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背後的故事
劉明的父親,劉祥,是濱海市一處建築工地的包工頭,幾個月前,他的頭顱被自己的兒子毆打致淤,被送往醫院搶救,梁銘是主治醫生。
劉祥被救回以後,趁著劉明不在的一天,偷偷找到梁銘,告訴他,不要給他供藥了,因為每一天兒子都會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在家裏歐打他,他害怕自己有一天好了,兒子會將他打死在家裏,然後揹負弒父的罪名。
起初梁銘不同意,可有一天,他看到劉明在病房裏毆打躺在床上的劉祥,制止以後,劉明被警局拘留了幾天,出來以後仍然不改。梁銘決定幫助這個可憐的老人。
說到這裏,趙良嘆了口氣,“劉祥也不是什麼好人,劉明會變成這樣,跟他有太大的關係。”
我疑惑地看著他。
趙良告訴我,劉明生活在離異家庭,小時候他媽跟一個有錢的老闆跑了,劉祥得知老婆跑了,性情大變,天天借酒消愁,心情鬱悶便毆打劉明來發洩,時常將劉明打的奄奄一息,再扔到小黑屋。
劉明從小被這樣對待,人格再已黑暗和扭曲,他將對父親的恨,轉移到了出/軌的母親身上。
離異之前,他還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轉眼周圍就充斥暴力和謾罵,一個成年人都很難承受生活大起大落,何況一個小孩?
我開始理解劉明死之前跟我說的話,他這麼恨出/軌的女人,恨不得她們死,因為童年的不幸,根源就是他出/軌的母親。當對母親的仇恨成爲了一種偏執,這種偏執便生成對所有出/軌女人的怨恨。
趙良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小本子,“經常有人看到劉明拿著這個小本子在看,上面的內容很像傳教的聖經。”
我接過本子,翻看了一會,上面的內容就像一碗放了罌粟花粉的毒雞湯,很有感染力,容易讓人慾罷不能,劉明內心的黑暗和仇恨就是被這種所謂的信仰所放大。
我翻到最後一頁,發現上面印了一張黑貓的圖片,旁邊有一朵彼岸花。
趙良擔憂地說,“我懷疑有人在給普通人洗腦,將他們培養成只會殺人的信徒。”
我臉色一下變白,“你的意思是,濱海市發現多具屍體,而兇手是被洗腦的信徒,也就是說,兇手很可能不止一個?”
趙良點點頭,“每具屍體,都會和黑貓掛上鉤,但你是唯一一個接觸了黑貓卻沒死的人,如果這是一個組織犯案的話,你要麼就是被漏的一環,要麼就是他們拿來另做他用的一環。”
“以我以前的辦案經驗來看,一但你的利用價值沒了,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到時你的下場跟那些屍體沒什麼區別。”
我打了個哆嗦,“那我該怎麼辦?”
“辭職,來警局,跟我辦案。”趙良話語言簡意賅。
我立馬搖搖頭,開玩笑,辦案多危險,薪水還低,我現在多缺錢啊!
而且我壓根不是這塊料好嗎,雖然腦子好使了點,但身子骨弱雞啊,就拿這次劉明來說,體格比我小,我卻連他都幹不過,要不是旁邊剛好有個玻璃渣子,我早就死翹翹了。
跟著趙良查案子,以後碰到的危險不比我現在經歷的小,說實話,不是我膽子小,像我這種平民老百姓,沒有什麼大無畏的精神,只想守著雙親,娶個老婆買個房子,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趙良見我沒有加入的打算,也不強求,“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案子沒破之前,我還是會盡量保護你的安全。”
趙良走後,我細細琢磨他的話,趙良口中的案子應該是黑貓懸案,他說案子沒破,說明他知道偷換保姆藥品的不是劉明。
有人在濱海市暗暗培養信徒,信徒秉持著“審判”的信念到處殺人,所有的命案,指向四面八方不同的兇手,那問題來了,殺害鍾德盛老婆,致保姆於死地的兇手到底是誰呢?
這是一個巨大的格局,格局的中心就是導致所有命案發生的人,我不敢想象這個人已經培養了怎樣大的勢力,如果說我是他其中的一環的話,那利用我的價值在哪?我又會在何時何地被他殺了?
我有些不確定自己拒絕趙良的行為到底對不對了。
幾天以後,我被老爹老孃從醫院接出來,不用再躺在滿是藥水味的病房,忍受著老孃時時刻刻的嘮叨和埋怨,我的心情還有點小愉快。
回到家裏,老孃便去廚房準備弄鍋鮮雞湯給我補補,老爹卻神神秘秘地把我從臥室拉到客廳。
老爹神秘地看著我說,“舟啊,你租的這房子沒問題嗎?”
我眼皮子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沒問題啊,老爹怎麼了?”
老爹疑惑地說,“我這幾天晚上啊,總能聽到客廳有人在說話,有時候還能聽到女人的哭聲,昨晚上我又聽到了客廳有動靜,以為遭賊了,就拿著手電筒和棍子悄悄過去,但出來門以後,啥也沒,只聽到啥東西在刮牆,開啟燈以後,那聲音又沒有了。”
我臉色一變,爲了不讓老爹跟我一樣進入神經兮兮的狀態,趕緊牽強地笑了聲說,“老爹,你聽錯了,說不定是樓上鄰居發出的動靜,他家有小孩,經常鬧騰,你放心好了,這房子鐵定安全!”
老爹見我說的信誓旦旦,也不再懷疑了,嘟囔了幾句便走開了。
我臉色不好看,但凡這屋子發出什麼動靜,鐵定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得趕緊提前告訴趙良。
說來奇怪,趙良一連好幾天沒有跟我聯絡了,在忙什麼?
我掏出手機撥通趙良的電話,剛發出嘟的一聲,趙良就接聽了,奇怪的是,他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出奇的寂靜,沒過一會兒,冒出幾聲尖銳的貓叫聲,然後迅速結束通話。
趙良在幹什麼?怎麼會有貓叫聲?我滿腹疑惑。
沒過幾秒,趙良的電話打了過來,我趕緊接通。
“陳舟,找我什麼事兒?”趙良淡淡地說道,電話那頭傳來流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