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刻不容緩，送走李耀祥和袁清強，我想了想，給姚瑤和梁笑笑各自打了個電話，交代她們二人明天早上早點過來。

    也幸虧李耀祥老局長擁有豐富的臨場應變經驗，新聞發佈會結束後，老人家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之前捅出的簍子稍稍圓了，雖然也還是受到了不少來自上級的呵斥，總歸來說，算是勉強給我們延了一口氣。

    時間緊迫，我沒有傻等著袁清強那邊的調查結果出來，第二天一早，帶上姚瑤和梁笑笑直接來了一中後面的老房拆建區。

    昨天李耀祥那邊的新聞發佈會影響好像有點大，這次我們一過來，工地上便有不少得到訊息的工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眼中帶著畏懼和好奇。

    或者是因為李秋田的緣故，我們在工地上並沒有找到李秋樹和李福生叔侄，聽其他幾個工頭解釋，似乎兩人已經預設了李大腦袋就是李秋田的推斷，有避嫌的心思了。

    李秋樹叔侄沒有找到，這個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讓我警惕的是，另一個言行很是可疑的人物，劉志發，竟然也沒在工地上上工。

    “頭兒，這個劉志發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要我說，乾脆把他直接帶回警局算了，省得他也跟李秋樹叔侄一樣跟我們躲貓貓，咱們現在時間緊迫，可沒空跟他們玩遊戲！”

    梁笑笑跟著我跑過不少案件，現在已經頗有一股女神探的氣場，說話辦事都很是乾脆。

    我想了想，搖頭拒絕了。

    “劉志發這條線確實可疑，但根據我們現有的線索推測，他是沒有任何殺害於慧芬的動機和嫌疑的，粗暴抓回警局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按照付大春這個總頭頭提供給我們的訊息，李秋樹叔侄跟劉志發租住的地方距離並不遠，反正都是在老房拆建區，多走幾步路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真要上綱上線，那也得等確認了劉志發的嫌疑再說，這是正常的流程。

    趕到李秋樹叔侄倆租住的房屋，裡面並沒有人在，我們找來房東幫忙開啟了房門，檢查之後發現李秋樹叔侄倆連身份證等重要個人物品都沒有帶著，並不像是畏罪潛逃的樣子。

    “不用在這裏浪費時間了，笑笑，你現在給李局打個電話，讓他那邊派人去追查下這個李秋樹叔侄倆的蹤跡，我們先去找劉志發。”

    “好的。”梁笑笑應聲之後開始打電話。

    正這時候，姚瑤從一個開啟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忽然就愣住了，“陳隊，這個李秋樹叔侄，我們昨天好像見過。”她舉著照片驚喜道。

    昨天見過？

    我微微一怔，接過來照片。

    這是一張三個男人的並肩照，兩個中年一個少年，我仔細看了看中間的少年，又看了看少年左邊的中年男子，發現這兩人竟然就是昨天我們剛到工地上時遇到的那對叔侄。

    難怪當時李秋樹喝罵李福生的那些話那麼奇怪！

    我心裏笑了笑，又看向照片右邊的中年男子。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彪悍粗獷的男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以上，臉上的笑容很甜，似乎是在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很高興。

    眉頭皺了皺，我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監控拍下的李大腦袋的照片，仔細比照之後，確定這個笑的很甜的中年男人就是李大腦袋。

    照片裡，李大腦袋的眼神很渾濁，看似笑的很開心，但瞳孔之中卻好似沒有任何焦點，尤其是他手上拿著的那兩根半融化的老冰棒，讓人一眼看去，就能看的出來，這根本就是一個得到了獎賞的大傻子。

    “陳隊，這個李大腦袋，好像，真的是傻子啊？”姚瑤猶猶豫豫的說道。

    梁笑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完了電話，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李大腦袋，也點頭道：“你沒有看錯，如果這個人就是李大腦袋的話，那他確實是個傻子，我們可能找錯了物件！”

    “啊？”姚瑤一副傻萌傻萌的樣子看著梁笑笑，“笑笑姐，你是怎麼這麼確定的啊？”

    “很簡單，你看他眼睛就知道了。”梁笑笑聲音冷冷的，“正常人裝瘋賣傻，裝的再怎麼像，瞳孔也是有焦點的，而這個人，瞳孔之中完全沒有任何焦點，是散的，也就是沒有自主意識，但是你看他的注意力，又是集中在手上的那兩根老冰棒上，注意力集中而瞳孔散漫，這是癡呆症患者纔有的典型症狀。”

    “哇！這樣都能看出來？笑笑姐你真的好厲害啊！”姚瑤驚呆了，看著梁笑笑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崇拜。

    梁笑笑冷酷的點了點頭，忽然從我手上拿過監控拍下的那張照片，兩張照片放在一起仔細觀察了一陣，眉頭微微皺起，“頭兒，兩張照片上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偷小型塔吊的這個，側臉雖然跟李大腦袋長的很像，但很明顯，他並不是癡呆症患者！”

    “說說你的理由。”

    “這個小偷的動作很有目的性！”

    梁笑笑的手指在小偷扶著三輪車車把的右手上點了點，又移動到車輪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坑洞，“前面有坑，所以他要用力改變三輪車的方向，還有他的左手，有明顯的剎車動作，很顯然，這些行為，肯定不會是一個癡呆症患者所能夠做出來的。”

    我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發現梁笑笑說的確實非常有道理，便問她：“你有什麼建議？”

    梁笑笑把照片遞迴給我，抬手捋了捋捶到臉頰的散發，說道：“找到李大腦袋，或者是李秋樹叔侄，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線索，李福生對這個李大腦袋很明顯有著戀父情節，我們要找李大腦袋，從他這裏出發，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的意思，我們是要先找到這個李大腦袋？那為什麼不先找這個像李大腦袋的小偷？他應該更有犯罪嫌疑吧？”

    “那是我們找李大腦袋的最終目的。”梁笑笑神情嚴肅，“但是，我並不覺得我們現在能輕易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