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又見黑貓屍體
被人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我心裏一緊,側了側頭。
快入夜,黎家村街上便人影稀疏,偶爾有幾個剛乾完農活從夕陽那頭扛著鋤頭回家的身影,但也像落單的孤雁,不敢在孤寂的夜空逗留。
周圍靜悄悄的,不遠處有歸棲的鷓鴣哀鳴,藉着天空一片殘留的夕陽光。
我試圖趁著無人,想要找到跟蹤我的人,但遙望了片刻,仍是找不到窺視我的人躲在哪個旮旯裡。
“嘿,小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那?趕緊進來。”黎大明似乎發現旅遊團少了一個人,趕緊跑出來尋找,正好看到站在路中間,望著天空發呆的我。
黎大明走在我後頭催促我進去,“小哥,咱們村有個規矩,入了夜街上就不能有人煙,咱們旅遊團的人得趕緊吃飯,抓緊在陽光消失的最後回到民房裏。”
“為什麼入了夜街上不能有人?”我好奇地問。
“看過西遊記嗎?”黎大明突然問這一句。
“啊?看過。”我搞不懂他什麼意思。
“西遊記裡寫到過通天河的河神,裡面的河神其實就跟我們黎家村信奉的黎江河伯一樣,只不過我們村流傳下來的河伯,不吃童男童女,只會吃深夜落單在街頭的人。”黎大明緩緩說道。
我聽完,砸吧著嘴,暗暗想到,這可真是個奇怪的習俗,奇怪的村子。
等我們吃完飯後,餐館其他客人早就陸陸續續離開了,我們是最後一波。
黎大明站在門口,不停地抬頭看天色,低頭看手錶,同時嘴巴里不停地催趕眾人回民房,張叔的臉色看起來很凝重,好像有什麼心事,而喝高的季昌此刻正不停地騷擾李晴。
李晴站在麵癱男的旁邊,季昌的騷擾影響了麵癱男的站位,我看到麵癱男皺了下眉頭,堅實有力的手臂推開了正要湊上來的季昌。
這一推,炸了鍋。
季昌藉着酒勁,突然暴走,對著麵癱男破口大罵,“我糙尼瑪的癟三窮比,什麼時候敢管你老子的事?這女人是勞資看上的,識相的滾遠點,知道我是誰麼?濱海市季家的,你小子敢推我,小心要了你全家的命!”
麵癱男面不改色,但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李晴站在一旁,反感地看著季昌,用不加掩飾的反感語氣說,“誰是你女人?我告訴你季昌,就算你家有權有勢一手遮天我也不會向你妥協,還有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到他人,謝謝!”
“媽的,你個賤貨,你知道你還欠勞資多少錢嗎,爲了這個小白臉,你敢綠勞資……”季昌聽到李晴的話,以為她在偏袒麵癱男,頓時失去理智。
“行了,別吵了!天都黑了,你們怕是不要命了?”黎大明大吼一聲,成功鎮住了場面。
季昌還想擠過去拉住李晴,但被娘炮,我和張叔控制住了。
此時黎大明陰沉著臉,神色著急,就快抽出一把刀威脅我們回去了。
氣氛緩和了一點,最終季昌老實下來,跟著黎大明往民房走,街上沒有一絲亮光,兩旁的民房黑漆漆的。
陰冷的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這纔剛入夜,街上的溫度就跟降到零點一樣,感到寒意拂面,我縮了縮脖子看到其他人跟我一樣揉搓著手掌取暖。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出現淡淡的濃霧,最前面的黎大明低著頭急匆匆地走著,他從餐館出來以後就沒再說過話。
漸漸地,濃霧越來越多,黎大明走的快,身影在濃霧裏時隱時現,眾人感覺到身邊的變化,也加快了腳步,生怕和隊伍脫離。
我稍稍抬起頭,忽然看到前面的垃圾堆裡,好像躺了一個什麼東西。當經過垃圾堆的時候,藉着手電筒的餘光,我看到躺在地上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僵硬的黑貓屍體。
頓時,像一道驚雷劈在我頭頂一樣,冷到麻木的頭腦,突然驚醒了過來,我這是多久沒有看到黑貓屍體了?
自從老爹老孃搬到租房和我一起住以後,怪事就少了很多,特別是黑貓屍體,我都快遺忘了。
現在又看到了黑貓屍體,我頓時有些心膽戰心驚。這時,旁邊的張叔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嚇了一跳轉過頭去,只見張叔對我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憂色。
“不要盯著它看……”
我臉色煞白,低下頭加快腳步。
民房離餐館其實不遠,正常速度,不到十分鐘就能回民房,但今晚楞是在路上轉悠了半個小時還沒回房去。
路上的霧越來越濃,黎大明手裏的手電筒光能照的範圍只有腳下這一小塊地方,好在他對村子非常熟悉,將近四十分鐘的時候,我們纔回到民房。
進入燈光明亮的民房,黎大明首先不是坐在沙發上休息,而是去各個窗戶拉窗簾,看到他的動作,我才明白為什麼夜色尚早的時間,兩旁的民房卻一點光都透不出。
上了二樓,我帶著疑惑恐懼的心情敲開了張叔的門。
一進門,我急急忙忙問張叔,“黎家村居然有黑貓屍體,這是針對我的,還是另有事情發生?”
張叔臉色變換不定,顯然也被嚇得不清,“黑貓通靈,死了屬邪,也許不是針對你而來,是村子有大事發生。”
我苦笑了一聲,沒有接話,張叔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然後遞給我,“拿著,開過光,辟邪。”
我遲疑了一下,“我拿了,你怎麼辦?”
“你放心,那東西不敢惹我,要是惹上了,我有一百種方法滅了它,倒是你,容易著了道兒。”張叔笑了笑說道。
聽了張叔的話,我也不好拒絕他的好意,便收下了。
回到房間裡,我沒由來的一陣困,許是又是坐車,又是鑽洞,勞累了一天,身體吃不消早早發出休息的警告,我雙手張開,趴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張扒皮便扯著嗓子在樓下喊眾人集合,我睡眼惺忪地洗漱完隨便穿了兩件衣服,頂著雞窩頭就下去了。
當其餘人陸陸續續下來的時候,我發現團隊裡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