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指紋痕跡了？”我驚喜的問。

    梁笑笑點了點頭，臉上的驚喜卻在慢慢的消逝，“是有指紋殘留跡象，不過……”

    “不過什麼？”

    什麼時候了還說半截話，這丫頭是想急死我嗎？

    “頭兒你自己看吧，指紋殘留出現在長桌表面的積塵上，雖然比較新，但我覺得，以兇手之前表現出來的反刑偵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這麼明顯的漏洞，所以，這些指紋很有可能只是于慧芬手臂被擺動的時候遺留下的。”

    果然，拍照提取之後，經過指紋對比，最終確定梁笑笑推測的並沒有錯，積塵上的明顯指紋只是屬於于慧芬的。

    小小的波動之後，剩下的又是長時間枯燥的等待，梁笑笑檢查的很細緻，但細緻也就意味著消耗的時間會很長。

    我等的有些煩躁，乾脆轉到梁笑笑檢查過的長桌另一邊，開啟了李耀祥之前說過的水泥袋。

    水泥袋裏麵，一個有著可樂瓶大笑的冷鑽機安靜的躺著，我帶上手套，將這個小小的冷鑽機拿起，仔細打量。

    冷鑽機不重，表面看起來已經有些舊了，鋒利的鑽頭上沾染著一層乾涸的黑紅色物質，應該是打碎的肉沫和血水凝固而成。

    冷鑽機握柄上粘這一層厚厚的膠質物，摸起來非常的不舒服，我稍稍看了看便將這玩意放在一邊，繼續檢視水泥袋裏麵的雜物。

    正看著，那邊梁笑笑喊了一句：“頭兒，這些塑膠片有點多，在這裏檢查的話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我覺得應該帶回去檢查更方便一些。”

    我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她腳下果然堆著很多的白色塑膠片。

    這些白色塑膠片每個的長寬都在二三十釐米左右，屬於軟塑，我看到塑膠片上那密密麻麻的孔洞的瞬間，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些東西，就是輔助兇手在於慧芬屍體上鑽出規則孔洞的模具！

    梁笑笑撿起一個塑膠模具比劃了一下，“頭兒，這些塑膠片模具很顯然有一邊的貼著死者屍體的，但另外一邊，很有可能遺留有兇手的指紋，重點是那幾塊破掉的模組，很明顯是暴力撕扯造成的，我剛剛試了一下，帶著手套撕的話，並不是很受力，所以我懷疑兇手最後取下這些塑膠模具的時候可能是徒手行為。”

    “可以。”我說著看向李耀祥，“李局，讓姚瑤下來再拍一下這些塑膠模具的位置照片，免得後面對不上現場。”

    “小事。”

    李耀祥立刻就走到地下室出口喊了一聲。

    不多時姚瑤帶著數碼相機下來，按照梁笑笑的指示把塑膠模具的方位照片重新拍攝了一遍。

    梁笑笑接過相機檢查了一下，點了點頭，“行，先上去吧，沒什麼好檢查的了，這裏空氣不大好。”

    幾人回到地面，我讓姚瑤把之前洗出的現場照片都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供大家研究討論。

    梁笑笑拿起幾張拍攝有鞋印的照片看了看，問向李耀祥：“李局，這些鞋印是我們的人未進入地下室之前拍到的嗎？”

    “是的。”李耀祥指了指桌上的照片，“現在給大家看的這些照片都是沒有任何警員介入的第一現場照片。”

    “唔。”梁笑笑眉頭皺了皺，把照片推給我：“頭兒，這樣說的話，在地下室裏破壞死者屍體的兇手就很可能只有一個人！”

    拍攝有鞋印的照片不少，不過比對之後，卻基本上可以確定只是一個人所有，我隨即又看了看其他的一些照片，感覺頭又有些疼了。

    從在下崖村確定李福生有重大作案嫌疑的時候起，我就已經仔細觀察過李福生和李秋樹叔侄倆的體貌特徵，他們兩個人的鞋印，與照片上這些並不是很符合。

    “李福生所穿鞋子在43-44碼之間，李秋樹則是33-35碼，照片上的鞋印與他們兩人都不符合。笑笑，你那邊能不能從這些鞋印痕跡上確定對方刻意穿了大號或者小號的鞋子？”

    “並不能。”梁笑笑搖頭，“地下室是水泥地面，這些鞋印能存留下來，基本上都是倚仗了積塵的功，這麼淺的鞋印完全沒有研究的價值。而且以兇手的反刑偵能力，不可能流給我們這麼重要的線索，所以更大的可能性是，這些鞋印是兇手留下來故意誤導我們的。”

    “故意留下來誤導我們？”我狐疑的看向梁笑笑，“這樣好像並沒有什麼意義吧？”

    “意義還是有一點的。”梁笑笑搖頭道：“兇手故意留下這些鞋印，肯定是對自己清除指紋等痕跡非常自信的舉動，那麼一旦我們找不到除了鞋印之外的任何痕跡，就算我們最後抓到了兇手，他也可以用自己的鞋印與這些鞋印不符合來請律師為他翻盤。頭兒，你要知道，現在很多律師都黑暗化了，那些人爲了錢可是什麼都敢做，鑽法律漏動這種，他們更是得心應手。”

    “嗎的！”

    我氣的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

    梁笑笑的推斷邏輯性很強，而且經過拋屍現場和地下室破壞屍體現場這兩個地方來分析，毫無疑問的是，兇手的反偵察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那麼，這麼厲害的一個兇手，真的會是李福生嗎？

    我把這個疑問再次提到了討論桌上。

    良久，梁笑笑慢慢的說道：“李福生擁有超強催眠能力的事實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加上這房子也正是李秋樹租下的，從這兩個線索來看，殺害於慧芬的兇手不是他們兩個，也至少是他們其中之一，但是破壞於慧芬屍體，以及在她肚子裡灌滿八寶粥這個疑點，依然沒有解決。”

    李耀祥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梁笑笑的觀點，緊接著又遲疑了一下，看著我說道：“陳隊，我覺得八寶粥這個疑點咱們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我的意見呢，既然已經確定李福生和李秋樹叔侄倆有重大作案嫌疑，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立刻對他們二人進行拘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