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死亡緣由
“讓一讓,警察來了。”
人群裡不知誰吼了一句,圍觀的人很快分到了兩邊,中間讓開一條道。
樓下上來了幾名警察,不一會兒,廁所門口被拉起了一條黃色警戒線。
周圍人多口雜,流言蜚語四起。
“我就說公司要請法師來驅邪吧?那張扒皮死活不請。”
“可不是呢,咱們公司死了好幾個人,還都是在廁所,這事兒在附近傳的沸沸揚揚,除了混口飯吃的,誰敢來我們公司?”
“可憐哦,這個娃看著也挺年輕,對了,昨晚上不是還有個跟他一起加班的嗎,看樣子,也活不成咯。”
這些話我自然都聽到了,心下忐忑不安,吳名的死狀還在我腦海裏飄蕩著。
“都看啥呢,看啥呢?還不趕快回去工作,還要不要年底的分紅了?”匆匆趕來的上司趕緊將人群驅散,然後走到警察中間。
我隨著人群散開,無意中聽到上司焦急地對領頭的警察說,“李隊,這已經是第三起命案了,還有個老員工至今在精神病院,現在公司上下都很恐慌,您看,啥時候能抓到兇手啊。”
我的眼皮突然跳的厲害,感覺手臂涼嗖嗖的,果然天上掉餡餅的事都不是好事,一不小心就得將人砸個頭破血流。
心情有些低落,我跟著人群往辦公室方向走,正巧看到馬叔從旁邊擠過去,馬叔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低著頭也沒看到前方有個人直直的就給撞上去了,前面的人疼得捂著腰呲牙咧嘴地罵街。
馬叔是公司的老員工,加班之前還好心的提醒我不要加晚班,可惜我跟吳名都沒放在心上。
不過,換個念頭想,吳名會無緣無故死在廁所裡,公司的老員工都不敢加班,馬叔一定知道其中的緣由,爲了我的小命,我也必須問問他去。
馬叔還沒走遠,我小跑過去拉住了他問道,“馬叔,吳名死在廁所的事,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馬叔臉色一變,眼神閃躲,加快了腳步,“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啊,老老實實上班別管這麼多。”
死了個人,還要老老實實加班,這不是死的更快嗎?
我迅速跑到前面,堵住馬叔的路,死活不讓他走,“馬叔,你得救我啊,公司的人都在傳我活不長了,下一次加班我鐵定要完蛋,你就告訴我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吧!”
馬叔被我纏的不行,左顧右盼地看了看,小聲地說,“走廊不方便,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我心頭一緊,快速地點點頭。
來了辦公室,我手腳麻利地拖了一張凳子,兩三步走到馬叔的辦公桌前,馬叔幽幽地嘆了口氣說,“我馬東祥在這公司上了十幾年班,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唯獨上個月開始,發生一件件命案讓我覺得太詭異了…更讓我害怕的是…”
馬叔跟我說,在我來之前,這個辦公室本來有兩個老員工,跟他一樣在這裏工作了十幾年。
因為公司一直熱衷於追求業績,所以一直都設有晚班,但是晚班很輕鬆,都是白天剩下的一些雜事,錢掙的也容易,很多老員工都希望得到上晚班的機會。
馬叔斜對面的桌子,也就是我現在工作的辦公桌,曾經是一位老員工工作的地方,上個月上司張愛錢把加班的機會給了這位老員工,當晚這個老員工就開始加班。
然而恐怖連續死亡案件,就是從這位老員工開始。
加班當晚,老員工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神色焦急地在辦公室裏頭來回踱步,一會兒慢慢跑到門口張望,一會又退回到沙發旁,來來回回重複了很多遍後,老員工突然衝出辦公室,在那一刻,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老員工的頭掛在廁所的大燈泡上,地上一灘溼噠噠的鮮血,身子趴在其中一個隔間的馬桶上,樣子極其恐怖,也就是那次開始,廁所的燈壞了。
由於二層的走廊和廁所沒有裝攝像頭,是誰殺了老員工,警察也查不出個頭緒。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幾天後加班的晚上,頂替上一任老員工加班的是隔壁辦公室的一個老員工。
這個老員工也是到了晚上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來,第二天同樣死在廁所裡,警方調查到,這名老員工是接到外賣電話纔出去拿夜宵,可外賣員一直沒等到老員工下來。
我聽了馬叔的敘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恍然間感覺辦公室裏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盯著我。
馬叔陰沉著臉,緩緩地說,“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嗎?”
緊接著,馬叔繼續說,公司發生兩起加班命案以後,就有流言蜚語說公司有鬼,而且是替死鬼。
第一個老員工就是被鬼害死的,結果死的太慘,在廁所裡陰魂不散,爲了找替身早點投胎,變成厲鬼的老員工就把第二個員工給害死了。
謠言傳的沸沸揚揚,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沒人敢去加班,張愛錢怕被月底業績達不到總公司的標準,以扣工資為由,逼著馬叔辦公室的另一名老員工加班。
這位老員工雖然害怕,但家裏有個生病的女兒,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去加班,吸收了前兩位員工死亡的規律,老員工一晚上都沒出辦公室的門。
結果這法子還真有用,他沒有死。
我聽到這,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但是馬叔點燃了一根菸,深吸一口煙幽幽地說,“陳舟,你是不是覺得他沒死,是個好事?”
我不解地看著馬叔,“難道不是嗎?”
馬叔冷笑了一聲,“呵呵,他確實沒死,可人變得瘋瘋癲癲的,跟死了沒兩樣。”
我瞪大了眼睛,剛剛鬆掉的氣,一股腦又回到了胸腔裡,“他為什麼會瘋了?辦公室裏還發生過什麼事嗎?”
馬叔吐了口煙,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公司沒要求員工加班,持續到你倆來了。”
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合着我倆是送死來的。
馬叔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張扒皮爲了讓人加班,不惜用高薪水引誘你們,而且爲了防止出現之前的悲劇,還讓你倆一同上晚班,可惜啊,還是死了一個,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