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七章 宗門因果
從大城到小村莊,凡是有選才戰報名點的地方,上空都出現了同樣一幅投影。
投影中,也有許多小投影,璇璣七子俱在,舞熵離也被投影了出來。
最中央的投影,正是東方憐、習青湄,龍淵子和周大龍站在她們的投影邊緣。
龍城的某個小院中,王奎、翟大同舉頭望去,同桌的王蓉指著上空的投影,痴痴地笑道:“奎爺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底蘊。”
“璇璣宗,底蘊不足,要藉着選才戰之際,解決一場大因果。而那個因果,就是憐公主,公主是最不能得罪的人。現在公主住在商樓,代表著我王家有十年的安定,蓉兒什麼都不用,只是免費提供個十年居所,就能獲得一些爺爺看不明白的底蘊。”
“大同啊,你要看清楚投影中的人,記住他們說的每句話。以後我不在家,你就是家裏的話事人,總要學會一些事情,免得爺爺瞎操心。如果璇璣宗能完結這場因果,那麼就值得你加入。”
翟大同問道:“完結因果有很多種,死去幾位大能,也算完結因果,難道我也要加入嗎?”
王蓉苦笑道:“大同啊,你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哪怕璇璣七子都死了,只要能完結因果,就值得你加入。”
“頭上的這個投影,代表的是一種姿態,那是強者該具有的姿態。修道界,強者為尊,拳頭比別人硬,要投影出來宣示自己的權威;拳頭沒別人硬,也要投影出來主動認罰。這就是宗門因果,也相當於家族因果,代表的是一個勢力的底蘊。”
“如果什麼都不表示,一點姿態都不展露出來,那麼選才戰就是個笑話,那就不值得你加入。在宗門世界,最重因果之事,大家在乎一個臉面問題。沒有面皮的宗門,永遠也不可能有成就。”
“而此次因果,璇璣宗根本扛不下來,因為有人得罪了憐公主。憐公主可以不計較,可是她背後的大能們,絕對會計較到底。認不清這點,遲早會釀成一場大災難。”
“這就是璇璣宗不如我五行門的原因,因為底蘊不足。如果是我五行門得罪了憐公主,最多私下裏道個歉,然後公開跟對方的大能說個情,麪皮就能保住。可璇璣宗不行,他們底蘊不足,做錯了事,想要私下善了,別人也不會給他們面子。越不給面子,代表著因果越大,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公開認錯,以完結這場因果。”
“個人榮辱,在宗門、在家族面前,真的不難抉擇。如果犯錯的人不出麵,宗門只能有兩個選擇:一是將犯錯的人踢出門牆,提供令對方滿意的高昂補償;二是血拼到底,直到一方低頭為止。”
“就拿向上家族來說,自家死了一位長老,家族損失慘重,還要低頭向灼氏家族道歉,並賠上一些該有的補償,才化解兩大家族的因果。殺不死的對手,低頭認錯,乃是最明智的決定,不然時間拖得越久,家族損耗就會越大。”
“我們是商盟,最擅長盈利得失,買賣劃不划算,真的很容易計算。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明白,我只能考慮一下其他家族子弟了,起碼王勝絕對能算的清這比賬。”
翟大同言道:“我能算的清,只要璇璣宗能完結這場因果,哪怕宗門的人全部死絕了,我也會拜入璇璣宗。”
王蓉點了點頭,言道:“璇璣宗還是有點底蘊的,能舉行選才戰,就說明跟創世系統關係很好。而我五行門,不在創世系統管轄範圍之內,奎爺爺,你明白了吧。”
王奎眼睛一亮,重重地點頭道:“我懂了。”
王奎當然懂了,連創世系統都管轄不到,說明創世系統也惹不起五行門,璇璣宗當然也沒有跟五行門叫板的資格。
王蓉苦悶道:“可惜我五行門不收男弟子,所在區域的宗門,都不如璇璣宗,大同最好的選擇,依然是加入璇璣宗,那纔是最好的做法。已經有了小師弟,禪音師尊已經表態了,小師弟是她老人家的關門弟子,意思就是說以後不會再收任何男弟子。”
“師尊不收的人,我五行門的其他長輩,哪裏敢收?我也是沒辦法,才讓大同加入璇璣宗,畢竟璇璣宗內部,教授弟子的本領都不怎麼高明,功法典籍也沒有我屋子裏的多。要不是師門誓言約束,真想偷幾本出來放在家族,起碼誕生高手的機率也會上升一個檔次。但也不急,等我達到成道期,肯定能自創幾套功法,那纔是對家族最好的幫助。”
王奎和翟大同面面相覷,自家大小姐還真敢想,野心也真的大,連偷盜師門典籍的心思都有。
再看上空的投影,村長拱手一禮,大聲地言道:“璇璣選才戰在即,估計會有許多道友派遣小輩前來搗亂,認識我,給我面子的,還請提前打個招呼,我璇璣宗會多新增一些名額,以幫助那些人歷練的效果。如果不提前打招呼,很容易失手死去,那樣大家麪皮上都掛不住。”
“這些都無關大局,不管什麼人來搗亂,我璇璣宗有實力擺平。”
“今日請舞熵離道友做個見證,也請修道界做個見證,我璇璣宗大長老村長,曾經犯下一個不可原諒的大錯。大錯釀成,無可挽回,此事乃我一人之錯,我璇璣宗事先毫不知情。爲了完結因果,化解眾道友的憤怒,今日當著整個修道界,以三刀自罰,最後自裁謝罪,希望能得到眾道友的寬恕。”
聽到此話,所有人大吃一驚,小院中的王奎,目瞪口呆地言道:“得罪東方憐,怎麼會惹出那麼大的因果?自殺還不算,還要提前自罰三刀。鴻蒙期大能的三刀,一刀下去,不要說會跌落境界,估計永世都無法再進一步。”
王蓉笑眯眯地言道:“所以奎爺爺啊,現在有個很好的例子擺在眼前,如果你還想不通,還要與花瓴奶奶去暗鬥,蓉兒只能祭出商盟令,把你踢出家族門牆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怨恨於我啊。”
王奎正色道:“如果我還看不清,就不配做王家人,更不配在商盟裡混了。”
而在璇璣宮,玄真老人激動道:“二弟,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豈能選擇自裁?”
璇璣七子之中的其他幾位也言道:“二哥不可。”
舞熵離更是嚴肅地言道:“老二,不可如此,到底是什麼樣的因果,令你要做出自裁之事?說來聽聽,哪怕是與混沌級強者沾染上的因果,我也能替你說個情。”
就在這時,一幅投影出現,枯葉笑呵呵地坐在枯葉院中,一邊品著小酒,一邊笑著道:“舞熵離,不想死的話,就不要沾染村長的因果,你承受不起。”
看到枯葉,璇璣七子不認識,但是璇璣公子見過她的手段,急忙躬身一禮,言道:“請枯葉大姐救我家二爺爺一命。”
舞熵離站起身,微微一禮,言道:“見過軍師大人,外界之事,怎麼惹得你會出手?”
枯葉笑眯眯地言道:“我可不會出手,更不許你出手。大長老犯下的過錯,璇璣宗根本扛不下來,不完結這場因果,別說選才戰進行不下去,估計璇璣宗也會分崩離析。玄真道友,太淵真人、天機老人,你們璇璣七子,可能連得罪了多少人都不清楚,就不要瞎摻和了。”
“我今天來此,就是爲了陪憐兒看戲,你們都可死,唯獨憐兒不能死,否則我會不給任何人面子,也要毀掉整個璇璣宗。”
東方憐疑惑地問道:“二爺爺自罰三刀,我本可以阻止,可我又不能阻止,因為那些長輩都不怎麼聽憐兒的話。不讓他們出氣的話,宗門還是有很大的麻煩。”
玄真老人苦澀道:“憐兒啊,你早已不是我璇璣宗的人,為何還要回來?”
東方憐搖頭嘆道:“大爺爺錯了,村長爺爺從未把我逐出門牆,我依然是璇璣宗嬌女。璇璣選才戰,身為宗門嬌女,就應該參加,何況還要完結這場因果,那就更不能避讓。”
“大哥曾經說過,在其位、謀其事,既然我是璇璣宗嬌女,宗門有難,就不能置身事外。因果緣由我起,自該有我來結束。村長爺爺,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大哥也不會在意,可婆婆他們心裏有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了。”
枯葉皺眉道:“憐兒,你想做什麼?這個因果,不是你能完結的。你最好給我待在一邊什麼都不要管,只要看戲就行,一旦你做出什麼舉動,估計這個因果就沒法善了。”
舞熵離問道:“軍師大人,老二到底沾染了什麼因果?”
枯葉言道:“一個不可饒恕的大因果,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會引火燒身,到時候我再救你就難了。”
舞熵離想了想,言道:“如果因果與憐公主有關,那就把她踢出門牆,憐公主不是璇璣宗的嬌女,那不就行了嘛。宗門因果,都是這麼解決的,然後由我們出面說情,該道歉的道歉,該補償的補償,總不至於落到自罰三刀的下場吧。”
村長苦笑道:“絕不能把憐兒踢出門牆,我寧願自裁,寧願璇璣七子俱死,都不能把憐兒踢出門牆。”
枯葉點了點頭,言道:“確實不能把憐兒踢出門牆,那是一條死路,一條毫無迴旋之地的絕路。”
東方憐也點了點頭,言道:“沒人能把我趕出璇璣宗,那會徹底激怒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