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小院走進屋子，我發現裡面倒是傢俱齊全，而且從屋裏四處擺放著的家電來看，他們家後來的生活其實並不差。

    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後，我們三人在老人家的安排下紛紛入座。

    老人家端來了茶杯茶水，幫我們倒茶的時候，我發現她神色間一直有種欲言又止的意味。

    便接過了老人手中的茶壺，邊幫忙倒茶邊問道：“大姨，我們今天來的目的，其實跟您心裏想的差不多，就是奔著您家五年前故去的女兒劉燕來的。”

    老人被我的話刺激的身體一晃，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都五年了，你們突然找上門來問那些事，難道是燕兒的案子發現別的線索嗎？！”

    “大姨，五年前的舊案，我們警方研究過後覺得裡面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無法用邏輯來解釋，已經準備翻案，尋找真正殺害您女兒的兇手，但是線索方面卻遇到了麻煩，只能先猜測。大姨，我這邊有幾個問題需要問問您，您只需要把您知道的和懷疑的都告訴我們就好。”

    聽到我說要翻案，老人家頓時變得更為激動，哽咽的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一個勁的點頭。

    “大姨，我想問下您，您女兒劉燕，認不認識田秀秀、李散花、何雅、秦瑤四位同時期的被害者？”我問道。

    老人家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們的家人也不認識嗎？或者您和您老伴、兒子認識的也行。”

    “不認識。”老人家還是搖頭，“就是聽你們說過那幾個孩子也是跟我家孩子一起遇害的，命案發生之前，我們一家和他們那幾家人都不認識的，以前都沒有照過麵。”

    老人家的話在我的意料之中，李逸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忍不住輕聲安慰起來。

    不過該我問的還是要問，想了想我繼續問老人：“大姨，您家裏還留著有劉燕的東西嗎？如果有的話我想看看。”

    可惜，老人家卻還是搖頭來了，“五年前我們從城裏搬回來這裏的時候只留下了燕兒的幾張照片，燕兒生前用過的東西，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一些跟著下葬了，一些燒了給她帶到地下用，照片我現在也不敢看，看了心裏就痛的慌。”

    不敢看逝去兒女的照片，這是人之常情，而老人家所說的燒掉死者生前物品的習俗，也確實是他們商州市這邊的傳統。

    接下來，我又追著老人家問了好些個問題，但很可惜，得到的答案卻讓我們非常的失望，劉燕遇害前一年她父親就已經去世了，整個一家子，現在就只剩下了眼前這個老眼昏花的老人，以及五年前還只有十一歲的弟弟。

    劉燕弟弟那邊不用想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麼結果，只是這樣一來，我們走訪第一戶人家的結果，就算是完全沒有任何收穫了。

    沉吟之間，我忽然想起來，老人家之前給我們倒茶的時候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莫不是她也在懷疑什麼？

    當下，我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老人卻讓我很意外的苦笑了下，回答道：“老婆子哪裏還會知道什麼喲，就是這些年經常夢到燕兒跟我喊冤，之前看到你們來，也是想問問案子是不是有問題。”

    這樣啊……

    我心裏頓時失望無比。

    又坐了一陣，確定從老人身上已經再問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便決定去另外幾家裡看看再說。

    臨離開時，老人不捨的握著李逸的雙手，久久不肯放開，哽咽著哀求：“小李警官，您給我

    老婆子一句實話，燕兒的案子都過去四五年了，真的還可以破案嗎？”

    李逸這一下被問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乾脆，我開口安慰道：“大姨，您放心，不管案子有沒有頭緒，一星期之內，我們都會再來通知您準確的訊息，到時候肯定讓您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的。”

    “好好好，好孩子，如果真能找出真兇，讓我的燕兒安息，別說一個星期，十個星期老婆子都能等！”

    原本一直氣色陰鬱的老人，在這一刻，突然間語氣都變得有力了很多。

    出來劉燕家院子，眼眶就要上車，李逸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我了，“陳隊，您最後說的一個星期，那麼肯定，該不會是在安慰大姨吧？咱們今天可是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問道，完全是白來一趟的。”

    “一點有用線索都沒有嗎，倒也不能這麼說。”

    我想了想對李逸說道：“從老人家的話裡，我們至少可以排除是上一輩的恩怨所致。接下來，我們需要找的就是最難的那一方面，也就是劉燕、田秀秀、李散花、何雅、秦瑤這五個女孩子之間，到底是有什麼隱藏的關係存在！”

    說完，我拉開車門便準備離開。

    但沒想到我這邊纔剛剛坐穩，劉燕的母親就又顫顫巍巍的從小院子裡追了出來，神色焦急的朝我們的車子招手，喊著：“小陳警官你們等等，老婆子這裏有個燕兒的東西要你們幫忙看一下！”

    劉燕的遺物？

    要幫忙看？

    什麼意思？

    我好奇的轉頭看去，就見老人家手上拿著一張卡片大小的金黃色東西遞了過來，喘著氣說：“小陳警官，這個是我女兒出事之前一個多月給我留下的，告訴我這卡里有不少錢，所以我也就沒敢把這東西跟著一起燒了，剛剛突然想起來，你們看看有沒有用？”

    金黃色的卡片，上面“購物卡”三個大大的字亮的刺眼睛，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對著老人家笑了，“大姨，謝謝您，這張卡，非常有用！”

    “好好好！有用就好！只要能幫你們破案的東西，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老人高興的道，渾濁的眼睛裏又開始有熱淚淌出。

    看著老人一邊抹淚一邊走進小院子，李逸從我手上拿過去這張金黃色的購物卡打量了一陣，不解的問：“陳隊，這好像就是張普通的超市購物卡吧？真有什麼玄機？”

    “李逸，你的觀察能力還是欠缺了些，再仔細看看購物卡對應的這家超市，然後好好講每一位死者的身份和職業全部梳理一遍吧，相信你很快能想明白！”

    我只說了這麼幾句，把思考的餘地和謎底留給李逸自己去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