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怎麼辦？”我說。

    趙良抬起頭，眼神詭異地看著我，喉嚨上下來回蠕動，我頭一次見趙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心裏直發毛。

    半晌，趙良的眼神又變回正常的樣子，緩緩地說，“黑貓的案子已經徹底斷了，在你房子下發現的下水道女屍案也沒有任何進展，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不止一人，還存在黑吃黑的現象。”

    “黑吃黑的現象？”我沒聽懂，弱弱地問道。

    趙良解釋說，“錢方入室傷人確鑿，但沒證據直接證明他就是入室盜貓，害死保姆的兇手，現在他被人殺了，說明還有一個幕後的兇手，殺害鍾德盛老婆的兇手到底是誰，其他碎屍案又是誰所為現在還不能下結論……”

    “幕後兇手買通錢方作案，但他又知道人性是不可靠的，爲了永遠封住錢方口，暗自把他殺了也有可能……”

    趙良話跟我的想法大同小異，所謂的黑吃黑，就是智商高一級的兇手利用智商低一級的兇手去殺人，又怕智商低一級的兇手被警察抓走洩露身份，於是私底下把智商低一級的兇手給做了。

    畢竟死人永遠說不出話。

    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幕後的確有一個兇手，不但提前知道警察的動向，還提前把警察要找的嫌疑人給殺了，掐斷警察發現的所有線索。

    如果真是這樣，背後的兇手該有多大的勢力和多高的智商？我不敢想象。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進入自己專屬的辦公室時，發現王志龍早已坐在裡面，我突然想起昨天王志龍說，今天有事告訴我。

    王志龍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當初聽到女兒被人碎屍的訊息，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人也蒼老了不少，聽人說，王志龍不舉，精子存活率低，王春秀是他的獨女。

    我當時第一反應是，這也是個可憐人，有錢人也不是完美的，畢竟錢再多也買不到健康的身體。

    現在看到王志龍略好的樣子，我心裏暗自鬆了口氣，作為公司頭號大BOSS和資金支持者，如果他崩了，這公司壽命也不長了，我又得另謀出路，但那時，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

    “小陳，這個月月底也快到了，我今天找你，有兩件事，一件私事，一件公事。”王志龍眼帶疲倦，點了根菸，吞雲吐霧。

    “私事就是，我女兒王春秀的事兒上，你出了不少力，我作為一個父親，自當好好感謝幫她找出兇手的人，何況你追兇手的時候，差點被殺死了……”

    “所以我決定再提高你的薪水，並且提前發放你加班和月薪的錢，另外再打給你幾萬塊錢作為感謝金。”

    王志龍說的很隨意，但我聽到的時候，內心一陣洶涌澎湃，提高薪水又提前發放一個月的月薪還有加班費，另外還有感謝金，我這一個月的錢相當於領了工作一年多的工資。

    “第二件事就是公司組織全體員工遊玩，你和幾個新來的同事去國家5A級景區黎家村玩，村子有上百年曆史，帶隊的是張主編，遊玩所有開銷，公司出……”

    “不過你們在景區個人購物，需要自掏腰包。”

    我眼睛一亮，這可是好事啊！我纔來公司工作沒多久，就碰到公司組織旅遊，還是公司自費，雖然買私人東西需要自掏腰包，但這也是很好的待遇了。

    王志龍說完，手上的煙也剛好抽完，隨手掐滅扔菸灰缸裡，便打算離開，剛一腳跨出辦公室時，他微微轉過頭提醒我，“對了，明天大巴就會來，晚上收拾好東西，旅遊時間3-7天不等，具體看張主編安排。”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匆匆收拾了桌上的文稿便離開公司去公交站臺等公交回家，過了半小時，我下了車，徒步往自家小區走去。

    就在我快步走的時候，許久不見的張叔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拉住我的衣服，“小陳，是你嗎？”

    我轉過頭，看到張建華的臉，頓時有種想離開的衝動，還記得上次張叔提醒我說印堂發黑，眉間有紅光，近期會攤上命案，還有有血光之災要我小心，之後我給忘在腦後，結果還真攤上命案，最後跟劉明搏鬥見了紅。

    張叔似乎真懂一些風水上的門道，他提醒我的事，似乎都靈驗了，而我想離開，純粹因為張叔從來沒說過我有什麼好運，幾乎都是不好的事情發生在身上。

    講真，我寧願啥也不知道，也不想提前知曉以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做人不明白人挺好，為何非要提心吊膽的等待即將發生的事？

    “張叔，我有事，得趕緊回去，沒空跟你嘮，下次哈。”想到這一茬，我趕緊編個藉口早些離開。

    張叔死拽著我的衣服，力氣出奇的大，沒有放我走的意思。他皺著眉頭看著我，冷不丁地說，“你最近是不是要離開濱海市了，而且還跟著一批人。”

    我吃了一驚，“你咋知道。”

    “我說過，我學過風水看過相還算過命，雖然都是略懂，但用的不少，我早給你算了你會離開。”說到他年輕學的風水算命，自豪的神色掩不住的流露出來。

    “所以您找我什麼事？”我好奇地問。

    張叔突然拽著我的手腕，死死地看著我說，“你不能離開濱海市，尤其是你那個房子，你要是離開會有生命危險。”

    我右眼皮開始有些波動，“張叔，理由？”

    “你媽或者你爸是不是說過你有夢遊症？”張叔問。

    “是，怎麼了？”

    “那就對了，你知道有些人為什麼從來沒有夢遊症，而有些人有嗎，那是跟人的生辰八字有關，時辰不對的人，就容易撞邪，引不乾淨的東西上身，這時候，就需要給家仙上香，吃香灰驅邪。”

    張叔一句句話說著，彷彿把我身體看透了一樣，我在一旁越聽越心驚，雖然張叔說的內容大多偏離了我擁有的價值觀，但關鍵訊息比如吃香灰的事他也知道，我不得不懷疑張叔勸我別離開濱海市的事是否是真。

    接下來，他表情換了，似乎要說出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