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詩
如果要評一個天生勞碌命大獎,我肯定榜上有名,單單一個案子,就讓我幾天內跑來跑去,一刻不曾停歇。
當警察,真是苦啊!我突然有些理解警局一些警察辦案時,脾氣會不那麼好了,換做是別人,每天忙忙碌碌,肯定也得煩死啊!
李為開著警車到了城東派出所,得到的訊息確實,謝賢壓根就沒從市警察局回去,也就是說老法醫回來的那天,他謝賢就失蹤了!
和鄧長龍一樣,無聲無息,像被人帶走一樣,我臉色陰沉的不像話,撲了個空不說,還白忙活一場。
李為見我心情不好,也不想觸這個眉頭,只是低聲說,“現在時間也很晚了,發現不了新訊息,不如先回去休息,說不定明天就有新的線索。”
我看了看手錶,將近十一點,又是這個點,一來一回居然也過去這麼久,李為說的對,現在時間鳥都歸巢了,大家都要休息,再跑來跑去,也只能跟現在一樣白浪費力氣,不如早點休息存夠精力再辦案。
李為將我送回分部,到了宿舍,洗漱完畢,我便躺在床上,雙手合併頭枕在上面,想著今天一天的事。
鄧長龍在家中被人帶走,謝賢又在關鍵時候失蹤,案子撲朔迷離,會不會兇手壓根就不在元旦聚會那幾個人之中?
害死袁琴的兇手,對我有針對性,可聚會的那幾人裡,我確定沒跟誰交惡,關係一直很好,難道是無差別作案?辦案的方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我抽出手,感受著宿舍裡的黑暗,翻來覆去,直覺告訴我,兇手就在身邊,只不過我一直沒有發現,那會是誰呢?
目前為止,離奇失蹤的鄧長龍和謝賢都有嫌疑,又都好像沒有嫌疑,他們遊離其中,就像被人安排好一樣。
不對,一定有人在撒謊,暗中佈局!我猛地一蹬腿,開啟床邊的燈,鄧濤死前不是留了一首詩嗎?爲了不讓兇手發現,並看懂上面的內容,他顯然花了很多時間。
既然不是藏頭詩,那還有一種可能……
開竅只在一瞬間,好在我大學語文不是體育老師教的,加上風波不斷地時候一直泡圖書館躲避外界惡意的干擾,我的文學水平到畢業以後都挺高的。
披了件外套,趕緊下床,我拖來凳子,把紙條挪過來,用筆在一邊寫著。
“欲言六藝無樂禮,絕口不提御書數。”
六藝,是上古周王朝時期,周天子要求貴族學生掌握的六種技能,分別是禮,樂,射,御,書,數。
詩開頭的意思是,想要述說六藝,卻沒有提到樂,禮,那麼去掉這兩項技能,就只有射,御,書,數。後一句的意思是,有人想說話,卻絕對不對人提起,御,書,數的事,那麼綜合來看,沒了樂,禮,沒了御,書,數,便只剩下射。
詩裡兩次說到“欲言”,“絕口不提”,都表示人說話,換成偏旁就是言字旁,按照解字的規律,言字旁加上射字,就是“謝”字。
再說後兩句,“此地無銀三百兩,堅土刨開財前來。”
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一個典故,說的一個叫張三的人,攢了三百兩銀子,生怕被人發現偷走,於是想了個法子把銀兩藏在後院土地裏,土上貼一張字條,寫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七個字,然後放心的走了,誰知舉動被隔壁的李四發現,半夜將土挖開,取走了那三百兩銀兩。
在這兩句詩裡,我反覆推敲了很久,最後認定前一句只是鋪墊,後一句纔是重點,“堅土刨開”是指李四挖土取銀兩,那換成解字,就是“堅”字去掉了土。
“財前來”,說的是李四偷了銀兩後,一夜暴富歡天喜地的回去,換成解字,就是“財”字最前一個字,“貝”取出來,兩字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賢”字。
當我寫到這的時候,失聲大喊了出來,這特麼不就是“謝賢”兩字嗎?
鄧濤死前留的後手,就是想讓別人知道兇手的身份,不過兇手肯定不知道,鄧濤其實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也肯定猜不到,他會留下這麼重要的資訊。
不過問題來了,我和謝賢有什麼仇?因為袁琴喜歡我,他表白沒成功?因愛生恨?這理由太牽強了。
想到凌晨幾點,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次日,警局。
“什麼?兇手是警局法醫?陳舟,你是不是搞錯了?”李為一臉不相信地說。
我知道李為肯定不會相信,所以把紙條也帶來了,耐心給他解謎,說完以後,李為狐疑的神色降了許多,“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沒有謝賢的蹤跡。”
“城東派出所一定知道謝賢在哪,找幾個人去查老法醫回來後謝賢去哪了,你和我先去城東問問謝賢的現居地。”我有條不紊的說。
李為沒有意見。
到了城東派出所,找到謝賢的直屬上司,查到了他住在城東區一所自建民房裏,本來因為他不是本地人,派出所考慮安排給他住在宿舍,但被他拒絕了,自己找了個出租民房住了下來。
警車兜兜轉轉找到謝賢所住民房,此時金屬門關閉著,房子內沒有人,李為很果斷直接安排撬鎖高手把複雜的金屬門給撬開了。
進去後,客廳和臥室佈置簡單,傢俱極少,看得出房子的主人對生活沒有過多要求,得過且過即可。
玻璃茶几上只放了一壺水,旁邊的杯子沿口沾了一塵灰,房子的主人至少有四天以上沒有回去,我記得市警局有專門安排法醫住宿的地方,謝賢代班那段時間一定是住在警局。
“陳舟,在臥室搜到一本宗教小冊子。”李為走過來,臉色怪怪對我說。
我接過宗教小冊子一看,封面上一隻大大的黑貓臉,黑不溜秋,栩栩如生,就像一隻真貓在裡面,一雙眸子深邃不已,攝人心魄,讓人很不舒服。