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森走進金輝的辦公室，他的心裏沉甸甸的，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敲了敲門。

    “請進。”

    “金警長，是我。”

    金輝倒也客氣，

    “懷森啊！坐，怎麼？案子有新進展了。”

    “我們在邱警長被害的公交車站發現大量指紋，根據目前的鑑定結果，這些人不止一個，全是南宮蒼手下的小弟。”

    金輝正色道：

    “也就是說，殺害求警長的人是南宮蒼的人板上釘釘了。”

    莫懷森點點頭，答道：

    “確實，不過我十分在意的還是那個來歷不明的手套······”

    金輝點了一根菸，問道：

    “昨天警隊行動後，抓的那夥人裡面，有沒有兇手？”

    莫懷森搖搖頭，答道：

    “一個也沒有，這夥人和南宮蒼簡直像是蒸發了一樣。”

    “南宮蒼目前仍然在潛逃，那夥人也一樣，總有一天會抓住他們。”

    金輝拿起手機，說道：

    “這個案子差不多可以結了，調查來調查去無非就是南宮蒼，眼下警隊群情激奮，我們對抗黑道的行動纔剛剛開始，接下來他們一定會瘋狂反撲。”

    莫懷森心裏有些不悅，這樣是不是有些草率？但他的沒有表露出來，

    “是，警長。”

    金輝撥了一串號碼，

    “喂！林相······”

    林相此時站在街頭，地上的血跡仍未被清理，警戒線周圍佈滿了圍觀的人群，警員們在忙碌的進行現場勘探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

    林相收起電話，有些氣憤，一拳打在旁邊的樹上，現場的警員們被嚇了一跳。

    自己當初帶著人進入南宮大廈時就應該去抓住南宮蒼那個老混蛋！誰知道每一個人支援自己，現在南宮蒼指示團伙殺人的證據終於有了，可是卻連人帶影的沒了，他怎能不氣憤。

    老傢伙做事情向來乾乾淨淨，可是這次有些狗急跳牆，林相和他鬥了這麼多年，可沒少讓他溜走，顯然這次他失策了，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不過現在還好，南宮蒼在東嵐市的敗局已定，他們的犯罪團伙被連根拔起，估計短時間內東嵐市會迎來一個新的時代，他們也就不用這麼累了。

    太棒了，想到這裏，林相甚至有些高興，他和南宮蒼鬥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結果，眼下到了最關鍵的善後工作，抓住那個老傢伙，然後讓他坐牢，再把他的這些手下一網打盡，那真的是可喜可賀了。

    可是······林相還是有一絲擔憂，這夥人現在是窮途末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如果不小心的話完全會被捅上一刀子。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卻不是這個，一天早上發生七起殺人案，前後時間相差不過十分鐘，很明顯這是有預謀的殺人，而且十有八九是那些黑道的人。

    在現場，林相倒也沒發現什麼太多的線索，每個案件的作案手法都差不多，接近受害人，然後一擊斃命，最後迅速離開現場，所以兇器都是一把短刀。

    不一會了，一個年輕人來到現場，是莫懷森，林相搖搖頭，看來這些案子是要交給他了，不過這也無妨，這個年輕人頭腦確實夠聰明的。

    果然，莫懷森走到林相面前說道：

    “這個案子歸我管。”

    林相攤開手，說

    “那祝你早日破案。”

    莫懷森繼續說道：

    “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邱警長被害的事情。”

    公交車站拉起的警戒線還在，由於殺人案的發生，這個車站也已經停用了，附近的行人也比較避諱，幾乎都繞著走這條路，再加上冬天的早早來到，這個地方顯得十分荒涼。

    “案子不已經破了嗎？你還找我幹什麼？”林相問。

    莫懷森蹲在地上仔細端詳因為下雨而留下的清晰腳印，笑著說：

    “可是我還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啊！”

    “你這麼聰明，你想不通了問我這個粗大頭又有什麼用？”

    莫懷森站起來沒有理會林相的話，他又看了一會車站的牌子，說道：

    “我們在這個站臺的座椅，支撐頂棚的柱子，甚至是垃圾桶上，都發現了那夥人的指紋，他們以前可沒少因為犯事情而被抓住，所有我們很快就鑑定出了他們。”

    林相問道：

    “那把作為兇器的手槍，上面的指紋呢？”

    莫懷森答道：

    “手槍在垃圾桶裏麵。上面的指紋和其他現場採集的指紋相同，當然，我們也在周圍的泥地上發現了差不多數量的腳印，一直到那邊的公路。”

    “所以，沒有什麼不對的啊！那夥人是黑道的，他們的目的只有殺人，然後逃之夭夭。”

    莫懷森咳嗽了一下，說：

    “這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如果出於挑釁的目的，他們確實很有必要這樣做，邱警長的胸部和腹部中彈六發，背部中彈七發，那傢伙擊倒警長後，還重新裝彈，再次射擊。”

    林相的眼眶有些溼潤，他陰著臉，說道：

    “所以，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他死的有多慘嗎？”

    莫懷森搖搖頭，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聽著，在幾天前我也只是認為是南宮蒼的黑幫下手所致，這起案子的線索明顯，證據充足，十分簡單，但是，我就是喜歡多思考一點，你不覺得，這個案子我們忽略了好多東西，而且，這些證據來得太容易了嗎？”

    林相有些錯愕，問：

    “你什麼意思？”

    “現場的指紋真的是太多了，如果說手槍上有指紋的話屬於正常，那麼，垃圾桶上，柱子，椅子上為什麼會有呢？說實話，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要殺完人去碰這些東西，這裏不算偏僻，作案後不應該儘快離開嗎？”

    “也許，他們是在找什麼東西，我還沒問你，邱警長身上有一定有東西不見吧！”

    莫懷森點點頭，說道：

    “是啊！他的手機不見了。”

    林相笑道：

    “那不就完了，你想多了。”

    “可是，如果只是找手機的話·····”莫懷森變得十分嚴肅。“用的著去碰垃圾桶和柱子嗎？難不成他們還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還有，根據腳印，他們作案離開時竟然沒有選擇直接走公路，而是去那條泥濘的小道，把腳印成群結隊的留在那裏，如果走公路的話豈不是更好的撇開嫌疑，這麼明顯的把所有對自己不利的因素留在那裏，是爲了讓我們好抓住他們？據我所知，南宮蒼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雖然比不上正規的殺手，但是每次做事不留線索是他們的特點，這樣也是我們一直抓不著他的原因，更何況，他要僱殺手來作案的話豈不是更方便，他也有這個能力。”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莫懷森猶豫了一下，說“從一開始的警長被殺，到韓秉權他們被襲擊警隊出擊剿滅黑幫，直到今天早上的殺人案之前，一切都發展的太符合我們的預期了，我知道我只負責去調查兇案的兇手，但是這些疑點擺在我的面前，我實在不能放任不管，聽好了，林相，我的意思是，之前的一切我們都有可能想錯了，有人故意利用黑道來引燃戰爭！”

    林相這下也變得嚴肅起來，問：

    “你確定嗎？”

    莫懷森點點頭，說道：

    “是的，另外，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隻來歷不明的手套，上面寫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那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反正，接下來肯定還會有事情發生，這都還沒完。”

    金輝風塵僕僕的來到南宮蒼的南宮大廈，這裏昨天被勒令關閉接受調查，南宮蒼跑的匆忙，因為留了不少東西在這裏。

    登上電梯，金輝舒了一口氣，他望著電梯外面的風景陷入沉思，南宮蒼的這座大廈還真不錯，整個城市的風景一覽無餘，這老頭子風雲數十年終於遭到了報應，想到這，金輝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十分不容易，金輝和邱天信，林相是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盟友，他們一直對抗南宮蒼很長時間，奈何自己當初勢單力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用警匪片裡的話說就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現在，自己不但得到警隊各界的支援，還有像檢察官蘇超這樣的人成為自己堅強的後盾，另外，警界的晚輩們前赴後繼，東嵐市的黑暗早晚有一天無處遁形，暴露於陽光下！很快，目標就會實現的。

    金輝走進南宮蒼的辦公室，裡面的警員們忙得不亦樂乎，成箱成箱的往出搬，這些東西日後都會成為起訴用的證據。

    這間辦公室其實並不豪華，南宮蒼這個老頭子還知道節儉，切！金輝有些不屑，他撓撓自己的鬍子，目光放到了一架天文望遠鏡上。

    南宮大廈可以看到東嵐市的全景，在這裏放一架望遠鏡到也不錯，金輝彎下腰，開始觀察起來。

    街道上，公園裏，每個人的臉都看得一清二楚

    等等······

    這個人！

    金輝挪動望遠鏡掃過大廈底下的公園時，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揉揉眼睛，仔細觀察。

    不會錯的，就是他！

    這個人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