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能一夜之間讓一半的人死亡？”我好奇地問道。

    司機猶豫了一會，諱莫如深地說道，“我也不清楚，聽別人傳啊，三年前舊街來了一夥人，這夥人來自西南養屍地，不是普通人，是專門養惡鬼的。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連夜從養屍地離開，來到了咱們龍門縣。

    聽懂行的老人說，北方人喜歡抓強大的蛐蛐兒去鬥，連勝的蛐蛐兒被稱為'將軍'，而西南養屍地的人則喜歡用自己養的強大的惡鬼去鬥，連續比贏的惡鬼被稱為'鬼王'。

    據說他們是被趕了出來，之所以不去其他地方，而偏偏來龍門縣，是因為聽說咱們龍門縣有龍氣，佈置一些陣法可以利用龍氣來壯大自己養的惡鬼，從而回養屍地報被趕出來的仇。

    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突然有一天，他們在舊街養的惡鬼突然不受控制，竟然一夜之間害死了裡面一半的人，包括那些養鬼人，第二天警察進去的時候，發現這些死於非命的人死狀都極其悽慘，真是造孽啊。”

    司機的話聽起來有些扯淡，多半是以訛傳訛後形成的某個謠言版本，養屍地養惡鬼的人，只會在小說電視上出現，現實哪會有？

    “哎，師傅，你說進去舊街的人都會受到詛咒，死於非命，但警察也進去調查案子了，怎麼沒事？”鄧長龍問。

    司機瞧了他一眼，露一臉沒見過世面的神情，“這你就不懂了吧，咱們人民警察一身正氣，百邪不侵，詛咒和惡鬼哪進的了身？倒是後來一個開發商想要利用這個事情開發一個鬼屋，結果第二天就和小三死在了辦公室裏。”

    “有那麼邪乎？”鄧長龍驚奇地說。

    司機重重地點點頭，“那必須。”

    這時，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透過前視鏡可以依稀看見遠處有一條長溝，長溝中間架了一塊木板供人透過。

    “前面就是死人溝了，我只能送你們到這了。”司機忌憚地說道。

    車子停靠的地方離死人溝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但司機死活不願意再開過去了。

    我們只得付了車錢後，下車徒步接近“死人溝”，走到一半的時候，我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我停下腳步，仔細嗅了嗅空氣裡飄散的味道，鄧長龍發現我的動作，奇怪的問，“你在幹嘛，怎麼了？”

    “你有沒有聞到一些消毒水的味道？”我皺著眉頭，不確定地說。

    “消毒水？”鄧長龍昂起脖子用力嗅了嗅，“沒有啊。”

    一旁的五號走過來說，“的確有輕微的消毒水味道。”

    一號，三號也點點頭。

    “就我沒聞到？我鼻子有這麼不靈嗎？”鄧長龍撓了撓頭。

    我沒理他，說道，“繼續走。”

    越接近死人溝，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也越來越明顯，一直沒聞到味道的鄧長龍終於聞出了消毒水的氣味。

    此時，死人溝就在腳下。

    溝下是一片黑乎乎的牆壁，表面不平，沾了不少黑乎乎又看起來黏糊的條狀物，金屬垃圾很多，還有一些腐爛的食物。

    消毒水的味道被臭水溝裡惡臭熏天的氣味掩蓋住了，比屎還臭的腐爛味，讓人聞了想吐。

    死人溝沿左右手的方向不斷拉長，狹長卻很深，不甚掉進去的人除了被薰死，可能還會被尖銳凸出的牆壁刮破皮。

    “現在進去嗎？”鄧長龍看著腳下通往舊街的木板，問道。

    從酒店過來，再下車徒步，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太陽也快落山了。

    死人溝對面同樣是一條石板路，兩邊的房屋多數是那種古老的木屋，偶爾擠著一棟現代風格的水泥房。

    但荒無人煙，快吃飯的點，街上竟連一個人都沒有。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看，那裏有個人。”一號指著一間木屋突然說道。

    我抬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開始還沒看到，再仔細看的時候，居然看見木屋的門口裏，隱隱站著一個人。

    看不清這個人究竟是正對著我們還是背對著我們，但在我的視線裡，我隱隱感覺他是正對著我們，而且正盯著我們看。

    司機的話頓時出現在我腦海裏:舊街還活下了一半的人口，但都神智失常了。

    “副隊，咱們進去看看吧。”一直沒開口的三號突然說話了。

    五號也贊同道，“對啊，咱們來這條出現屍體的溝，不就是要調查情況嗎，現在知道了還有舊街這個地方，不進去看看嗎？”

    說實話，我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司機說的惡鬼和詛咒，雖然兩者都是人為虛構出來的，但意識來源於客觀存在，舊街裡一定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才導致進去其中的人要麼死在溝裡，要麼活著出來意外暴斃。

    再者，現在天色也晚了，晚上行動是最容易讓隊伍陷入被動的時刻。

    “副隊，咱們可以進去看看，要是有突發情況，咱們趕緊撤出來就行了，我可不信什麼惡鬼。”鄧長龍也同意進入舊街。

    除了一號等待我的決定，隊伍一半以上的人支援進入舊街。

    對面那個人影還站著門口，我念頭有些鬆動，舊街裡沒人出現還好，現在有人出現，代表進去調查可以尋到一些線索，最起碼可以透過人，瞭解三年前舊街居民死亡的真正的真相。

    儘管裡面的人神智失常，可能無法正常回答人的問題，但透過觀察和其他資訊，完全可以推斷出一些情況。

    “嗯，就跟長龍說的一樣吧，先進去看看，一有情況立即撤出來。”我終於下達了命令。

    “好嘞。”鄧長龍激動地說，一馬當先踏上了木板先走過去。

    當我走上木板的時候，下意識往舊街裡的那個人看去，突然發現房屋門口已經沒了人影，那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我突然有種心慌的感覺，眼前的舊街就像一張陰笑的鬼臉，等待我們自投羅網。

    過了死人溝，進入舊街，濃厚的消毒水味道瀰漫在空氣裡。

    這裏不是醫院，怎麼有這麼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腳下的石板路，筆直的延伸到前面狹小的十字路口，一眼望去，風聲簌簌，梧桐樹的落葉紛飛，滿目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