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人，先殺人。

    在場的人，總算明白了這句話。

    也不管渡劫中的三女，姬凡對枯葉笑道：“大姐啊，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

    枯葉皺眉道：“不怎麼樣，一炷香的時間，讓一個勉強達到招引天劫的人突破到成道期境界，時間太短了，基本不可能。”

    姬凡點了點頭，依然笑著道：“說的沒錯，確實很難。你也要明白一個道理，路都是自己選的。”

    “在習青湄走上這條路上的時候，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習青湄能不能進行渡劫。你們的目光，全部盯向了東方憐的安危，都是存在於這個世上的生命，居然也有等級差距，無可厚非，東方憐確實是艾雲星系的公主，可她的地位，只能在艾雲星系擺弄擺弄。”

    “一旦拿到整個修道界，她屁都不是。不管她的血統有多麼高貴，一個清晰的事實，她只有渡劫期境界，而習青湄和薰鸞，最差也有仙尊境界。我們不能讓實力高的人，妥協去照顧實力差的人，起碼在我神族就是這個規律。”

    “我是皇族祖系血脈，整個姬氏皇族，沒有人的血統比我還要高。可我的師尊叮囑過我，在我的實力沒達到成道期之前，絕不可小覷任何比我強的前輩。一天沒突破到天仙，我就在五行門中沒有話語權；一天沒達到下位天神，我就沒資格去攀天梯。”

    “哪怕我的大師姐姬月修道天賦再高，血脈功法修煉的再強，就算她已經在家族總部，華夏城那裏行事一些權力，可她的實力依然不夠。等她達到成道期時，也必須回過頭，去攀天梯。什麼樣的實力，給予什麼樣的地位，誰要是懈怠，遲早會被後來者拉下來。”

    “我是皇族子弟，所以做事的規矩，都會按照我族的規矩來，其他族群的什麼傳統，什麼高傲，我纔不關心。”

    “一炷香時間，只能給這麼多，要麼突破挺過難關，要麼渡劫失敗，神魂俱滅。不突破，遲早也是個死，因為這是三重九五天劫，她們三人，哪怕有一人渡劫失敗，其他兩人也會立刻死亡。”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枯葉大姐，是不是這個道理？”

    枯葉睜大了眼珠子，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知道這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東方憐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變成三個人的事情。哪怕大家找到辦法，讓東方憐順利渡劫的方式，可其他兩女呢？只要她們任何一人渡劫失敗，那麼東方憐也會立刻死去，這就是多人渡劫的麻煩之處。

    沒有絕對的自信，沒有同舟共濟，共赴難關的決心，就沒有誰敢幾人同時渡劫。她們不但都要渡劫成功，還要做到團結一心，只要其中任何一人死去，其他人也無法存活。

    姬凡言道：“這是習青湄的天劫，我不會給她太多的時間，想那些幫東方憐的時間。她需要面對的，乃是自己的決心，自己的天劫都渡不過，有什麼資格去幫其他人？沒有實力，屁都不是，反而越幫越忙，把想要幫助的人給幫死了。”

    “枯葉大姐，我敢肯定，如果沒有習青湄參與其中，你絕對能演算出一線生機。就因為她的盲目加入，打亂了所有計劃。說句老實話，原本薰鸞提前加入，就讓我很頭疼了，現在習青湄也提前加入了，弄得我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如果習青湄連自己的九五天劫都渡不過，那麼說其他的都沒用。”

    “我輩修道，應當不懼生死，也要看淡生死。想要破局，就必須先殺死習青湄，然後讓薰鸞帶東方憐去慢慢化解雷劫。不然習青湄夾在中間，只會拖累薰鸞，更會讓薰鸞分心。幫一個人已經很難了，如果再幫一人，幫兩個人的話，薰鸞也必死無疑。”

    姬凡又衝着天劫中的習青湄言道：“習青湄，一炷香之後，你要麼突破，要麼被雷霆輾壓成齏粉。你沒時間去想其他事，也沒有實力去幫其他人，你只能選擇自救，要麼死亡，要麼成神。我就是要逼你成神，成不了，就不配稱為神族生命，更不配擁有朱雀血脈。”

    “越是崇高的血統，越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血統越高，責任越大。不明白這個道理，還不如做個平凡人，這條逆天之路，根本走不通。”

    “王蓉師姐，你在嘀咕什麼？”

    王蓉翻了個白眼，道：“小師弟，這不是你說的吧，這明明就是禪音老師說過的話。”

    白矖差點也沒笑出口，姬凡也鬧得個大臉紅，卻一本正經地言道：“師尊說過的話，也是我心裏想的，教訓幼稚的習青湄，還是可以的。”

    “總之一句話，時間一到，如果你無法成神，不如早點死去，免得成為別人的負擔。”

    “薰鸞姑娘，你要謹記，時間一到，你必須降落下來調息恢復靈氣。因為還有一個拖油瓶需要你照顧，既然你們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懂得取捨之道。”

    “東方憐，哭有什麼用？哭得越多，依然是個拖油瓶。你自己想死，卻害得許多人陪你去死，請看清楚吧，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兩位姐姐，一一在你面前死去。這一切的麻煩，都是因你引起，都是因你不聽話而至。”

    東方憐嚎啕大哭，委屈地言道：“我沒有不聽話，姐姐讓我聽你的，兩位姐姐在渡劫，我本有能力幫她們，你卻不讓我幫忙，怎麼還說我不聽話？”

    聽到這句話，姬凡愣了一下，其餘人也是一怔，以東方憐現在的狀態，居然還有實力幫人，就連枯葉都感到詫異。三女當中，實力最差的就是東方憐，實力差的人居然說能實力強的人，怎麼都顯得有點古怪。

    在愣過之後，姬凡大聲地言道：“你說你聽話，那你告訴我，你來兇獸禁地幹什麼來的？”

    東方憐哭著道：“姐姐說了，兇獸禁地，乃是我的試煉之地。而我也清楚，她的意思就是要我在這裏渡劫，那纔是我最大的試煉。”

    姬凡搖頭冷笑道：“你錯了，你忘記了一件事。”

    東方憐問道：“什麼事？”

    姬凡指著自己的鼻子，言道：“營救姬凡的任務。”

    東方憐神情凝固了，在場的其他人也傻了。

    這個時候，大家纔想起進入兇獸禁地的初衷，無非就是枯葉算計的那個營救任務。搞來搞去，所有人都把那個任務丟到九霄雲外了，因為需要營救的人，比他們活得還要自在。搞到後來，需要營救的人，反而變成了營救他們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兇獸禁地的出入口，已經被白矖關閉了。不管東方憐三女能不能渡劫成功，其他人想要出去，就必須得到白矖的認可。白矖的性格，誰都無法預估，可姬凡卻能起到很大的影響力。如果姬凡說誰不能出去，估計白矖就不放誰出去。

    東方憐喃喃地言道：“你需要營救嗎？”還有一句話東方憐不敢說，那是你活得比誰都好，大家因為你一人，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你不營救別人就不錯了。

    其他人也是這個想法，你哪裏需要營救，現在要反過來需要你來營救大家。

    這一次，連枯葉都想錯了，只聽姬凡正色道：“我當然需要營救，再沒有人來接我出去，我的仙靈草任務，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那可是關係到我聲譽的任務。做為洪荒傭兵團的團長，假如連第一個任務都無法完成，還怎麼領導團員們聽我的命令？我出去的心，比你們任何人都要急切，自然需要你們來營救了。”

    “何況我想盡快回到平安鎮，去五行樓跟眾多同門們相見。可憐我加入五行門這麼久，整整六年時間過去了，連師兄妹們的麵都沒見到，就被師尊關進藏書閣。如果再不出去，家族還有誰會記得我？做為一個修道者，最起碼的問候禮貌總要懂吧，最起碼的聯絡同門情誼總要做到吧，不然以後天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

    “所以我需要人營救，如果你們不營救我，白矖姐姐不可能放我一個人出去。你們死不死跟我無關，可我要自由，我要自己的交際圈子。”

    這麼一席話說下來，把所有人都傻了。

    最後，姬凡問道：“東方憐，你說我要不要需要營救？”

    單純的東方憐，隨口答道：“小凡哥哥當然需要營救。”

    姬凡笑道：“這才乖，在你死之前，必須先把我救出去，然後再自己去尋死，這才叫聽話。畢竟在你來兇獸禁地之前，先是營救我，然後再是你自己的試煉。好了，什麼也別想了，先讓習青湄去死，然後再讓薰鸞去死，然後你渡劫成功，把我營救出去以後，自己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死了之就行了。”

    這話說得白矖都翻起了白眼，什麼叫先救了你再去死？

    可這麼直白的話，卻讓東方憐糾結起來了，在聽話和不聽話，在先救人和自殺之間，不停地思考掙扎著。

    姬凡又對習青湄言道：“青湄姑娘，你一定要自己闖，我就是要逼你成神。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必須要突破，你一旦真的死了，其他兩女一點希望也沒有。因為這是三重天劫，少了任何一人，其他兩人就渡不過。”

    習青湄睜開雙眼，緩緩地起身，言道：“我知道，我會突破的。”

    仰望天空抵擋天劫的薰鸞，習青湄言道：“鸞兒姐姐，時間到了，無論如何，都不要幫我。今天是第七天，我會全部抵擋住。”

    調集靈力，一躍而上，換下薰鸞，獨立抵擋著無數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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