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左右望了一下，“附近看看有沒有桐油樹，找到這樣的樹，弄點桐油就行了，黎家村依山傍水，船都是自制的，應該盛產桐油樹，找找看！”

    桐油樹我看到過，所以沒有多問，往右邊尋去了，而張叔往左尋。如果渡口附近沒有桐油樹，那麼只能往村西去，那邊樹林多，桐油樹好找，也好採集。

    很快，不用去村西頭，我發現了一顆桐油樹，在灌木叢生的地方，這顆樹像是異類，拔地而起，隱天蔽日。

    好在桐油樹上結了幾個桐油果，張叔說不需要太多，只要用一個果子炸出少於油就行了，正當我摘下一個果子準備走的時候，桐油樹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一個手環，女人的，銀質的。

    我撿起手環，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個女人的銀質手環，難道有人在這打野戰意外掉落？

    不過這念頭很快被我否決了，我看到這地離江水僅有幾米遠，稍不留神就會掉下去，誰會選擇在這打野戰，要是一個高/潮沒處理好，掉江水裏了，豈不是很掃興？

    回到渡口，我看到張叔早已在那等著了，見我過來，他急忙問道，“找到桐油樹沒？”

    我點點頭，遞給他桐油果，張叔接過果子，擺了個篝火，利用寬大的樹葉，將高溫刺激下，流出油的果子包裹起來，進而把桐油提煉出來。

    “雖然油不是很正宗，但足夠了！”張叔說著，讓我將油塗到木板上，然後開始修補破爛的船隻。

    很快，船修補好了，我和張叔成功將船推到水面上。

    “走！”張叔激動地第一個跑上小船，我緊隨其後。

    我奮力地划船，划向上次沒接近的江中心，但越是接近江中心，我感受到的阻力越是大，水下的船槳，像被無數個力道推扯一樣，好幾次我差點從座位上摔下來。

    小船在江上飄動的也不平穩，總是晃來晃去，幾次原地打轉，我看了看遠處的漁船，漁夫撐著長長的竹竿平穩地駕駛著船，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小陳，看下面。”張叔指著江水說道。

    我跑到張叔在的位置，低頭一看，水下有個很急的漩渦，周圍的水流動的頻率也在加快，而我們的船在不停地打轉，正是由於這個漩渦的原因。

    我將船上一塊沒用的破木板扔下去，沒有想象中的浮在水面上，木板竟然被水下的激流捲了進去，而當我把一塊石頭扔下去的時候，石頭沒有垂直掉落，而是被水流衝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與張叔面面相覷，“黎江水下有暗流。”

    不敢多呆，得到答案的我們，立馬操起船槳，奮力往岸邊劃去。

    回到岸上，我呼著氣說，“難怪租船的船伕不讓我們去船中心，他不讓我們接近的真正目的是江中心水面下有危險的暗流。”

    張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為什麼他不直接告訴我們，還著重提醒我們不要接近撈屍船？”

    我看了他一眼，說，“別忘了，這是一個遊玩專案，這事一旦傳出去了，肯定會影響他的生意。”

    張叔恍然大悟，繼而又說，“那半年前的遊客溺亡事情，算是弄明白了，他們趁霧下水淘金，結果死在暗流裡，不過，季昌的屍體好像在近岸的位置，跟暗流沒關係吧？”

    “的確沒關係，季昌家裏有錢，沒必要爲了淘點金子下水，但我們證實了一件事。”

    “什麼事？”

    “黎家村根本不存在水神河伯，有人故意把季昌的死，強加在子虛烏有的河伯身上，從而打亂我們思考的方向。”

    張叔看著我，感嘆，“不愧是讀書人，見識就是比我們這些文化低的人高。”

    “你們在渡口乾什麼？”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坡上想起。

    我眼皮跳了一下，抬頭看見了趙良。

    “有人舉報你們想乘船離開，我嚴重懷疑你們的動機，現在立馬給我回去！”趙良嚴厲地看著我們，從腰間掏出警棍。

    “趙隊長，你誤會了！”我趕緊解釋，將自己乘船的原因，以及發現的秘密都告訴了趙良，張叔在一旁忙點頭。

    趙良聽完我們的解釋，狐疑地說，“真是這樣？就爲了調查黎江，以及河伯？”

    我用力地點點頭。

    “先回去吧！”

    趙良皺了皺眉頭，故意走在後頭盯著我們。

    回到民房，我看到張愛錢那幸災樂禍地笑意，立馬就明白是他告的密。

    旅遊團是他帶領的，出了人命他有一半的嫌疑和責任，等季昌死的事傳到濱海季家，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爲了減少報復，他肯定要賣力地尋找兇手，向警察報告所有行為異常的人。

    張扒皮的行為，無疑讓我以後獨自調查的行動增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阻力。

    該死的張扒皮！我心裏暗罵。

    我被趙良單獨叫到房間裡詢問，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趙良怪怪的，跟在濱海市不一樣，看起來更兇悍了一點。

    “你太明目張膽了！”一進門，趙良擰著八字眉，語氣不善的說。

    我一頭霧水，慌了一下，不知道哪做錯了。

    “我上次跟你說，我信河伯殺人，其實也想到了兇手借河伯的身份行兇，但我沒想到你這麼膽大，直接就下河驗證，好在沒什麼人注意，不然你這麼做，很容易打草驚蛇！”趙良說。

    我不解地問，“警察來了黎家村，風頭正緊，兇手更夾著尾巴做人，哪敢發出動靜？你說的打草驚蛇，有什麼不對？讓他露出狐狸尾巴來，不是更好破案。”

    趙良嘆了口氣，“你說的輕巧，如果兇手就在你們旅遊團裡，打草驚蛇會有效果，但如果是村民呢？警察就來了這麼幾個，黎家村這麼多人，如果是村民作案，熟悉地理環境，驚動了他們，無聲無息地逃走，警察也很難發現！”

    我突然語塞，趙良說的有道理，我確實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