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李福生的交代，于慧芬是被他騙入租房內所害，李福生當時並沒有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專利證書一類的東西，後面，常軍將於慧芬屍體重新掘出破壞，並轉移到一中旗臺機動室佈置成使徒召集訊號，很顯然，這是因為常軍並沒有從於慧芬住處找到專利權證書，一時間慌了手腳，沒辦法纔不得已提前呼叫的支援。”

    袁清強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陣，繼續說道：“在這之後，常軍並沒有選擇立刻隱匿，而是繼續以劉志發徒弟的身份躲藏在工地內，毫無疑問是不想引起我們懷疑的情況下繼續暗中搜尋那份專利權證書。在這其中，常軍或許跟同樣想要找到專利權證書的韓曉雯有過照面，並被韓曉雯狠狠擺了一手，因此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產生了極大的驚懼感？兩人都沒有在於慧芬住處找到這份至關重要的專利權證書，那麼，這份證書最可能也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是在銀行保險櫃？”

    銀行保險櫃？

    我思索了一陣，慢慢搖頭，“這個可能性太低了。如果於慧芬或者與她有親密關係的親戚朋友在銀行開具過租賃保險櫃的業務，我們這邊肯定會有相關訊息在手！”

    “那你說在哪？”袁清強雙手一攤。

    “當然是于慧芬家裏！”我肯定的道。

    “理由呢？”

    “不管是常軍，還是韓曉雯，他們謀劃八寶粥專利權證書的行為在我們眼中已經暴露，正常情況下，他們爲了保證自身的隱蔽性，是應該選擇立刻收手纔對。但實際上呢，卻兩個人都沒有！”

    我慢慢走到視窗，視線穿過安慶一中那高聳的八寶體育場，落在老房拆遷區的一棟低矮平房上。

    那裏是死者于慧芬的家。

    “專利權證書藏在於慧芬家裏，這個訊息常軍和韓曉雯應該都知道，正是因為如此，他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近在咫尺的目標。老袁，你要知道，我們對於慧芬家的封鎖，可以攔住普通人，卻絕對攔不住常軍和韓曉雯這樣高來高去的傢伙。”

    袁清強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于慧芬的家我們的人已經翻來覆去檢查過不知多少遍，如果專利權證書在裡面，沒理由這麼久還找不到？”

    我扭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們的人並沒有專門去于慧芬家裏找過這份專利權證書，而沒有目的，自然就會遺漏掉很多可疑的地方。”

    “沒專門找過？”袁清強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訕訕的道：“那個，我以為你那邊有交代找……”

    “專利權證書在哪裏並不重要。”

    我走回辦公桌前坐下，“始祖邪教和神秘組織的目的只是八寶集團的資產，證書不過是他們用來威逼韓春樹的手段而已，我們只要抓死了資金賬戶，證書在誰手上都沒關係。”

    “常軍被抓，不管是始祖邪教那邊，還是韓曉雯那邊，肯定已經知道謀奪八寶集團資產的計劃已經夭折，始祖邪教有貓神祭壇在分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有隻能寄希望於我們找不到分部所在地。而韓曉雯，爲了避免自己被暴露，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知道她身份的常軍滅口！”

    “韓曉雯要殺常軍滅口？”袁清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常軍為什麼突然要自殺？”我慢悠悠的靠上椅背，癱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說道：“我們有確鑿證據的，是他自己交代的指使李福生殺害了于慧芬，但於茂華等三名警員的死，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認罪！你要知道於茂華他們三個是被兇貓殺死的，始祖邪教裡面能夠指使兇貓作案的可不少，遠的不說，就說剛被笑笑和小五擊斃的尤洪亮，對常軍來說，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背鍋者。所以從法律上來講，常軍僅僅是殺害於慧芬的幕後黑手，而且還因為他有坦白交代的行為，法院基本上不可能會判他死刑！”

    “而只要不是死刑，就算是無期又怎麼樣？常軍是老局長的外孫，李崢嶸的外甥，更是安慶市本地的億萬富豪韓春樹的兒子，在他們的運作下，常軍在監獄裏只要表現好點，無期可以變成有期，等改判有期，他保外就醫就成了必然的事。可以說，只要常軍不自己作死，他在監獄裏頂多只會受點罪，卻不會死！”

    “那麼，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常軍為什麼會精神崩潰覓死覓活？我覺得，就是受到了他認為無法抵抗的死亡威脅！”

    “唯一能帶給他死亡威脅的只有韓曉雯。”袁清強接過了我的話頭，悠悠嘆了口氣，“所以說，這世界終究還是存在不平等啊。”

    他苦笑著，用力搖了搖頭，像是要甩去腦子裏某些憤怒卻無力的控訴，良久，說道：“老陳，對韓曉雯這個人的懷疑，你應該是上午在老巷地下室的時候纔有的吧？”

    “回來之後。”

    我重新扭動了個更舒服的位置，“一開始聞到地下室的女兒香，我只是懷疑常軍的同黨之中有年輕女性的存在，那個時候李靜雪都在我的懷疑之中。但是回來之後，跟笑笑他們一交談，韓曉雯這個人才進入了我的視線。”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想起來老局長跟我提過，常軍在審訊時的怪異表現，加上笑笑說他後面突然精神崩潰，我才漸漸把視線鎖定在這個韓曉雯身上！”

    “你準備怎麼搞？”袁清強好像忽然明白了我話裡潛藏著的意思，神色漸漸激動起來。

    我嘴角扯起一絲笑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坐下不要激動，而後才說道：“常軍已經落入我們手上，爲了避免我們從他口中知道韓曉雯的秘密，韓曉雯必然會找機會盡快滅口，因此，我們現在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

    “守株待兔？我喜歡！”

    他說著砰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眼裏閃爍著不甘的目光：“他們不是什麼都不想讓咱們參與嗎？這一次，就讓我們親自告訴他們，就算足不出戶，我們也一樣能抓到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