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三十二章 薰鸞的自罰
面對暴走的胡曉月,整個兇獸禁地的生命,膽顫心驚。
那是毫無道理的想殺就殺,沒有一人敢多話。
胡曉月的目光一一掃去,每個迎接目光的人,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最終,胡曉月的目光盯著檮杌,檮杌全身膽寒,嚇得全身顫抖,不敢有接觸那道目光。
胡曉月言道:“我的侍女說了,有些屬於必殺之人,在場的人裡面,還有一個是她們暫時殺不了,那就是你檮杌。她們想要自己去殺,可惜實力不夠,不被我遇上也就罷了,既然被我看到,本王豈能容你?”
檮杌嚇得直接跪下,為自己辯解道:“鳳族女王,你要殺我,總要給個理由吧,起碼知道我哪裏做錯了。前面你還賜予太古火桑葉,怎麼現在就要殺我,完全沒有道理啊。”
胡曉月高傲地言道:“本王殺人,無需理由,只要我的侍女說你該死,你就該死。就在剛剛,我已經命令瑪法大陸所有NPC,對村長展開圍殺。不殺不知道,原來村長隱藏了實力,居然有實力逃走了,主要因為我不在家裏,被他假言慌騙了皇帝哥哥,等我回去,會追究所有NPC的責任。”
“本王說過,眼裏揉不進一粒沙子,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心眼,就要做好死的準備。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想要理由?我的侍女說你必死,這就是理由。她們做事的習慣,就是先斬後奏,把事情解決了再說理由,免得影響我默修。她們暫時沒實力殺你,可我有,就算四大凶獸齊聚,也不是我的對手。”
打神鞭高高舉起,對著檮杌一鞭下去,面對這無可匹敵的一鞭,窮奇已經嚇得耷拉著腦袋,根本不敢幫身邊的檮杌。
檮杌知道擋不住,仰頭高喝道:“混沌大哥,白矖大姐,救命啊。”
一鞭下去,沒有打中檮杌,而是打中了一尊龐大巨獸。
那個巨獸被打得一陣萎縮,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到了混沌級以下。而在混沌世界的某個秘境中,兇獸混沌狂噴出一口鮮血,嘴角滴著鮮血,苦笑道:“不愧是打神鞭,連我也擋不住幾鞭,我保不住三弟,他要麼死,要麼被驅逐。”
而在兇獸禁地,胡曉月怒喝道:“混沌,你敢與我做對?就算你本尊前來,我也能殺了你。一旦惹惱了我,信不信我請家裏的老祖,在混沌世界對你展開圍殺?”
擋住這一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大凶獸之首,兇獸混沌。
虛弱的混沌,嘆聲道:“鳳族女王,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可你也要明白,這裏是兇獸禁地,不是艾雲星系。自從四大神獸去了神族,四大靈獸各自為安,整個兇獸禁地,唯有兇獸當家作主。可我想不明白,我家三弟哪裏得罪了你,就算要他死,總要有個理由吧。”
“三弟沒有實力走出禁地一步,他想與你結怨,也辦不到吧。我已經為他擋了一鞭,就有理由知道原因,鳳族女王,你至少給我份薄面。”
胡曉月想了想,言道:“你只是個神念,就算本尊親臨,也依然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你說的有理,既然你帶他受過,我總要給你份薄面。”
轉頭問四女,言道:“翎兒,為什麼要殺檮杌?檮杌死不死無關緊要,我總要給混沌大哥一個面子,免得他在混沌世界說我恩怨不分。”
雨翎哭著道:“都是些扯皮的事情,解釋的再多也沒用。少夫人,你已經為我們出了手,餘下的事情,就不要問了。無需解釋,等公主到了第七天,鸞兒會讓你親眼目睹。”
胡曉月又問道:“灼萍為什麼要死?”
枯葉笑道:“這個我應該知道,灼萍和向上君曾經害過我家小凡,就算四個丫頭不找他們的麻煩,未來我也會算計他們到死。不過檮杌為什麼與她們結怨,我也想知道。”
雨翎哭道:“沒時間解釋了,二妹,上路吧,別等大姐頭思考,她太聰明瞭。就是因為太聰明,令她的弱點,無限的放大。”
薰鸞露出微笑,言道:“啟稟少夫人,無論我們四人有什麼計劃,可我那一跪,始終是不該。可我不跪,別人就會有所懷疑,就會打亂全盤計劃。”
“按照家裏的規矩,獎罰分明,有獎就賞,有罪就罰。”
胡曉月言道:“已經罰過了,消散分身,你們四人自罰離開家,還有什麼比這更重的懲罰嗎?你們是大哥的侍女,我也無權罰你們什麼。”
枯葉疑惑地問道:“你是她們四人的主子,主子罰僕人,天經地義,為什麼沒有權力罰她們?”
四女同時言道:“枯葉大姐,你不懂。”
枯葉更是納悶了,胡曉月苦笑道:“枯葉大姐確實不懂。”
枯葉想到雨翎對她的評定,‘枯葉算無遺策,不懂男女之情’,言道:“不懂男女之情嗎?我怎麼就不懂了?我對傭兵團的所有成員,都充滿了愛護,哪怕是那些忠誠度不高的人,我也能做到包容。你們怎麼能說我不懂?”
影子突然言道:“枯葉,你確實不懂,因為你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追求王蓉。”
王蓉傻眼了,對於錢方軒的死,她並不在意,既然身在修道界,就要有死的覺悟。可聽到影子的話,還是令她心情緊張,她知道影子的主人就是姬凡,姬凡居然想要追求自己,他為什麼要追求自己?
枯葉還是不解,問道:“知不知道男女之情,與援救東方憐有什麼關係?”
薰鸞哭著道:“因為公主命犯情劫,不懂男女之情,又如何為她解除困境。能救公主的,唯有神族姬凡,只有他,也唯有他。”
天空突然濃雲迷滾,又一個劫雲緩緩彙集,而在劫雲之下,卻是薰鸞。
所有人都露出了驚慌之色,剛剛薰鸞自降境界到下位天神,在殺了兩人之後,居然再次自降實力,達到仙尊境界。而薰鸞的修為,並沒有損耗多少,藉着本身的實力,短時間內再次突破,還是非常容易的,畢竟她有成道期境界。
可在此時此刻選擇渡劫,她想做什麼?
只有一個答案,哪怕是枯葉也想到了,吐口而出道:“以身代死,她要代替憐丫頭挺過最後的兩天,這不行,這超出了原來該有的計劃,快阻止她。”
胡曉月滴下了淚水,苦聲道:“來不及了,鸞兒的劫雲已成,如果她自己不揮散,我們都不可阻止。”
悲哀的胡曉月,轉頭盯著混沌,一字一句地言道:“混沌,我的侍女要死了,你保不住檮杌。”
混沌嘆道:“那位姑娘太決絕了,她以自己的死,來換女王的殺意,確實給了我極大的情面。”
“白矖大姐,將檮杌逐出兇獸禁地,被你逐出的兇獸,將變成創世遊戲裡的一個NPC,那比死還要殘忍。如果不這麼做,我擔心窮奇也會被暴走的女王,一起殺死。”
仙靈谷中傳來一個飄渺柔和的聲音,道:“如你所願。”
一道仙靈之氣劃過,圍繞著檮杌全身,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而出。
白矖淡淡地言道:“檮杌,雨翎評定的很對,你命犯情劫。情劫從何而來?源自於你對谷靈的依戀,從而讓你對東方憐起了殺意。從此以後,你將與禁地再無瓜葛。”
檮杌瞬間消失,被白矖逐出了兇獸禁地。
胡曉月言道:“白矖大神,請賜予我家妹妹和鸞兒一些仙靈之氣。”
白矖沒有說一句話,混沌嘆道:“鳳族女王,白矖大姐是兇獸禁地最強者,就算你祭出打神鞭,可你本身實力還未達到混沌級。何況白矖大姐,也不怕打神鞭,她在禁地是無敵的。如果你惹怒了她,在場的所有道友,都會死,只要她關閉禁地與外界的出口,你們只能任憑她決定生死。”
窮奇也言道:“鳳族女王,別惹白矖大姐,她的手段,比殺人還要恐怖。”
枯葉嘆道:“胡曉月,白矖的實力,比我們都強。”
胡曉月痛苦地言道:“可白矖能救憐兒,為什麼不去救?”
枯葉再次嘆道:“因為她也救不了,因為是你送憐丫頭來渡劫的。兇獸禁地,乃是憐丫頭的試煉之地,這是她自己的試煉。如果她自己闖不過,沒有人能幫她。而我們的計劃,只是要她明白一些道理,讓她自己闖過那道坎。”
“我現在也算清了,計劃的再完美,可我不懂男女之情,就無法讓憐丫頭徹底從心境中走出來。”
一座投影憑空出現,上空出現的一片龐大的湖泊,其中一位女子,坐在河中央。此人正是鴻靈老祖,所在的湖泊正色鴻靈湖。
鴻靈老祖嘆道:“曉月,不可踏入仙靈谷,鸞兒要自罰,那就隨她去。”
胡曉月哭著道:“鸞兒不能死,如果她死了,我怎麼跟大哥交代?”
鴻靈老祖言道:“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我雖不捨,但不能阻止。每個生命,都有各自的劫難。妹妹啊,鸞兒會放開心神,徹底與憐兒的心魔劫融合,替她抵擋那些劫難。同時也是要讓你明白,什麼是人情冷暖?”
胡曉月哭道:“可現在她們都要死了。”
鴻靈老祖再次嘆道:“我輩修道,死有何懼?不經歷苦中苦,何來人上人?自從弟弟走後,我就看明白了,從憐兒的殺劫,到四女找我學習那些捨身之道的法門,就已經想清楚了。”
“我不管你們的計劃是什麼,如果妹妹你插手,令你自己身處險境,那麼其餘三女,也會跟鸞兒一樣,以犧牲自己的代價去救你。業孽之火,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胎中的孩兒想想。”
三女齊聲道:“請少夫人讓二妹(二姐)安心地去吧。”
胡曉月淚花一片,望著劫雲已成,道道雷霆降下,卻無法阻止。這種無法插手的情景,跟當年血凡在命運寶珠中的掙扎,何其的相似。
劫雲下的薰鸞,手持誅劍,劃出美妙的道符,猛地往前一衝,進入東方憐的劫雲中。
兩股九五天劫交觸,沒有發生什麼碰撞之聲,而是融合在一起。
兩人渡劫,兩個九五天劫,雷霆的威力越發強猛,徹底變成鴻蒙期大劫,無數粗大的雷霆柱,劈打著劫雲下的兩個小人兒。
一個傲視站著,一個盤膝神情低迷的坐著。
那站著的薰鸞,直接顯出原形,一尊龐大的鸞鳥,展翅高飛,去抵擋那無盡的雷霆,為盤膝而坐的東方憐,遮風擋雨。所有的雷劫,她一人承受。
在東方憐的身邊,薰鸞的神念,衍化成一個小人兒,坐在東方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