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昌去哪了？”張愛錢踮著腳又數了一遍人數疑惑地問。

    眾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這時村長黎大明推門進來了，“準備好沒有？我已經租好了上黎江的船，今天天氣很好，應該很安全。”

    “村長，請等一下，我們這少了一個人。”

    張愛錢說完，立馬跑到三樓去叫人，不到兩分鐘又跑了下了，臉色不太好看，“他還在睡覺，沒回應我，門在裡面反鎖了，有斷斷續續地呼嚕聲傳出來，應該是昨晚喝多了。”

    “那就先走吧，哎喲，架子可真大，總不能讓我們大家一上午在這乾等吧，哼！”娘炮翹著蘭花指，滿臉不悅地說。

    麵癱男沒有說話，但眉頭皺著顯示他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張愛錢有些為難，季昌家很有錢，在濱海市的勢力也很大，為人囂張跋扈，暴怒無常，上一秒能跟你嘻嘻哈哈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能與你翻臉背後下/陰招。

    所以張愛錢擔心季昌醒了，發現樓下空無一人，沒有人等他，一時惱怒心生芥蒂，回去之後，故意報復他。

    看到張愛錢猶猶豫豫的樣子，黎大明不樂意了，“船已經租好了，要走現在就走，時間一過可是要付兩倍的超時金，我提醒你們，超時金很昂貴，而且是我擔保，你們還要多付我信譽金，你們帶頭的可就付了那一些遊玩專案錢，超出另算，不優惠。”

    聽到黎大明這麼一說，團隊頓時炸了，尤其是在我旁邊的張叔，張叔來的目的就是防止我出意外，所以身上並沒有帶多餘的錢，快耳順之年的他對旅遊壓根不感興趣。

    我微微擰起了小八字眉，張叔家並不寬裕，每天還要支付女兒住院的錢，雖然不能夠確定他女人的昏迷到底跟我有沒有關係，但人家張叔可從來沒問我要過錢。

    張叔一直在盡心盡力幫我，還將唯一一枚開過光，隨身攜帶的玉借我辟邪，我看在眼裏，心裏不可能沒有感激。

    我從人羣后頭走到前面，對著黎大明說，“我要求先行上船，超過時間上船的人，讓他們自己承擔超時金和信譽金，雖然這是一個團隊，但團員的利益受到損害了，我有權暫脫團隊。”

    黎大明點點頭，算是默許我這種行為，本是愁眉苦臉的張叔，這時候驚喜地抬起頭，也走到前面來了。

    我的提議得到了黎大明的肯定，剩下的人也不再吵鬧，混亂的場面一時停了下來，李晴繼張叔之後，第二個走上來申請先上船。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也站過來了，場上只剩下張愛錢孤零零地站在後麵，他看著眾人都準備出門了，咬了咬牙無奈地跟上去。

    我用餘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張愛錢，想出這個辦法也是我故意為之，張愛錢人如其名，愛錢。超時金和信譽金他一個人沒辦法承擔，也捨不得承擔，得罪季昌風險大，但賠了錢更會要了他老命。

    黎大明帶著我們走到村尾渡口，坡下有一個亭子，亭子裡站著一個戴斗笠的船伕。

    我走在隊伍裡，後背突然升起一絲冷意，不是針對遠處的船伕，而是後頭跟蹤我的東西。

    那東西又出現了！我心裏有些惱火。

    “那是出租船的船伕，你們可與他自行協商要租什麼型別的船。”黎大明轉過頭對眾人說。

    走進亭子裡，盯著我的目光稍稍有些鬆動，船伕抽著旱菸，帶著一口濃重的鄉土音用普通話說，“小子們，俺這裏有木筏，木船，竹筏，小竹子船，每個船隻能坐3個人，你們要啥樣的。”

    “每條船坐上去的體驗都是不一樣的對不對？”我問。

    船伕看了我一眼，張著滿口黃牙地嘴說，“小子問的好，這木筏，木船比較笨拙，不好操控，但安全。竹筏，小竹子船很輕便，好操控，坐在上面也舒服，但是貼江面，容易掉下去…去年…”

    還沒等船伕說完，張愛錢趕緊說，“那肯定竹筏好，這樣吧，李晴和肖龍跟著我坐竹筏，其餘人自己挑。”

    我看著張愛錢指著李晴和麪癱臉，心說，原來這麵癱臉叫肖龍。

    輪到我，張叔還有娘炮挑的時候，娘炮的視線游到了江上的竹筏上，我突然想到昨天倆個阿婆的對話，黎江上曾經死過好幾個遊客，多數是溺亡。

    說明黎江遠沒有現在看到的那麼風平浪靜，到了江上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危險。

    船伕也說了，木船笨拙操作不好，但安全，所以以防萬一，木船都是最穩妥的選擇。

    就在娘炮一臉興奮，翹著蘭花指想要說竹筏的時候，我搶先一步，對著船伕說道，“一艘木船，謝謝。”

    娘炮的臉頓時黑了下去，剛要反駁，張叔突然贊同道，“木船好，安全，小陳，你也不會水吧？”

    我點點頭。

    娘炮還想說什麼，船伕抽完旱菸，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雜草，說，“既然你們都挑好了，那就跟我來。”

    娘炮一臉恨意地看著我和張叔，不情不願地跟了上來。

    我注意到黎大明並不打算到坡下的渡口前去，不禁好奇，“村長，你不一起去麼？”

    黎大明搖搖頭，“我只是負責帶你們遊玩，可沒資格乘船下江。”

    我隱隱感覺不對，黎江的危險黎大明應該清楚，可他不但讓我們去黎江江面伐船，甚至自己不下江，也不告知注意事項。

    黎大明像是看破我心中所想的，微微一笑，“今天黃曆，宜出海宜漁，江安無憂，我會在岸上看著你們，江上也會有很多船隻，不要擔心出現意外，剩下的船伕會提醒你們。”

    沒有疑慮了，我笑了笑，便轉身小跑下坡，此刻眾人已經到了渡口前。

    船伕一腳跨上漁船，指著江中心的幾艘小船說，“那裏有幾條船是漁民捕魚的地方，別過去，你們要是在遠離渡口的地方出了意外，就按響船上的喇叭，他們會火速過來幫忙。”

    說完，船伕又指了指船頭掛白條的船。“除此之外，千萬不要接近那樣的船，要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