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味師
有時,在旅行的過程中,還會碰到一些很奇特的職業,例如下面要講的“味師”。
當時和他說有機會就讓他的故事被更多人聽,他只提出了一個條件:字數不過要千。
這導致我在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想了許久,他經歷太多有趣的事情了,叫人難以選擇。
楔子:人人生而不同,有時我們需要選擇是否保持平凡。
他是一個味師。
這個名稱是他自己起的,問緣故,說是偶然看到了《蟲師》,跟他一樣,有一些常人所沒有的感知,不同的是,他看到的味。
萬物映在他的眼裏都可以在舌尖產生獨特的味道。
他說我的味道是條在沙灘上曬太陽的小魚,偶爾舒展偶爾掙扎,已有腥臭產生。
我不得不信。
於是,我請他幫忙看她。
他說她是一瓶可樂,冒著泡吐著涼氣,喝多了雖感覺肚中已飽足,一個嗝便可將虛幻從體內打出。若一直飲,雖甜,卻有傷健康,最壞的結果是落得一個大腹便便的虛妄之身。
我不信。
一年後,我終於以五味中味最重的食材調配,經過上千次不同手法配比火候工序時間的試驗,煉製一種傳說中的“味師助劑”——高山之水,透明清冽,似是無味又包涵五味。
味師畢竟是人,如果遇到可以將自己的氣體偽裝的很好的人,可能也會被其所欺。這是他在那次可樂之論之後給我的安慰。不過,如果有高山之水的話,那接近真相的可能性便可大大提高。罷,也不過是聽一個雲遊味師提過……
後來禁不住我一再請求,便將口傳配方說了。
對於一個經常泡實驗室掌握許多理論和經驗的工科生來說,這……也是很難的好麼?!
不過,終於——成功了。
我看著他抿了一口高山之水,順著我的手指再次看向她。
她是一瓶紅酒,散發著香醇之味,是成熟的果實經過時間的發酵而成的汁液。讓人陶醉讓人迷,偶爾淺飲有益於內在的放鬆和修養。不過,非日常飲品。
我有些動搖。
難怪我上次看錯了,可樂和紅酒在外表上有些相似之處,可內裡其實不同。
你說,會不會存在比高山之水更高階的“味師助劑”?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如果按高山之水的配置思路及特性的話,可能是無色無味的……
兩年後,我成功了,名字就叫——緣之水吧。大師,你再試試。
噯,好。
她是一杯白開水,人世間最尋常卻是最可貴的飲品,乾淨簡練,無味卻動人,可一生相隨。
我笑了。
你沒看到她身邊的那個人嗎?
看到了。
我覺得你需要洗一個熱水澡,然後睡一覺。每天起來的時候都喝一杯溫開水。
好的。
他走了,留下了一張紙條:
以後,若非必要,不再看人。
我突然覺得有些幸運,感覺自己正在或已經變成鹹魚了。
——End
很多時候,我們可能會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某個人,但真的是這樣嗎?很難說。
之前,對於看人這件事,我自我感覺良好。但假設習慣於這種“感覺良好”,便很難再有動力或衝力去完成一些可以給自己帶來更大價值的事情。
所以,不妄斷,不自以為義。這是很難的,也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