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線索中斷
我不得不佩服工作人員的大嗓門,引得周圍吃瓜群眾駐足圍觀,不少好事的大叔大媽站在不遠處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李亮他媽看到周圍人越聚越多,心裏慫了,生怕給兒子招黑,落下個小偷兒子的名聲,忙念念叨叨地說著,“別瞎說,別瞎說……”
嘴上挺硬,行動上還挺實誠,悄悄推搡着兒子往保衛室裏走去。
趙良是個聰明人,知道這大媽好面子,也沒說什麼,先腳一步推開保衛室的門走了進去,剩下的人緊隨其後。
“贓物在哪,拿出來吧。”趙良轉過身,頗有威嚴地說道。
大媽的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識不強,但也知道民不跟官鬥,更何況自己有錯在先,沒理由繼續跟警察撒潑。她杵那猶猶豫豫磨蹭了一會,最終從牀板夾縫裏掏出一個錢包。
我一眼看出那是犯罪嫌疑人的錢包。
“這裏頭的票子,我,我一分錢也沒用。”大媽眼神閃躲,將錢包遞給趙良,語氣略虛地說。
趙良懶得裡她,從這種老婦人口裏說出的話,有多少能信?趙良直接把錢包開啟,好在身份證還在,從夾層抽出身份證,上面的照片和監控畫面裡的兇手一模一樣,
“錢方,80年出生的人,住址濱海市十里鄉範家村……”趙良輕輕地念著。
我站在他旁邊,大致聽到了嫌疑人所在地,這人姓錢,是濱海市人,但戶籍地在十里鄉範家村。範家村我知道,就在中心村的南方,那裏比較偏僻,山石林立,路途崎嶇,普通車輛不好進,需要徒步才能順利到。
趙良捏著錢包,又看了一眼大媽,大媽慌得又往自家兒子身上擠了擠,嘴上說著,“我啥都交代了,東西就這個沒多餘的了。”
趙良把視線挪開,懶得再問話,錢包是犯罪嫌疑人錢方的,裡面少了哪些東西該怎麼量罪還要等找到錢方再說。
“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吧。”趙良掏出手銬,淡淡的說。
忍受了大媽一路上的吧啦吧啦,我和趙良返回了警局,趙良根據身份證上的訊息,從電腦上調出警察系統還有辦案神器天網,排查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錢方的藏身之所—濱海市白雲區明秀小區。
趙良組織了幾個警察帶著我趕往明秀小區,找到錢方的家,到了門口,其中一名警察拿出撬鎖的工具,盡力不發出聲響,慢慢地將鎖芯破壞,門“咔嚓”一下開了。
錢方家的陳設很簡單,入眼是一面長長的鏡子,鏡子靠著的是一個老舊櫃子,櫃子上放了很多報紙,我眼尖,一眼看到報紙上厚厚的灰塵。
靠大門的旁邊有一個塑膠瓶組裝的鞋架,上面有一雙蛻皮的拖鞋,還有一雙洗的泛白的老式球鞋,斜對面有一張短小的飯桌,我看到一隻蟑螂在留有剩菜的盤子裡盤桓。
腳下的墊子旁有唯一一雙沾滿泥土的軍旅鞋,錢方應該在家,趙良抬了根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們不要發出聲,只需要悄悄抬腳走進去。
這時,我聞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地臭味,像臭雞蛋的味道,而且越靠近裡面味道越濃,聞久了讓人作嘔和頭暈。
“你聞到什麼沒有?”我捏住鼻子問趙良。
“是煤氣的味道,濃度低,散了不少,先進去看看。”趙良皺皺眉頭說道。
我的身子稍微擋在他前面,所以我第一個跨腳進去的,但當我走進去的時候,除了聞到臭雞蛋味道濃了一點,我還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下巴微頂在地板上,閉著眼睛,好像死了。
趙良趕緊走過去,將屍體翻轉過來,發現是犯罪嫌疑人錢方。我從屍體旁邊繞過去,捏著鼻子,看了一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錢方家裏所有的窗戶都被關上並且緊緊地上了鎖。
我趕緊開啟窗戶,讓新鮮空氣流通,然後跑到廚房,看到液化氣沒有關,用手小心探了探出氣口,沒有氣體放出,裡面的氣體應該被放光了。
我返回客廳,幾個警察已經戴上口罩手套,開始在忙碌的工作,有的在畫線,有的在拍照,趙良蹲著身子,仔細地檢查錢方的屍體,我走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剛剛的發現。
趙良微微抬起錢方的下顎,觀察了一會說道,“嗯,看樣子錢方的確死於煤氣中毒,他的嘴唇和臉龐呈現異於尋常的櫻桃紅。”
“只是,他把門窗鎖緊,開啟廚房液化氣罐,明明要等待自殺,又怎麼會趴在地上?擺出想要逃生的樣子?”我不解地問。
旁邊一個在做記錄的小警察插話,“可能煤氣窒息讓他堵的慌,死前掙扎吧。”
趙良沒說下去,轉了個話題讓其他警察把屍體和發現的可疑物品帶回警局。
返回警局,我百無聊賴地在大廳轉悠,期間公司老闆王志龍親自打電話給我,讓我明天回公司正常上班,還說有重要的事告訴我。一刻鐘以後,趙良一臉陰沉,拿著屍檢報告找到了我。
“錢方不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是被人勒死的。”趙良說了一個震驚我的訊息。
“法醫屍檢的時候,發現屍體脖子上有淡淡地條紅,細緻檢查的時候,發現是勒痕,我一開始注意到了屍體脖子上的條紅,還以為是他體內一氧化碳過多造成的。”趙良皺著眉頭沉聲說。
我的心情很是沉重,奔波了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了入室行兇的歹徒,本以為順藤摸瓜找到歹徒,就能順利解決掉黑貓案子,卻沒想到歹徒錢方竟然不是煤氣自殺,而是被人謀殺,勒死在家中。
是誰要殺錢方?殺他的原因又是什麼?我隱隱感覺,在不為人知的背後,有人故意不想讓案子順利被解決,或者說背後的人發現警察盯上了錢方,而錢方知道背後人的一些秘密,爲了不暴露自己,於是痛下殺手。
我內心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也許錢方不是黑貓案的主謀,他只是一個被利用的人,他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消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