是很差的,我荒厄山一脈真想滅去,一點難度也沒有。”
村長跪趴上前,抱著血凡的大腿言道:“請殿下萬萬不要說出去。”
說完此話,村長一指點出,血凡當場斃命,外界的東方憐,看得怒目圓睜,嘴唇都咬出血來。
自己的師尊,居然偷襲大哥,東方憐簡直不敢接受,也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