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怡怡一直忙著一份廣告設計，被退稿了很多次，前幾天剛有一點過稿的苗頭，所以這些天才會加班加點到這麼晚，我勸過她不要那麼着急，可她太要強了，我勸了很多次都沒用，都是我，我為什麼不能多堅持一下！啊啊！”

    李林依然沒有看我，只低著頭自言自語般的回答，剛說了一陣，情緒又有激動起來的趨勢。

    我趕緊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我答應你，一定儘快找到兇手！李逸，你送李林回去吧！”

    “不！我不走！我要陪著怡怡！我們定好了的，三月一日就結婚，就一個月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李林猛的甩開我按著他肩膀的手，歇斯底里的吼著，周圍眾人看到他這副樣子都是滿滿的嘆息。

    我也算是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但這時候，卻也忍不住因為他這猶如杜鵑啼血般的哀嚎黯然。

    朝著李逸使了個眼色，幾個警察頓時涌了上來，壓制住李林的瘋狂，扶著他和黃怡的兩個閨蜜離去。

    五號看著李林的背影嘆息：“馬上就結婚，人卻沒了，這也太慘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黃怡的屍體面前，盯著她身上的那些傷口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

    五分鐘後，我放下黃怡失去指尖的雙手重重呼了口氣，“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件案子必然是X帶著他徒弟犯的！”

    此話一出，停屍間裡所有人都驚住了。

    尤其是五號，詫異的看著我好一陣，“頭兒，證據這麼缺乏的情況下，我可是從來沒見您有這麼絕對過的。”

    “對啊，五年前所有死者的照片早都已經洩露，如果兇手是黃怡的仇家，爲了轉移我們視線，也有可能模仿X作案的可能性。”

    “不，你們忽略了兩個地方！”

    我首先指向黃怡雙手，“第一個，就是這雙手，如果不是X親自教導作案，兇手就算砍下死者十指指尖，也有很大的機率不會把這些非常不好處理的人類指骨藏起來！”

    “第二，則是這些帶數字的黃色布基膠帶！布基膠帶好找，黃色的也好找，但是膠帶上的這些數字，你們注意到了嗎？Y171案，從第二案開始，死者身上的黃色布基膠帶數字是20，第三案是30，第四案40，第五案50！莫伊麗案，60！黃怡案，70！不管是黃怡遺失的指骨，還是黃色布基膠帶上的這些數字，都屬於絕密級資料，如果不是X親自教導，外人就算想模仿，也絕對無法模仿到連相關作案工具都如此符合的地步！”

    “另外，我甚至還可以確定，王蓉案和莫伊麗案，是X純粹的在給自己徒弟做示範，王蓉案，教導他怎麼混淆自殺他殺兩個概念，莫伊麗案，教導他繼續自己的作案特徵！”

    “你們在仔細看黃怡身上這些非致命的傷口，除了胸口、心臟、喉嚨以及腹部這四個要害部位的傷口以外，其他這些傷口，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從上至下，卻是呈現出越來越熟練的態勢，大腿部位那五刀，兩刀弧線完美，三刀弧線越來越接近完美，這絕對是X在親自在給徒弟示範切割技巧！”

    “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不也一樣要找先到X才行？”李逸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你錯了。”我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道：“X沒有那麼容易被找到，反而是X的這個徒弟，我們可以從黃怡的社會關係出發把他先一步找出來！”

    “徒弟找到了，師父，還會遠嗎？”

    說話間，我最後一次看了眼黃怡那被捆綁的磨蹭出了大片血斑的手腕，神秘一笑，“我想，我應該已經知道去哪裏找到兇手了！”

    ……

    一路上李逸和侯小明一直追著我問原因，但直到我們驅車趕到黃怡工作所在的廣告設計公司，我都沒有向他們洩露半點秘密。

    不過到達目的地下車後，李逸多少還是看出來了一點。

    帶著兩人走進這家廣告公司的大門，進去剛好是他們下午上班的時間，各個位置上的工作人員都是短暫午睡後一臉疲倦的樣子。

    黃怡遇害的事應該是暫時被他們公司領導壓下了沒有通知，看到我們幾個警察突然闖入，辦公室裏所有人都是滿滿的驚訝。

    一個領導樣子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問我道：“您好，幾位警官有什麼事嗎？”

    “我們要問問黃怡的事情。”我看著他冷冷吐出一句話。

    這領導身體一抖，立刻反應了過來，陪著笑走向我們，“原來是找黃主管啊，稍等下哈，她應該是在辦公室，我去幫你們叫一下，很快就來！”

    他即將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我伸手拉住了他，“不用了，黃怡已經死了！”

    我這話一出，整個辦公室裏所有人頓時都驚呆了，尤其是被我拉住的領導，更是誇張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喊道：“黃主管死了？這怎麼可能？昨晚上下班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

    “是啊，完全不可能的啊，黃主管昨天晚上還加班到那麼晚，他未婚夫李林也一直陪著她直到下班！”

    “黃主管不會真的死了吧？來的是警察誒，人家沒事跑咱們公司開玩笑嗎？”

    整個辦公室一下成了菜市場，原本靜謐的氛圍也瞬間變得亂糟糟一片，四下裏東西掉到地板上的聲音不絕於耳。

    “安靜！”

    我眼神鋒利的掃過所有人的面孔，立刻壓下了所有的噪音。

    這時候侯小明笑著站了出來，對大家說道：“大家都冷靜一下，黃怡確實已經遇害，我們今天過來這裏，就是爲了調查案情的，所以，如果大家這些天裡誰有發現黃怡本身或者周圍的人有不對勁的地方，都可以跟我們彙報，另外，大家能不能告訴我，黃怡最近幾天有沒有跟誰鬧過矛盾的？”

    “不用了！你，立刻把你們公司最近這幾天不在公司的人員給我找出來！”我阻止了李逸繼續詢問，只伸手一指跟我近在咫尺的中年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