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死了？”

    我耳朵立刻敏銳的抓住了這幾個字眼。

    為什麼李為會說自己突然會死？

    我問了韓莉這個問題。

    韓莉苦笑著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當時也問了他，但他怎麼也不肯告訴我。”

    “這樣麼。”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起身跟韓莉握手，“韓小姐，謝謝你為我們提供的這些線索，以後如果還想起什麼，麻煩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好，好的。”韓莉弱弱的應了一句，目送著我們離開。

    回到車裏，我接過五號的做的筆錄重新翻看了一遍，李為說自己會死這條線索，始終在我腦海裏縈繞不散。

    “頭兒，我覺得韓莉應該對我們有所隱瞞。”小五邊開車邊說道，“我剛剛從老劉那邊得到訊息，李為幾天之前曾在銀行提取過六百萬的鉅額現金，這些錢現在一直沒有找到，而韓莉，似乎有意無意的在避開這個問題。”

    “這很正常，李為提取那麼多現金，目的無非就是想保證李秀和韓莉後半輩子生活所需，現在李秀已死，你說那些錢的主人會是誰？”

    我覺得這個問題並沒有什麼意義，想了想說道：“對了，我之前不是讓你去盯那個王福來著，有發現沒有？”

    “那傢伙太鬼了，我買通了幾個他平時的酒友，都套不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確實知道某些東西。”五號回答道。

    我沉思了一會，擺擺手說：“行吧，這條線先放放，你去盯著點林中興，我懷疑他一樣會有危險。”

    回到家裏，我拿著所有彙總的資料把自己關進了書房，綜合這些天的調查結果，案件是越來越撲朔迷離，我腦海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韓莉是提詢到了，可也找出來一大堆的問題，韓莉已經被證實沒有作案時間，但她說起李為那些詭異事情時候的眼神，卻非常淡定，跟她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恐懼完全不一致，韓莉又在隱瞞什麼？

    還有李為，身為前任刑警隊長，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殺死的情況下，竟然沒有提前留下兇手線索？還是說，他留下的線索被兇手提前發現，破壞了？

    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這是加入神秘局以來從沒有過的感覺，在這之前，哪怕是再怎麼詭異的案子，都有跡可循，而李為案，看似線索明顯，一目瞭然，可每次循著這些線索走下去，往往又全都不通。

    這種巨大的壓力，不是來自於領導，也不是來自於民眾，而是那無形之中，看似看得見，卻根本摸不著的兇手，感覺兇手就在幾個人之間，卻怎麼也抓不住，摸不著。

    這就像一個快渴死的人，忽然發現前面放著一大桶水，想要舀水喝的時候，卻總髮現與水之間間隔著一層堅不可摧的薄膜。

    韓莉言不由衷的詭異，林中興似是而非的忠厚，還有最大的嫌疑人安居天，道現在為止，我都沒辦法與這個傳說中的民政局一把手見上一面。

    還有李為，身為刑警隊長，明知自己必死的情況下會不會留下兇手線索？如果留了，那線索在哪裏？如果沒留，那又是什麼原因？

    我一直沒有主動去找安居天，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手上沒有足以一擊致命的重要證據，不然的話，貿然上門，只會是打草驚蛇，反而更容易引起安居天的警惕。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周雅晴端著一杯冒熱氣的咖啡走了進來，“舟，休息一下吧，實在不行，這案子就丟給袁清強算了，他不是要大包大攬嗎，都丟給他，我們反而省心。”

    “你不懂。”

    我搖了搖頭，指著桌上厚厚的資料說道：“李為的案子非常詭異，被嚇死這種怪異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刑警隊長身上，難道你就沒覺得，這根我們以前一直盯著的劉賢和徐右很相似？”

    “怎麼又扯到那兩個傢伙身上了？”周雅晴愣了愣，有些不大相信。

    “我問你，李為的異常情況是不是從荒村回來後被撤職開始的？”

    “是，但調查已經證明，他突然神神叨叨的更大原因是因為受賄罪證被曝光……”

    “並不是這樣。”

    我從資料裡挑出李為那張猙獰的屍照，“你看，李為臨死前的表情，除了驚恐，還有絲絲悔恨在內，另外一個，如果最終證明李秀和孩子都是李為殺的，那麼，突然大發神經的李為，像不像是被厄諾病毒迷了心智的那一類人？”

    “這個……”周雅晴拿起照片仔細觀察了一陣，越看越是驚訝，忽然說道：“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申請對李為的屍體進行細胞檢測？”

    “五號已經去做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我說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倒是袁清強，雅晴，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還好吧，有能力有野心，算是個人物。”周雅晴回答道。

    “就怕他也跟李為一樣，隱藏的太深啊。”我說道。

    “不可能吧？局子裡可沒有他任何犯罪和受賄的記錄。”周雅晴有些不置可否。

    正因為這樣，纔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我有心想告訴她我的猜測，想了想還是算了，現在最緊要的是查清李為的死因，緝拿兇手，袁清強的事，還是放到後面再說吧。

    我把咖啡一飲而盡，合上資料夾，正打算問問晚上吃點什麼，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喂小五，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新線索嗎？”我接起電話問道。

    “頭兒，出大事了，林中興死了！”小五急促的說道。

    什麼？

    我一下蹦了起來，剛還想著是不是再去找林中興問問，林中興竟然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不讓老劉安排人盯著了嗎？怎麼還會出事？”我憤怒的道。

    “頭兒，老劉……也死了，唉，您先來看看吧，這事兒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們兩個的樣子，跟李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