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得到什麼線索了？”我推開李為辦公室的門問道。

    “你看看這份名單，上面完整的記錄了最近一段時間從臨海市神秘失蹤的人的名字。”

    李為甩了一張紙給我，繼續說，“所有失蹤的人裡面，絕大部分是昨晚被我們救下的病人，還有一小部分已經死在下水道了。”

    “你怎麼知道死在下水道了？”我疑惑地問。

    “那就要問他咯。”李為指向默默在角落裏啃大豬蹄子的鄧長龍。

    鄧長龍看到李為的動作，舔了舔滿是豬油的嘴巴，笑呵呵地說，“今天一大早，我帶了幾個同事去下水道里，扣了幾塊牆上的腐肉出來，順帶發現了一些骨頭。”

    “扣？”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捏著豬蹄的手，怪異地說道。

    “當然不是用手了！”鄧長龍彷彿一口老血噴出來，“用工具，工具！”

    “摸著你的良心說，我是那麼不講究，那麼隨便的人嗎！！”

    我配合地用手摸摸結實的胸口，鄭重其事地說，“是的！”

    “……”鄧長龍的臉憋的跟豬肝一樣，一口氣沒順過來。

    李為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倆幼稚的行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行了行了，說正事呢！”

    “長龍帶來的腐肉和骨頭，經DNA鑑定，符合失蹤名單上的人的資訊，所以，一直以來警察找不到的人，實際上是死在北郊區下水道里了！”

    太狠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下水道里養了這麼多澳洲白毛紅眼蝙蝠！

    一來是爲了嚇走亂闖的人，避免暴露傳教點，二來是利用這些食腐蝙蝠，處理那些中病毒死亡的人的屍體。

    這就是為什麼，牆縫下會有那麼多的蛆蟲，我想，再過一段時間，鄧長龍發現的白骨，就會像武俠小說裡寫的化骨粉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相當於殺了人，還要人屍骨無存……

    “除了發現失蹤的人死在下水道，還有別的發現沒，比如那個戴黑貓面具的神秘人。”我問道。

    “別提了，啥也沒有，下水道盡頭就是一個房間大小的地方，裡面有水，有食物，還有很多針管，以及傳教用的書籍，哦，對了，最噁心的是，每個角落都堆滿了糞便，臭氣熏天！”鄧長龍說完，又啃了幾口豬蹄。

    我無語地望了他一眼，說道，“那就是沒別的線索咯？”

    “也不全沒有，有一個清醒過來的邪教徒告訴我們，邪教真正的傳教點，不在臨海市，下水道只是發展教徒的臨時據點而已。”李為靠在椅子上說道。

    “除此之外，據中病毒的人說，他們不能接受強光的照射，強光會加速他們身上的皮肉組織脫落，當他們需要離開下水道活動的時候，戴黑貓面具的神秘人會提前給他們注射藥劑，這樣就不會受到強光傷害。”

    “然而戴黑貓面具的神秘人在自殺案開始之前就離開了臨海市，所以，他們一直被困在下水道中，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身上的病毒也越來越嚴重了。”

    聽了李為的話，我發現既然戴黑貓面具的神秘人在自殺案發生之前就離開了臨海市，那就說明槍擊案的兇手和神秘人不是同一個人。

    雖然可能不是同一人，但也不能排除兩者之間的關係。

    周博士說了，想要快速研製出疫苗，就得找到病毒的原始資料，現在還沒有病毒疫苗，所以在隔離室的人，還得聽天由命。

    “案子後續調查還會繼續跟進，目前只有這些資訊。”李為說道。

    鄧長龍用紙擦了擦手說道，“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當務之急是找到病毒原始資料，救隔離室的人。”我將周博士的話，給鄧長龍和李為重複了一遍。

    “救人當然是當務之急，但問題是，去哪找原始資料？。”李為說道。

    我摸了摸鼻子，為難地說，“我也不知道。”

    最終，商量的結果是，將調查的範圍擴大，覆蓋到臨近縣市，尋找邪教組織近期活動的地點，找機會順藤摸瓜。

    辦法很粗糙，卻是我們眼下唯一的辦法，戴黑貓面具的神秘人離開了臨海市，不知去了哪裏，要想找他，肯定是大海撈針。

    而下水道內沒有多餘的線索，關於病毒的訊息，我們還僅僅是從受害者身上獲取的，更別提病毒的源頭。

    離開警察局，我才發現手機多了三個未接電話，和兩條未讀的資訊，都是鍾采薇發過來的。

    “陳舟，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陳舟，你真要這麼絕情嗎？”

    到底誰絕情？

    正當我無奈地看著簡訊的時候，又一條資訊發了過來，“你會後悔的。”

    我不在意的關上手機，往分部的方向走去。

    剛到拐角的巷子口，迎面碰到了周雅晴。

    “陳舟，我剛想找你，”周雅晴說道，“去對面的咖啡館說吧，這裏說不太方便。”

    咖啡館中，周雅晴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快步走過來點單。

    在周雅晴點單時，我無意識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在窗戶對面不遠處的電燈下，鍾采薇穿著粉紅色的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裏，面無表情，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視線對上的一瞬間，莫名地，我心頭一寒，鍾采薇突然皮笑肉不笑地掏出手機，朝我晃了晃，示意我看訊息。

    我低下頭，趕緊將手機拿出來，只見一條新簡訊發來:

    祝你幸福(微笑臉)

    再抬頭時，電燈下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我趕緊朝四周望去，企圖發現她的身影，但人來人往，壓根找不到。

    “陳舟，你在看什麼呢？”周雅晴突然問道。

    “啊？噢，我，在看風景，今天天氣不錯。”我緊張了一下，趕緊說道。

    “先生，今天陰天。”服務員好心地解釋道。

    要你多嘴？靠！不要面子的咯？

    我無力吐槽，不好意思地衝周雅晴笑了笑。

    “先生你需要喝點什麼？”服務員微笑而不失禮貌地問。

    “和她點的一樣。”我說道。

    服務員離開後，周雅晴古怪地說，“你也喜歡喝苦咖啡？”

    我一愣，隨即笑著說，“哈？對啊，對對對，我特別喜歡喝苦咖啡，憶苦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